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最初的我们,最后的结局(二)(1/1)

乔锁的眼部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vincent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可以安排手术了。

乔谨言得知消息时很是开心,抱着她欢喜地说道:“阿锁,我们可以做手术了,做完了手术你就能看见了。”

她心中也很是喜悦,她想睁开眼看看他们的新家,看着大哥和小安,她不住地点头,摸着乔谨言的脸,笑道:“我也喜欢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用思考,不用做,我会不会很坏?”

乔谨言闻言,笑了,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了,你眼睛看见了不更好吗?”

乔谨言跟vincent确定了手术的时间,记下了手术前的注意事项,然后让乔锁安心休息,等待着手术。

手术是七月底,乔谨言带着乔安去陪同,乔锁打了麻醉进了手术室。

她有些紧张害怕,乔谨言握着她的手,低低地安慰着,后来麻醉起了效果,她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只听着乔谨言在耳边说道:“阿锁,你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大哥和小安了。”

她睡得很沉,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意志清醒时,耳边传来乔谨言和vincent的对话。

“阿锁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vincent耸了耸肩,笑道:“这个要看个人的,你别担心,这种手术的成功率非常高,基本三个月就可以恢复视力了。”

乔谨言浅浅一笑,心情很是愉悦。

“对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你的手术什么时候做,老这样拖着不是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做手术吗?”

乔谨言沉吟了一下,低低地说道:“之前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娶阿锁,手术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吧。”

她动了动手指,想要碰自己的眼睛,乔谨言立刻察觉到她醒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欢喜地说道:“醒了吗?眼睛不能碰,才做的手术,手术恢复期要一段时间呢。”

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了,大哥。”

“傍晚时分,你睡了一天了,饿了吗?我给你盛粥去。”他在家里煲了汤煮了粥,就等乔锁醒来吃。

乔锁的麻醉没有完全退去,喝了粥后跟着乔谨言说着话,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乔谨言见她睡着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帮她盖好被子,出了病房,打了个电话给顾柏林。

顾柏林那边是晚上了,还没有睡觉,兄弟两闲聊了一会儿。

乔谨言离开后,顾柏林接手了顾家的诸多事情,每天都很是忙碌,听到乔锁做了手术,有些惊讶,问道:“手术成功吗?”

他问完才察觉到是多此一举了,要是没有成功,乔谨言还有心思给他打电话闲聊?这个手术并不算是大手术。

“还在观察期,只要后期没有排斥现象就没事了。”乔谨言微笑着说道。

“那就好。”顾柏林说道,乔锁没事,大哥才能安心,这对大哥的病也是有帮助的。

“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乔谨言问道。

“你带着乔锁离开后,她的病情也算是稳定了些,现在一边吃药,一边进行心理治疗,其实母亲是自己过不去那个坎。”顾柏林叹息道。要是顾雪诺承认自己害死了自己最疼的妹妹,那教她如何接受,这些年不过是逃不过内心的内疚,自我麻痹罢了。

“你多照顾一下母亲。”乔谨言点头,说道,“爷爷和小烨呢?”

“爷爷留在了家里照顾小烨,小烨放在这边上学,我让司机每天接送,乖巧的很,你放心。”

“那就好,我原本是打算将这孩子也带在身边的,你知道阿锁往后不能生育,我们只有乔安一个女儿,小烨虽然是领养的,但是和我亲生的也差不多的,你多费点心,看着这孩子一点。”乔谨言叹气,那孩子从小就父母双亡,怪是可怜的。

“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了吗?”顾柏林有些急了,他如今接手顾家才知晓往日乔谨言的辛苦,他还指着大哥回来帮他分担一点呢。

“我不能确定,等阿锁的眼睛能看见了,她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哪里的。”乔谨言浅浅地笑道,如今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冷酷的模样,十足的有妻万事足。

顾柏林闻言,松了一口气,贫嘴笑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大嫂是个念旧的人,肯定会回来的。”

“乔家那边的情况呢?”乔谨言想到了乔家,随口问道。

“乔臻结婚了,自己办了公司,挂职在乔氏,还算不错,至于乔东南还在服刑,过两年也就假释出来了,那个小三和乔建据说也领证了,乔家这关系真心有些乱呢,不过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你放心养病吧。”顾柏林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薛梅和乔思的消息有吗?”乔谨言沉默了一下,问起了两个消失许久的人。

“不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了,不过要想知道她们的消息也不难,这些琐碎的事情都交给我,你甭管了,你只管负责你们家一大一小就行了,整日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就这样身体才不好的。”顾柏林有些心疼地抱怨着。

乔谨言微微一笑,也就没有问,两人说了一些话便挂了电话。

他进了病房,在乔锁的身边,靠着病房小憩了起来。他最近有些疲倦,阿锁的手术完成后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乔锁在医院住了几天便出院了,两人去凌婉那里接乔安。

乔安正和几个月大的小弟弟玩耍。那孩子才几个月大,睫毛极长,眼睛是微微的金黄色,像是遗传莫冬勍的眸色,据说莫冬勍是混血儿,莫怪生的那么邪魅,不过乔锁还是觉得乔谨言这样的才算是英俊。

“取名字了吗?”乔锁看不见孩子也不去碰他,免得磕到他,只问着凌婉。

“莫言。”凌婉低低地笑道。

乔锁有些碉堡了,莫言,这貌似是最近那个奥斯卡得奖的作家吧,撞名真的好吗?

凌婉见她有些呆滞,抿着嘴笑道:“那是莫冬勍恶搞取得小名,大名叫做莫烯白。莫冬勍小时候颠沛流离,没有上过正规的大学,一直耿耿于怀,就希望小白往后能成个文豪教授这类的。”

果然是将自己的遗憾加注在了儿子身上,乔锁有些同情这出生才几个月的孩子,往后大一点了,莫冬勍没住天天会拿个棒球棍在后面追着逼着他学习呢,没准真能逼出一代文豪来。

乔锁浅笑。

“你们家小安也4岁了,我看你跟乔谨言也是放养的,这样子倒是很好。”凌婉摸着闭眼乱动的小家伙,笑道。

“恩,乔安其实一直都是大哥带大的,从小就早熟聪慧,我和大哥也没指望她往后能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她能多经历一些,快快乐乐就好。”是以她和乔谨言商量好一直将这小不点带在身边,让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触不一样的文化氛围,别像他们小时候那样,一个生活在小镇看着书本幻想外面的世界,一个是自闭,不愿意与人交流。

好在乔安没有遗传到他们内向的一面,很是活泼爱笑。

“这样很好,你和乔谨言都是读书多的,生活也讲究,乔安往后长大定然是个可爱优雅的小公主,我们家这个就难了,在我肚子里就闹腾的厉害,如今也比一般的小孩闹得厉害呢。”凌婉浅笑,依照莫冬勍的那股子邪气,没准等到小白大一点就将他丢到海上去了,都说遗传,这父子两定然是极像的。

“男孩子爱动有活力,挺好的,我还觉得大哥就是太内敛绅士呢。”两人坐在一块悄悄地吐槽着,时不时地看向乔谨言和莫冬勍。

莫冬勍难得接待朋友,正在家里翻着他收藏的那些宝贝,在乔谨言面前显摆。他收藏的不是枪支弹药,就是钻石古董。莫冬勍混过黑道、做个海盗,吹起那些过去的辉煌时那可谓是可以说个三天三夜,随便拿个破碗都能说是哪一年哪片海域从沉船里打捞出来的宝贝。至于钻石都是大颗的裸钻,他小时候穷,长大后就算再富有,骨子里还是喜欢收藏这类的东西。

乔谨言只看淡笑,于他来说,字画、古董的价值比这裸钻枪支来的值钱多了。

莫冬勍吹了半天,见他对那些寻宝完全没兴趣,顿时不乐意了,冷哼了一声,丢了那些钻石宝石当弹珠玩。

乔安喜欢这类的,溜过去,俏生生地说道:“叔叔,这个彩石好漂亮,叔叔卖吗,我让爸爸买给我。”

莫冬勍见大的不识货,小的识货,很是高兴,笑道:“不卖,只送,你要是以后愿意嫁给弟弟,叔叔将这些都送给你。”

乔谨言这一听,脸黑了,则儿子蹦出来才几个月大,就急着诱拐他们家宝贝了。

“小安,你要什么样的,爸爸回去给你买,叔叔这东西还要留着送给他家儿媳妇呢。”乔谨言淡淡地笑道。

乔安没听明白,不过觉得爸爸说的准错不了,立马弯着眼睛笑道:“那我不要了。”

莫冬勍冷哼了一声,诱拐失败,他可是人精,瞧着乔安生的这聪慧水灵的样子,再看看顾乔两家的底蕴,乔谨言这样挑剔的人养出来的女儿定然是比别人家的矜贵百倍,往后长大了要是能骗来做媳妇,可真是无比欢喜的事情,可惜人家爸爸瞧不上,莫冬勍自己不乐意了。

他们家的小白也不差好吗?

且说这两个大男人攀比互斗之时,凌婉拉着乔锁说着悄悄话,低笑地问道:“你别嫌姐啰嗦,乔谨言不是有心脏病吗,不能受刺激,那你们平时有夫妻生活吗?”

乔锁小脸微微红了,有些窘迫地说道:“有的,不过大哥说没事,他很是克制。”

乔谨言那样闷骚内敛的性子,不可能不跟她过夫妻生活,不过大部分确实很克制,很温柔,但是也能折磨得她欲生欲死了,她有时候都诧异,这不像是生病的,体力好着呢。

“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别怕,只要生活过的舒心,对你对乔谨言的病都是有帮助的,别忽视了精神和心理的愉悦程度。”凌婉笑道,“很多疾病都是靠心理疗法治疗好的呢。”

乔锁点了点头,她和大哥也算是随心所欲,只是有时会多注意一些罢了。

“你如今安心在这里呆着,视力很快就会恢复的,别担心。”凌婉宽慰着她。

乔锁点头,听着乔谨言和莫冬勍在那边说着话,乔安在屋子里四处玩耍的声音,莫名地心安。

她握住凌婉的手,低低地说道:“姐姐,我有时候都觉得这是一场梦,我初次见你时,你还是我大嫂呢,一晃,这些年了,乔安都大了。”

“是啊。”凌婉也颇有些感慨,她嫁给乔谨言的时候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心里的那个男人过了,乔谨言守着乔锁,她守着莫冬勍,没有想到多年后,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回头想想,觉得坎坷而不可说,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过去的,我们回不去,未来的我们掌控不了,就过好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吧。”

乔锁浅笑,是的呢,如今她觉得很幸福,有大哥,有乔安,还有凌婉在身边,就好似有了姐姐一般,人生圆满了。

乔锁和乔谨言在凌婉家用过晚饭,便带着乔安回家去。

乔锁的视力慢慢地恢复,一开始只是白色的光点,慢慢地能看到模糊的影子,视力恢复的很好,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在一天午睡起来,睁开眼睛,看着白色淡青山茶花的窗帘,木质的藤椅,有些不敢置信地闭眼,再睁开,那些鲜艳的色泽便这样飘进了眼中,远处阿尔卑斯山巍然矗立,山下是碧绿的湖水青草,没有太阳,秋天的季节,天高气爽。

乔安还在午睡,她一天睡得时间比较多。乔谨言带着眼睛坐在外面的阳台上看书,见她从沙发上醒了,取下眼睛,放下书,笑道:“这么快就睡醒了,我给你去泡蜂蜜柚子茶。要加柠檬吗?”

“要。”她浅浅地笑着。乔谨言没有察觉到她的视力恢复了,像往常那样去给她切柠檬泡茶,顺便洗了水果放进果盘里。

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高挺的鼻梁,薄唇、冷酷的线条,双眼深邃如同寒潭,英俊得令人不敢直视,乔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穿着浅咖色的针织衣服,撞色,很英伦的风范,如果乔谨言没有生在顾家,他应该是那种常年做学术研究,儒雅有礼的讲师这类的,乔锁低低地笑着,有些无法想象乔谨言换职业做教授的场面,那下面的女学生大约都无法顺利毕业吧,光看着脸就忘记了听课了。

乔谨言将她的茶泡好,端过来,放在她的右手边,凑近她,有些克制地吻了吻她,见她脸上染了一层浅浅的薄晕,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些年了,还是没有适应吗?”

乔锁垂眼,不言语,端着杯子就去喝茶,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一些文件,柏林有些东西拿不定主意,用邮件传给我,让我帮忙看看。”乔谨言说道,“你闷吗,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乔锁点头看着他。

乔谨言迟钝了半响,许久,才反应过来,抱着她有些欢喜地不可思议,双眼亮的惊人,不确定的问道:“阿锁,你能看见我吗?”

乔锁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有些为难地说道:“好像又看不清楚了。”

她站起身来,笑的双眼成了两轮月芽,伸手抱住乔谨言,说道:“你变老了,都不好看了。”

乔谨言这才确定她的视力是真的恢复了,抱起她,双眼有些感动,将额头抵住她的,笑道:“可是阿锁一点都没有变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看。”

“真的吗?”她内心欢喜,低低地问着。

“恩。”乔谨言点头,眼底都是笑意,“和以前一样迷得我都找不到方向了。”

她抿嘴笑着,两人都有些痴地看着对方,久久不舍得移开视线。

“走,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我们的新家。”乔谨言被欢喜冲昏了脑袋,许久才想起拉着她来熟悉一下新的环境。

乔锁点头,她去找了一条长披肩裹上,跟着乔谨言走出了他们的房子。

他们的房子建在图恩湖边,这一带青山绿水环绕,环境极好,周边住的邻居也很是友善,看见他们都亲切地打招呼。

住了这些日子,乔谨言已经成功地跟周边建立了友好的圈子。

乔谨言带着她沿着小道走着,乔锁立马便喜欢了这样的环境。

“我喜欢他们的窗户,还有墙壁上种植的鲜花。”乔锁指着一幢年代久远的木质屋子,刷的草绿的窗户,红色的墙壁,墙上种满了一簇一簇的鲜花。

乔谨言深深一笑,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一起种。”

“他们的屋子是什么建造的?”乔锁有些好奇。

“木头或者是坚硬的土建造的。”乔谨言说道,“也有石头,你看前面那栋房子就是石头建造的。我记得布达拉宫便是由木石建成的,加了阿嘎石和白瑪草,一般来说这类的房屋都是很环保的。”

有人骑单车从他们身边穿过,乔谨言见她的看着单车的模样,笑道:“我也给你购置了一辆单车,还有一辆小的,你可以和小安一起骑单车。”

“真的吗?”乔锁微微惊喜。

乔谨言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阿锁,你就那几个乐趣了,对了,我还给你联系了一位绘画老师,就等着你的视力恢复了来教你绘画。不过这事要稍微缓一缓,你的眼睛才好,不能过度用眼。”

乔锁点头,一切都听着他的安排,从小到大,她跟在乔谨言身边几乎都是没有费过心思的。

“大哥,你真好。”她低低地说道,嘴角含笑。

乔谨言听见了,揽住她的腰肢,很是喜悦。

两人沿着街道,闻着一路的花香去图恩湖,看着碧绿的湖水和远处的雪山。湖边有家庭出来野餐,孩子们欢乐地你追我打,有人在拍照,有人骑单车环游,两人都有些沉浸在这样静谧而悠闲的环境里,直到乔谨言想起来,乔安还在家睡觉,顿时按了按额头,说道:“阿锁,我们忘记了小安。”

乔锁也有些慌乱了,她视力一恢复便满心满眼地只看见乔谨言了。

这一对只顾着恩爱却忘记了女儿的小夫妻急急忙忙地返回家中,只见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在客厅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动画片,很是乖巧。

请的佣人菲利斯太太坐在乔安的身边,一老一小用两种语言鸡同鸭讲地说着话,说的很是煞有其事。

乔锁和乔谨言对视一眼,这才松了一口气,都低低笑了起来。

乔锁视力恢复后,给乔臻打了电话,乔臻听到后很是开心,可惜她视力刚恢复,不能视频费眼睛,乔臻也就按捺住了,只问了她一些最近的生活,见乔谨言将她和乔安照顾的极好,百感交集,兄妹两聊着便说到了夏侯,说夏侯最近频频栽在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手里,天天脾气暴躁的很,来找他喝酒。

乔臻都快被烦死了,想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自然希望晚上抱着温香软玉睡觉,谁愿意跟个大老爷们拼酒?

乔锁听着,觉得夏侯那厮的红鸾星没准动了,他也是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过安分的日子了。

乔锁跟乔臻一说便说了许久,直到乔谨言有些不悦了,咳了几声。

乔锁闻言愣住,“扑哧”一笑,乔臻是个人精,一听见乔谨言的咳嗽声,就知道他有些吃醋,心里不爽,顿时便冷嘲热讽了一番,乔锁无奈,只得两边安抚,有些失笑,这都是三十多的大老爷们,居然都这样小心眼,说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死了。

乔谨言见她挂了电话,这才抱过她,低沉地说道:“聊完了,那你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了。”

他看着她,满眼的都是深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