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的真正缘由(求首订)(1/1)

一路都是上官莺自顾的说笑,玄渊压根就不理他,石天看得很乐,一路都是笑哈哈的。殢殩獍晓

一向都只有她看人家戏的,今儿竟然是别人看她演戏,这多少让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不过性子决定一切,人是一冰块她自认没能耐把人捂成火球,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出二殿门时她故意偏着头对石天道,“你这边有大型的猛兽吗?”

“猛兽,啊,自然是有,鹰弟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开开眼。”石天一时间摸不准她想干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应道。不过他也是有心炫耀下,不是他自夸,这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叫得上名字的猛兽他这角斗场几乎都有。

“我胆儿小,只要远远看上那么一眼就行。”上官莺伸出手,大拇指掐着小手指的指腹,诚恳的道,“我胆子,就这么点点儿。”

这句话,玄渊和石天都不信。

她这话要是真的,除非猛虎改吃素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个刚才还杀气腾腾要杀人的人,现在说自己胆子小,谁信啊!

“鹰弟过谦了。”石天哈哈一笑,上前引路了。

“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有恃无恐跟他谈条件?”在后边儿,上官莺闲着也是闲着,扯起话题来聊。

“不好奇。”冷冷的话语。

“就不想知道我有什么筹码让他这么乖?”她穷追不舍。

“不想。”**的语调。

“那你不想知道我在里面跟他聊了什么内容?”她再接再厉中。

“不想。”声音生硬而冷酷。

“好吧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要洗耳恭听,不然后悔也别找我哭鼻子喔?”她忽而神秘一笑,掰着手指饶有兴致的数着。

“……”他冷瞪她一眼,都懒得理她了。

她却说得开心,“我问他啊,我要把我兄弟赎回去要多少银子,这场主一开始硬说我兄弟是颗好苗子死活不肯答应。我虎躯一震,王霸之气迸发,他宁死不屈,我生性善良不想造下不必要的杀孽,于是忍痛道,抱着我来的是我兄长,只要能把我兄弟带回去,我就把他抵押在这。他还是不乐意,我硬求着他说再倒贴五百两给他,一再讨价还价,终于在我给了他一千三百两后成交。”

她一脸痛心疾首,“这一千三百两不是银子,是金子啊!”

玄渊脚步一顿,黑眸眸色沉冷无比,一张脸黑如锅底,“你说够了吗?”

他在她眼底,就这么一文不值?

倒贴,这话也亏她不要脸能说出来!

“没。”上官莺无辜的眨眨大眼睛,有些委屈的对着手指,“我说抵押给他,是把你抵押给他做第二十四房男妾啊!”

男妾!

玄渊手一抖,差点没把她给扔出去。

“别吓我啊,我胆子小。”上官莺赶紧双手抱紧了他的后背,暗暗一吐香舌,玩笑开大了,幸亏她手脚快,不然这么一丢出去,绝对是二次重伤。受伤吧她其实不怕,怕就怕那大师兄在她耳边巴拉巴拉巴拉,那绝对是比一万只麻雀还要吵。

淡定!

淡定!

淡定!

玄渊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女子性子恶劣不是一天两天养成,千万不要上她的当,千万不要!

可是……

低下头看着她脸上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他真有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在心里默念静心咒,默念一百遍,现在还不是宰了她的时候。

他万年冰块脸龟裂,上官莺看他那样儿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开心,只是脸上却装着没事人一般,在前边听他们说话的石天几乎要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什么人啊什么人啊,男妾,天可以作证他只爱软乎乎的女人,对男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们小情人打情骂俏的,可别扯上无辜的他啊!

“到了,就是这里。”终于到了那兽园,石天停下脚步,手指向里边儿道,“这里便是关着猛兽的地方,鹰弟要进去看看吗?”

“我胆子小,不敢去。”上官莺终于从研究玄渊的‘面部情绪’中移开视线,作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冲着石天道,“我这小兽也是它们中间的一份子,就让它们在这里联络联络感情就行,我真的不用进去了。”

焰从她袖子钻出来,打了个呵欠,末了还觉得自己刚睡醒估计嘴边有口水,往上走几步,毫不介意的把自己毛乎乎的脸往她脸上蹭了蹭,然后转头下走,蹲在了她的肩膀上。

自然,这一全套动作是在它闭着眼睛的状况下进行的,所以原本脸上漂亮白白的毛上多了污垢,它是完全没知觉的。

上官莺捂额,焰这家伙关键的时候怎么就老出岔子?

她却也懒得遮脸,就这么坦然迎上两个大男人惊讶的目光,因为知道,他们眼睛里的重点不会是她。

“这玩意儿?”石天终于看清楚了毛球的真面目,一愣,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就它,联络感情?”

玄渊沉静无波的眸子也是有了异样的波动,同属于强者,他能感觉到这看起来毛乎乎的小东西不会像是表面那样的无害。

一如——她。

不过,若是换在大街上,他定是连多看一眼都懒,不过这东西要是在她的身边,他就不得不防着。这女子年纪虽小,但心机之深沉、狡诈简直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女子。哦,还有,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天下无敌!

“对呀,就是它。”上官莺无比真诚的点点头,随即一拍焰的小脑袋,“乖,跟你臣子打声招呼。”

臣子!

她说的,是臣子,不是伙伴!

玄渊心头一凛,深沉的目光锁定了焰,而可怜的石天还没反应过来,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焰再打一个呵欠,随即金色的眼眸猛地睁开,仰头,一声长啸!

‘嗷!’

声如惊雷,直冲穹苍!

狼王长啸,万兽臣服!

几乎是在它啸声响起的刹那,那原本安静的囚禁着猛兽的地儿瞬间躁动,各种野兽的啸声几乎整齐划一的响起。

这就是,狼王之威!

为什么她有恃无恐,玄渊想,他明白了。

有这么一头奇异的小兽在,她就是不动手,这暴乱的群兽也足以将这角斗场踏为平地。

看向她的眸子,不禁又多了几分深究。

而石天,这会儿是傻眼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算是反应过来了。

原来她压根就只是打着看猛兽的幌子来达到现在的目的,他想给她立威来着,结果却是错估算了她的实力,反而是让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他,不得不感叹,彻底的,服气了。

“多谢夸奖。”上官莺说这话时,焰懒得钻回去了就直接团在她的脖子上睡觉了,肥嘟嘟的身体刚好围绕她的脖子转那么一圈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漂亮的围脖。

不过,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放在焰的身上,绝对实用。

“今日乏了,改日等身体好些定当登门拜访。”她向他告别。

“我送你们。”经过这事,石天更坚定的想结交她这个朋友了,还有自始至终抱着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男人——玄渊。

这个看似俊美无俦,实际手段残忍,一日单挑他角斗场所有斗士获得全胜的死神级别的人物,若是能结交到,绝对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而想到那一日他单挑时的情境,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他也觉得心有余悸。

招式又快、又狠、又绝、观察力惊人,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杀神!

走在老酒街,上官莺吊在玄渊身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着话,当然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自言自语,“奇怪,我怎么觉得角斗场的人看着你都像老鼠见到猫?”

“哼!”回答她的是冷冷的一哼。

她扯他的衣襟,好奇道,“说说看,你是不是在那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哼!”更冷的哼声。

她一点都不被他的冷漠吓到,反而更兴致勃勃的道,“那让我猜猜啊,你肯定是偷了人家的银子,又把人打了一顿,还抢了人家的娘子,夺了人家的孩子,还不赡养人家的老母吧?”

玄渊这下连理都不理她了。

“嗯,一定是这样,不然人家怎么会那么怕你?”上官莺掰着手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世上除了银子、娘子、孩子,就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了。”

这一句,算是盖棺定论。

玄渊当没听见,走进一间客栈,对那小二道,“一间上房,一大桶热水,一套女子的衣裳,快!”

冷漠的面庞,再搭上那如同冰渣子一样的声音,小二吓得腿都软了,都不敢问他要银子,赶紧上前带路去了。

“恶霸啊!”上官莺叹息,转念又一想,要是自己改日也用这么一张脸去骗人,那么住客栈是不是都不用花钱了?

难得她安静,玄渊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前脚进上房,后脚人就把热水和桶给送过来了。

“不是吧!你让我一个残废自己洗澡?”

看着那合上的门,再看上一眼那冒着热腾腾水汽的浴桶,上官莺有晕过去的冲动。

“谁说让你洗了?”玄渊的好修养早被她一路的唧唧喳喳给耗光,这会儿直接翻白眼给她看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看你洗澡?”这会儿她眼睛亮了,双手捂住眼脸,“那多不好意思不行人家会害羞的啦!”

玄渊默,望着她的眸子充满鄙视。

她要是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要用那么兴奋的口气、遮住眼脸的时候能不要把手张得那么开、那一双露出眼睛的光芒不要那么亮的话,或许他还有可能相信她那么一丁点的,而今却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美得你!这是你洗不是我!”他才不会傻得让她占自己便宜。

“我我我?!”这下上官莺吓到了,赶紧松开手,掏掏耳朵,嘴角抽搐,“不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他没有半点同情。

“不要吧!”她哭号。

“那就把你抵押在这!”他学她的语气,把玩着手上的剑,“我记得,刚才住房的押金还没付来着。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多少还是有几两肉和几斤骨头的,把你拆了送到厨房熬汤没人嫌弃的。”

上官莺不再假哭,冷瞪他一眼,“我自己洗!”

这会儿不装了?

玄渊饶有兴致的挑眉,长指一指那足有一人高的浴桶,“你确定跳进去了,还能出来?”

“能!”她坚定的道。

“那你仔细看看,你的身高和那桶的高度。”他‘很好心’的提示道。

上官莺怒哼一声,看去,一张小脸顿时垮下来,要是前生自己的高度这桶绝对不成问题,可要是现在这高度……

悲催了!

她欲哭无泪。

“现在行了吧!”玄渊起身走近她,就要去解她的衣裳。

“不要!”上官莺坚定的捂住襟口,上次大师兄给她涂药已经让她很郁闷了,现在还让她在男人面前脱第二次,死也不干!

“真的不要?”玄渊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的光芒。

“不要!”上官莺坚定不移,表示自己不向恶势力低头的坚定信念。

同时,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今儿敢脱我的衣裳,来日我定脱你百次!”

“那我……”玄渊手上动作顿时,作思考状。

上官莺顿时满血复活,得意的道,“我说到就……哇!你这色狼流氓禽shou无耻下流下贱下三滥的胚子啊啊啊!”

她奋力挣扎,可撕扯着她衣裳的人可一点都不温柔。

是的,玄渊瞅准的就是她最得意的时候,一把揪住她高翘的小尾巴,让她从天堂跌倒地狱。

也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掉她的内力、扒掉了她的衣裳。

这才让她哇哇大叫!

只是,她叫又怎样?若是她双腿完好,身上没有伤的话他们二人功夫可能不分轩轾,但现实很残酷,即使她拼了老命去反抗,还是抵不过他扒拉她衣裳的速度,不过几下,浑身便被他扒得光溜溜的像只小白粽子。

“再动,我就把你直接丢下去!”玄渊得意的威胁道,在两人的交锋中,他还是第一次占上风呢!

上官莺委屈的双臂环胸,夹紧双腿,一双大眼睛泪眼汪汪,小嘴儿撅得都可以挂一个葫芦。

“你脸上也被弄脏,迟点给你洗。”就在焰要冲上来帮忙的时候,玄渊变戏法的变出一块铜镜,焰往那镜子里一看,顿时老实了。

“没良心的。”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上官莺懊恼的想用脚踹焰,只是现在一身光溜溜的,她根本不敢出手,这露哪儿都不行啊!

前世她虽在男儿堆里混了六年,现在见了男子裸躯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可她毕竟一直是黄花大闺女,除了上次意外,还是第一次清醒着在一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溜溜的。

尤其是——这男人还说要帮她洗澡,天哪!

想想,她都觉得五雷轰顶。

“你别过来啊!”

眼看着那一双手越靠自己越近,她眼中的目光越发警惕,露出一口大白牙威胁道,“你别过来,不然咬死你!”

玄渊哪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伸出手,就要去点她的穴道。

就在这时,一把短匕从外直射入,直取他的面门。

玄渊面色一凛,解下身上罩袍,避开那梭镖的同时也将小白粽子——上官莺裹住顺便夹在了腋下。

痛!

上官莺几乎要叫出声来,这该死的男人手臂横哪不行,竟然横在了她还在发育的一双小包子上?!

啊啊啊啊,痛死她了,她顿时飙出眼泪。

“放开我家少主!”

就在她诅咒来人,恨不得挖人家祖坟时,一道熟悉的冷冽声音随着被撞开的门声突然响起。

“连婆婆!”

上官莺这下真的是离巢的小鸟找到了窝,委屈的大唤,眼泪汪汪,“救我。”

这一刻,她真不想挖人祖坟了,不但不挖,还一定帮人上坟去。

这会儿,连婆婆来得太是时候了啊!

连婆婆担忧的目光看一眼她,随即手上匕首直指向玄渊,“奉劝阁下尽早放开我家少主,否则休怪老身不客气!”

玄渊低头看一眼上官莺,上官莺赶紧点头,“你再不放开我,她一定对你不客气的!她功夫很厉害的,她是我师傅,她就是教我所有东西的人,比我厉害更厉害许多倍啊!”

一听就知道是瞎话!

玄渊鄙夷的瞪她一眼,她当他是傻子么,这来人武功路数和她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师傅?

他该说她智商低,还是鄙视她病急乱投医?

“接着!”

有人来,自然就不用他了,他毫不犹豫地将上官莺抛给连婆婆,连婆婆赶紧去接,小白粽子立即换了人手。

“还有这个,每日沐浴时给她滴在热水里。”

再丢出一个青色小瓶子,做完这一切后,他再不久留,越过她们,离开。

“等等!”

在他走出门口时,一直瑟缩在连婆婆臂弯里的上官莺伸出头来,叫住他。

“怎么,还想我帮你洗?”玄渊顿住脚步,冷眼瞪着她。

“不是不是。”上官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无辜的道,“这上房是你开的,你走可以千万别忘了付房钱啊!”

这时候,谈钱?

玄渊深呼吸一口气,她的无耻这是刷新下限了吗?

“不会忘的!”

冷哼一声,他怒地一拂袖,大步离开。

留下抿嘴笑的上官莺,以及满脸无奈望着她的连婆婆。

“关上门为我净身吧!”上官莺嘿嘿一笑,下颌对着房间里放着衣物的方向一扬,“那边是配好的衣裳,可别浪费了。”

“少主啊!”

作为一个过来人,且听将军府的下人说少主是跟着师傅长大的事后,她觉得身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应当在适当的时机教现在对性别还存在模糊的少主一些道理,否则任由少主这么发展下去,她有何颜面去见那等着少主归来的老宫主?

于是,在拿了衣裳换了房间,换了一个比较矮的浴桶将上官莺这只光溜溜的小白粽子放进去后,她语心重长的道,“少主,恕奴才多嘴,今日之行为实在是的大大的不妥,你是女儿家,怎能在男子面前光溜溜的?”

她在外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要是她再迟到一步,自家少主可就要被那少年占尽便宜了。

“这不是形势不由人嘛!”上官莺瘪瘪嘴,随即愤怒的咬牙,敢脱她的衣裳,来日最好别让她撞见他狼狈的样子,否则她定见一次脱他一次。想到方才自己在他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她高傲的自尊心简直是大大的受伤了。

这不是重点好吗?

连婆婆无奈的叹气,以为是自己说得太难懂,于是换了比较直白的话道,“少主,奴才的意思是说,少主你毕竟是姑娘家,要恪守女子之德性,对男子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方才不会招人闲言闲语。”

“闲言闲语?”上官莺敛起眼中的愤怒,冷然中透着讽刺的目光直直望向连婆婆,“你觉得,关于我的闲话还少吗?”

“这……”连婆婆哑口。

“哼!”上官莺冷冷一哼,眼眸危险的眯起,长长的睫毛将眼中的杀意掩盖,恰如其分。

她虽不出门,可毕竟不是那只知绣花抚琴的无知闺阁少女,况且一切的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外界传言如何,谁能比她更清楚?

外人皆传言,将府大小姐进城第一日就被火毁容。再有不过几日后,又有人传出的她腿残废的消息,一时间在市井坊间广为流传。现在到京城一打听,谁人不知当朝威名赫赫的骠骑大将军有一个既毁容又残废的女儿?

名声?

她早就没有了!

“少主……”连婆婆低下头,“恕罪。”

“我没有怪你!”上官莺眸子半阖,淡淡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而对于做的这一切,我从不曾悔过。”

脸,是;腿,亦如是。

“少主,你说……你的脸?”饶是连婆婆,也是惊讶过了头。

“我自己毁的!”上官莺语气淡得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偏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连婆婆,她冷笑一声,“我残废了又怎样?以我爹现在的名声地位,怕是我相貌都不如一个宫婢,也会成为皇帝某个儿子的王妃!到时候,我就是一步牵制我爹的棋,一旦皇帝决意把‘我的夫君’当做帝位继承人,那么我爹为了我,即使不想插手皇权纷争,也不得不出手!”

“的确是这样。”连婆婆咬唇晦声应道,只是——

她心疼的看着上官莺的脸,那么美丽的一张脸就这样被毁掉,动手的人——还是她自己!

在那样的时刻,她要如何,才能下得了手?

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和容貌啊!

“不止是这样!”上官莺唇角勾出冷冽的弧度,眼眸睁开,杀意在眸中汹涌澎湃,“有我爹的扶助,那皇子继位是迟早的事!而一旦他继位,那么我那手掌万千兵马足以动摇国之根本的爹,又怎能逃得过帝王的虎视眈眈?”

她眸中杀意更甚,“一个遭到帝王惦记的将军,一个残废的根本不配成为皇后的妃,这两颗棋子假以时日定成为帝王的心头刺!”

她眼眸眯起,声音低而危险,“心头刺,就是要拔出的!而帝王者无心无情,多用来杀人的手段莫过于‘通敌叛国’,这时候朝堂已定,多人争想得新帝喜,有谁会帮我爹?有谁会帮我?到那时候,我上官家落得的不过是一个鸟尽弓藏的凄惨下场!”

她一口气说完,眼眸紧紧闭上。

前世,错开了这一段,她的三族人不也没免于遭到凤子君毒手?

三族,三族啊!

皇城的青石地板,都被血沁透!

那些妇孺、那些孩子、那些老人、那些无辜的人们,都成为帝王阴谋的牺牲者,历史过去,那青史书上只会记载帝王的功,又岂会将这残忍一笔记上?

或许会记上,那也定是被扭曲事实后耻辱的一笔!

所以,她不要!

上官莺猛然睁开杀气四溢的眸子,“这天下,不是我的天下;这百姓,不是我必须守护的人;这泱泱世间,只有我的家人和伙伴值得我以命相护!”

所以前世临死前,她才会发下那样的重誓——永不入朝堂,不对皇家人动心,否则宁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少主……”

连婆婆的声音已经是哽咽的,她从未想到,一副容貌的关系会牵扯到一个家族的兴衰。

可她知道,少主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一旦少主被选为其中一位皇子为妃,这命运定是掌握在别人手中。到那时纵使少主有兴天下之能,终究也躲不过死亡的命运。

她为自己刚才的所说而感到羞愧,“少主你若是喜欢那少年,那即便奴才舍了这命,也定当把那少年捉到让他当您的夫婿。”

这还是第一次她看见少主和一个男子这般笑闹,即便……

她咬牙,那少年不但长得俊美无俦,且武功极高,这样的人,配少主,不委屈!

“不。”上官莺深呼吸一口气,垂下眼翦将眼底的杀意掩饰了去,“他和我,不会是一路人,此生我也不会和任何一人共度余生!”

在前世,经历过那般惨烈的背叛后,她重生后的第一天就已经做了决定——此生断情绝爱,真情绝不许他人!

那话,斩钉截铁,将连婆婆到嘴边儿的话又逼了回去。

“唉!”

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细心的为她清洗伤口,倒出那少年离开前丢给她的药,将之泡进了浴桶里。

那样熟悉的味道……

上官莺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松了去,缓缓闭上眼眸。

她累了一天,方才一直是强撑着,这下完全放松了,一下子就睡着了。

慢慢地,连婆婆用帕子将上官莺脸画着的胭脂擦去,看着她完好的半边脸,又看看那毁掉的半边疤痕遍布的脸,又想起那多年前那赖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惋惜的目光看着那疤痕遍布的小脸,若是少主是生在宫中,就不必遭受这般苦难了吧!

那这一张脸……

她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抚摸上上官莺完好的半边脸,眼前浮现另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容来,喃喃自语,“少主,您若是不自毁容貌的话,比紫嫣主子的容貌怕是也不逊色吧!”

只是……

她目光深深一凝,抱起已经擦洗好的上官莺,为她拭去身上水渍,抱她到床上。

从袖子里取出一瓶瓶药,温柔的为她涂抹在脸上和身上的道道伤口上,在看到她伤口又裂开的手臂,心疼的眼泪都差点流出。

若是今日她能再坚持一点,派人跟着少主,那少主是不是就会好很多,这伤口也便不会裂开了。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能为她上药,默默的收拾好一切。

脸儿不干净的焰哀怨的看着床榻边连婆婆的动作,怎么她不帮自己洗呢?

算了,自力更生吧!

噗通一声,它跳进了浴桶里,快快乐乐的游泳起来。

日落西山的时候连婆婆抱着仍然睡得沉沉的上官莺绕过那些守卫和监视将府的人的耳目,悄悄回了府,刚遣走了那假扮上官莺的丫鬟不久,上官莺不久便是醒了来。

“面具换了吗?”那声音,已经没了睡意。

“换好了。”连婆婆应道,为了不让另一边脸惹人注意,即便是就寝,她也会帮她戴上一层蜡黄的人皮面具。

“嗯。”歇了一会儿,上官莺又问道,“今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身上没有留任何印记,从那角斗场出来,她并没有发现有跟踪的人,现在她想要知道,这连婆婆到底是怎样找到她的。

“是冰皇。”连婆婆不敢居功,一声叫唤,幼鹰飞扑而来亲昵的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摩挲着她的脖颈。

“呵,我怎么忘了这小东西。”上官莺浅浅一笑,自从那日爹爹走后,她便是再也没见过这小鹰了。记得那一日,是她让爹爹帮忙驯养小鹰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才导致一时半会儿她没有想起来这事儿。

被遗忘了!

小鹰委屈,双翅抱住脑袋,那小样真像在发脾气。

上官莺笑,双手抱起它,手轻轻抚着它的小脑袋,它受用的闭上眼眸,一副享受的模样。

“对了。”她抬起头来,“连婆婆,在我离开府后,府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有。”连婆婆应道,“五姨娘的姐姐来看五姨娘,她们单独聊了大半天才走,临走时她那姐姐那拉着她的手在叮嘱事情,而五姨娘的眼神分明是惊疑不定的。”

“哦!”上官莺若有所思的应一声,忽然想起那一夜白袖离开时对她说的,那一日在百花宫死去的男子和府里一位姨娘关系匪浅……

她睁开眼眸,目露凝重之色,“连婆婆!”

“奴才在。”连婆婆应一声。

“立即令人去查那五姨娘和她这个姐姐的底细,务必要弄个清楚明白。”上官莺语气里隐隐带了杀伐之气,“一旦发现异样,留最重要的人活口,其余一个不留!”

“是!”

“去吧。”上官莺一挥手,连婆婆便是立即去了。

连婆婆走后,她皱眉思索,倏尔,耳边听到异样的动静,手立即摸到袖子里的剑。

与此同时,焰和那恹恹欲睡的小鹰都是睁大了眼睛。

夜,更静。

一丁点的声响,于这夜,无限放大,犹如在耳。

更不提,那闷声——人身体坠地的声音。

近,更近了。

她屏住呼吸,手心,眼角含笑,却森冷如冰。

吱呀——

门被猛烈灌入的风推开,那人一袭黑袍,墨色长发于风中翻飞,微抬起的下颌让那张冷凝般的俊颜更添几分冷酷、睥睨之气。

是他!

看清楚来人,她一颗紧绷的心,莫名的松了下去。

鼻尖,却一颤。

在那熟悉可以让她心神安定的香味里,她分明嗅出了血腥的味道,眼角,猛地一挑,惊疑不定的眸子瞅着他,一眨不眨。

手,悄无声息,将小鹰往被子里掩去。

“拿去,把你那脸擦擦。”

玄渊手一丢,青色的瓶子呈一道抛物线直接向她抛来,她本能的接住,也就这一瞬间,他就到了她的床榻前,掀了她的被子。

“你干嘛?!”

大晚上的,掀人姑娘家的被子是干嘛呢干嘛呢?

“废话!”

玄渊冷眼一瞪她,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腿骨,一抚一按,再——狠狠一压!

上官莺几乎飙泪,天杀的,实在太痛了!

“你就不能轻点吗?”确定他没有恶意了,她也就放开了胆子,一瘪嘴,埋怨道。

“忍着!”玄渊朝她一瞪眼,冷冷道,“在角斗场你明明知道那样大的动作会撕裂伤口,你怎么就不叫痛?”

“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嘛!

玄渊瞪她,“他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是很重要啊!”一个可以任打任骂任欺负的人,可难得找呢!

她瘪瘪嘴,掰着指头,“阿黎可好了,你不知道他……啊!”

腿骨传来的疼痛瞬间让她大叫出声来,眼泪飙出,愤怒的眼眸瞪着那掐着她腿骨给她涂不知名的药的男人,“你是故意的!”

大声控诉,她眼圈都红了。

“你要想一辈子站不起来,你就这样吧!”玄渊口气依旧冷漠,低下头去,黑眸中却闪过一抹狼狈。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那么大的力气,只是觉得那个名字听起来很是刺耳!

对,就是刺耳!

谁让她自己说的,这可不能怪他!

“你当我是傻……算了,不理你!”跟这冷血动物一样的混蛋,说了也是白说。

气哼哼的别过头脸去,离他远点。

可,那香味儿实在诱人……

那,就稍微靠近他一点好了,就一点点哦,不能再多了,不能。

玄渊看着几乎整个人往自己怀里窝,乖顺得像一只小猫咪般的她,那一向如同冷凝般的唇角,无声的扯了扯。

声音,也多出一丝温柔,“这里监视你的人很多。”

“嗯,知道。”懒懒应一声,她耳力好得很,那大晚上不睡觉在她屋顶上蹦跶的有多少只她是一清二楚。所以源于此她特别喜欢下雨天,尤其是下暴雨的时候,能听到他们抱怨的八卦,还真是有趣。

她知道……

玄渊眸子凝了凝,眉心紧蹙,“你自己当心。”

“不怕。”她脑袋在他怀里蹭蹭,咂咂小嘴,咕哝道,“不是有你保护我嘛,刚才你不是就是宰了几个来刺杀我的人么?”

她从进府邸的第一日起,到现在已经是熟悉了监视她所有人的气息,今日多出几道又消失的气息,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而这几道气息,定是和那五姨娘的姐姐脱不了干系。

只是五姨娘,那看似清秀的女子,在随后的日子里到底会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想着,脑子在那宁和的香味下,渐渐罢工。

眸子,渐渐闭上。

她,睡着了。

第一次,毫无防备的,在陌生人的怀里睡熟。

而抱着她的玄渊,视线从她睡容上移开,再望向窗外苍茫夜色,多出几分冷意来。

“我会治好你的。”

将她轻放下,黑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是消失在夜色里。

门,合上。

而上官莺,好睡的一夜睡到大天亮。

第二日,伺候她的还是连婆婆,芳儿和喜儿自始至终站在门外,连脑袋都不敢往室内多伸半点,而与往日稍微不同的事,连婆婆身边多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

“她叫巧儿,日后会是少主的人。”感应到上官莺若有若无飘向小丫头的目光,连婆婆温声解释道。

“巧儿。”上官莺微抬起眼眸望向她,“得了我爹爹的许可么?”

“回大小姐的话,是将军看着奴婢可怜,才买了奴婢回来伺候大小姐的。”巧儿的声音清脆动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越看越是好看。

只是,那一张脸,自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上官莺一笑,明白了,这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看来往后有了这些人儿,府里定会更热闹吧!她开始有些期待这一天了。

“巧儿,你是第一日来伺候,日后要多学些规矩,切莫让人以为院子里的规矩形同虚设。”她伸手,从妆盒里取出一只朱钗,簪在了巧儿的发间。

“谢大小姐教诲。”巧儿低头,懂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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