凶猛的好信儿(1/1)

“他是我弟弟。2”谎话上官莺说得连眼睛都不眨。

女师傅怀疑的看她,“真的吗?”

上官莺淡定的掏银子结账,“当然是真的。”

从女师傅手里接过糖人和找回的碎银,她继续前行,殊不知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已经有人将讯号发了出去,而监视的人,换了另外一个。

上官莺捏着糖人边走边玩,不是没注意到背后如影随形的目光,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爱跟便跟吧!有焰在手,她还怕谁不成?

“小姐。”

拉长的声音无限娇嗲,走在前方的上官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转头就见到一捏着帕子的浓妆艳抹的男子一脸欢喜的看着自己,直朝这边奔来。

是个不会武功的!

上官莺一听脚步声就能辨明来人深浅,然后一对上那宛若饿狼看见肉的火辣眼神儿,她便立即知道方才一直黏在背后的目光来自于谁了,那是——妖兽!

他身材高壮却故作出一副娇羞相,边捏着手帕边虎虎生风的跑,随着他的步伐几乎难辨五官的脸上一层层粉末随风飘下!这情景实在太惊悚,上官莺惊叹这只妖兽到底在脸上涂了多少层胭脂水粉才能营造成边跑边掉粉的惊悚视觉效果?

妈呀!

眼看着妖兽越来越近,上官莺双眼一直,脚下生风转头就跑。

倒霉催的,一点内力都没有,要被这妖兽给缠上她会想死的!

她跑,妖兽却不放弃的追,不光是追,还一边喊,“小姐、小姐等等我……”

那拉长的软声调——呕!简直能让人把隔夜的饭都给吐出来!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被妖兽追着跑的上官莺简直想哭,这路不熟啊,要怎么摆脱妖兽?对了,纳兰府!

正前方那红绸飘扬的不正是纳兰府么?

天无绝人之路啊!

上官莺几乎要痛哭流涕,使尽浑身力气跑过去,在累瘫倒之前一把扯住守门的女侍卫,“我是……我是纳兰如烟,快……快带我……带我进去!”

“表小姐!”女侍卫惊喜的道一声,“快,服侍表小姐沐浴更衣,时辰正好!”

上官莺都还没来得及问这‘时辰正好’是什么意思,就被一群簇拥而来身强力壮的女侍卫给围住,几乎是被托举一般到了一间雅室,然后她们快速的为她沐浴。夹答列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当累得像条狗被从水池里被拎出来的上官莺看到那一袭火红的嫁裙时,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手脚并用死都不肯配合穿。

“表小姐,您这次过来是选夫郎成亲的,现在正是时候啊!”拿着嫁衣的女侍卫表示十二分不理解她现在的抗拒是什么意思。

“是啊是啊,你嫡母病重,您若是不给冲喜成了这亲事,回去怕是见不了她了。”另一边的嬷嬷也催促道。

“我立即回去见母亲!”上官莺巴不得马上走。

“将军吩咐,必须成亲!女皇陛下现在就在纳兰府的正厅坐着等着主持这门亲事,您若是不把这亲成了,这可是欺君大罪啊!”一边的人个个脸色都白了。

欺君之罪小则斩头,大则诛灭三族!

上官莺脸色一苦,她怎么能为一己之私而害了纳兰虹呢?

“好,那动作快点!”

牙根一咬,眼睛一闭,她任她们捣腾,反正现在这一张脸不是她本尊的,在半道上遇到真正的本尊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来不就好了么?再过几日她的武功也该恢复了,她要换个人谁还能拦了不成?

上官莺全程都是闭着眸子的,若是她肯睁开看上那么一眼的话定会发现在她身上忙乎的大家伙儿脸上都不是那副急切样,反而眼中都带了几丝怜悯……

一阵捣腾后,上官莺都来不及看一眼自己被打扮成啥模样,就被推去拜堂。

上官莺拜堂的时候往前面偷望了那么一眼,果真发现琅琊国的女皇和皇夫在正座,而她的义姐琅琊枫也在他们的不远处。

呜呼哀哉,这脸都丢国外了!

上官莺真觉得没脸见人了,这要是被她们看见她还要活吗?无奈现在被赶鸭子上架,还不能跑,她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催眠自己,这是代替人家拜堂,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礼成后,新人要将自己的印鉴双双盖到婚书上,因为这次是女皇亲自主婚,便是由女官呈上的圣旨,上官莺认命的抓过印鉴,盖了上去,眼睛都没敢睁开。

后来的后来,上官莺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她在盖印鉴之前看一眼那圣旨写着的生辰八字,或者是看一眼那印鉴的名字,她的命运会怎样?

只可惜,她那时候没能睁开,因而错过了最后一次扭转乾坤的机会。也错过了为她不顾一切披上嫁衣的男人脸上那因欣喜成狂而绽放的倾城笑容,还有那一双深深凝望着她的妖娆凤眸里刻骨的缱绻柔情。

但幸而,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

洞房花烛,在喜婆的步步引导下,那繁杂的成亲程序在喝完那微苦的合卺酒后完成,牵着红色绸绳的上官莺眼看着那门关上,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可随即,耳边传来的熟悉的绵言细语却让她刚稳妥的心高高吊起,背后汗毛直竖。

“小白兔,我可想死你了。”

小、白、兔!

上官莺震惊过度,身子不受控控制的往床下滚去,却都还未等到她身体落地,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便是揽上了她的细腰,再轻轻一翻,那一具散发着浓浓魅香的躯体便是不留一丝缝隙的覆了上来。

那人眼角眉梢皆是媚意,上扬的红唇,弧线恰好的下颌曲线莫不勾人,而他眉心那一颗朱砂痣更是艳红似火,竟比那哧哧燃烧的喜烛更艳丽三分。

可这一幕对于上官莺无疑是——五、雷、轰、顶!

月倾邪这妖孽怎么会在这里?

“妻主,我们圆房吧!”

月倾邪喜爱极了她失神的模样,如玫瑰花般的红唇贴近她诱人的菱唇,轻含着那心心念念已久的柔嫩唇瓣,他欣喜而满足的喟叹声随着一腔柔情一同注入她的唇里。

他的手拨开她的发,轻探入其中,稳稳托起她后颈,使她娇柔的身子更贴近自己,便于他撷取那柔软的嫩唇儿,长长的睫毛刷过她香柔的嫩颊,心荡神驰。

另一只手渐渐往下,微微欠身,拉开那衿带,探入她中衣,看着她失神的模样,他柔柔一笑,隔着那薄薄的亵衣,轻轻覆上那方柔软。

吓!

上官莺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狼狈的从床上滚下,颤抖的手指着他,“你设计我!”

“妻主莫非忘了,是你心甘情愿娶的我。”月倾邪单肘支在床上,艳红的绸衣不知何时被拉开,雪般白皙的胸膛和那艳红如血的嫁衣映衬,更显妖娆。

上官莺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害羞的。

月倾邪却是勾唇一笑,“男子以妻为尊,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脸!我不认账你能拿我怎么样?”她认栽,可不代表她要因此而承受后果!

“我顶的是纳兰如烟的身份,而你既然嫁给了她,便是要恪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上官莺反而得意起来,“这纳兰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哦,妻主,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月倾邪笑得妩媚,纤长的手指指指自己国色倾城的脸,“你现在的容貌,要不要拿面镜子看看?”

上官莺猛地深呼吸一口气,先前那帮人涂涂抹抹的,她怕自己被打扮得跟妖兽一样,愣是没敢看。现在被他这么一说……

她迅猛地扑向先前净手的水盆,往里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一张脸,这一张脸,竟然是她自己!

所以……所以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她娶了月倾邪?

女皇那一脸诡异的笑容、皇夫惊挑的眉梢、还有义姐怪异的只盯着的杯子而不看人的举动在此刻终于有了正解,那就是——她们都知道她娶的是月倾邪!

还有那婚书!

上官莺猛地瞪大双目,“圣旨的印鉴,是……”

“生辰八字是你的,名字是你的。”月倾邪笑眯眯的代为解答出对于上官莺宛若晴天霹雳的答案,然后不忘补上一句,“纳兰虹没告诉你我是她表弟么?”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上官莺再受不起打击,昏倒了过去。

“还有忘记告诉你了,做糖人的是我姑姑,追着你跑的是我姑姑家的伙夫的儿子喔。”月倾邪美滋滋的将她纳入怀里,抱着她上软榻,吊着多日的心终于于此刻尘埃落定。

从接到她要出嫁的消息那一刻起,他步步筹谋只为她,明里暗里的力量倾巢而出,不顾一切的搜寻她的下落,甚至不惜和琅琊枫合作抢人。最该感谢的还是平时死板关键时候却比谁都灵通的表姐,这一手干得可真漂亮。

纳兰如烟——那是他幼时被当女孩儿养取的名字,也是他长大后最讨厌的名字。时隔多年他自己几乎都要忘记,却没想到表姐还记得,凶猛地给他报了个好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