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她来了,你别慌(一)(1/1)

惊蛰之后,便是春分。帝都下了一场雨,万物复苏,欣欣荣荣的样子。乔臻早上去上班,下班回来后听佣人的汇报,才得知乔锁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出来。

他去敲门,喊了几声,许久门从里面被打开。

乔锁光着脚,长发散落,只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她开了门,没有说话,屋子里有些凌乱,地上有酒瓶被打碎,乔臻见她是光着脚的,顿时有些心惊,一把拉住她,微怒地说道:“这一地的碎玻璃,你怎么光着脚走路。”

乔锁见他动怒的模样,呵呵笑了两声,依旧不说话。

乔臻见她这样子,有些心疼,低低地问道:“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锁摇头,说道:“三哥,没事的,我就是想喝酒了。”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眼底都是红血丝,也不知道夜里有没有睡觉,面容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来。

乔臻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这是感冒发烧的节奏。

他一边喊佣人上来收拾房间,一边让乔锁进去坐在沙发上不要动,他去拿家里备用的退烧药去。

回来时,乔锁果真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焦距,他拿了药倒了热水,让她服下,她机械地服从,喝完了便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继续发呆。

这个世上能让乔锁这样失魂落魄的也只有乔谨言了,乔臻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之间难受得厉害,拉着她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顾家。”

乔锁身子猛然一震,死死地拉住了他,哀求道:“不要,三哥。”

乔臻皱了皱眉头,说道:“有些结总是要解开的,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

乔锁闻言低低一笑,她站起身来,顺了顺头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考虑好了,乔安跟着父亲生活也许更好,大哥会找个时间来带乔安回顾家。小安是个很乖的孩子,就算换了环境,也不会害怕的。”

她好像是自言自语。

乔臻有些担心地问道:“小锁,你想明白了吗?你有找乔谨言好好谈过吗?也许事情不会这样糟糕。虽然我希望你过普通平静的生活,可是三哥更希望你能幸福,以前是乔家辜负了你,若不是我和爷爷私心作祟,你和乔谨言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结局。”

乔锁恢复了几分的冷静,看着乔臻,摇头,落寞一笑,低低地说道:“三哥,你不明白,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孩子给大哥,我独自生活,这样也很好,我和大哥的事情往后都不要提了。”

乔臻还想再说什么,乔锁已经疲倦地摇了摇头,进去浴室沐浴,洗去宿醉的痕迹,她进了浴室,感觉眼前有些模糊,猛然眨眼,才这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感觉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乔臻交代佣人好好照顾乔锁和乔安,出了乔家,径自开车去了顾家。

他到顾家时,顾家人正在吃饭,老爷子、顾雪诺、乔谨言、顾柏林、谈溪还有那个孩子小烨。

顾柏林正问着小烨一些学校的事情,小烨说的绘声绘色,将小伙伴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一屋子气氛很是融洽。

他来的猝不及防,顾家人有些惊讶。

乔臻看着谈溪居然也在顾家,想起昔日她连进乔家都没有资格,果真是世事无常。

乔臻冷笑了一声,说道:“冒昧来访,我找乔谨言。”

顾柏林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上前来,笑道:“乔三少真是稀客,这是第一次来我们顾家吧,大哥车祸后失去了记忆,不知道你找大哥有什么事情?”

乔臻见他一副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点头,说道:“你放心,只是和平地说几句话,要是你们介意,我可以在这里说。”

他走上前去,将之前便准备好的一堆资料递给乔谨言,冷笑道:“你在乔家十多年的生活都在这里面,今天我是以哥哥的立场来这里的,你对我妹妹始乱终弃,总要给个说法,不要拿着失忆来说事,我不管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必须对乔锁负责。”

乔谨言接过资料,没有说话。

老爷子也没有说话。

顾雪诺冷笑道:“你想怎么负责,父债子还,这是她咎由自取,跟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倘若真要追究起来,咱们之间的债有的算呢。”

乔谨言皱眉,他没有翻看资料,淡漠地说道:“你的意思是?”

“娶我妹妹进顾家,乔安跟着你们顾家姓,否则乔安必须归乔家,这是我的底线。”乔臻说道。

孩子绝对不能给顾家,乔锁要是没了孩子,往后也不能生育,难道一辈子这样子孤苦无依吗?更何况,他担心她那个刚烈的性子未必能活的那么久。

“一个女孩子,当真以为我们顾家在乎吗?想嫁进顾家倒是痴人说梦了,我不同意。”顾雪诺斩钉截铁地说道。

乔谨言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始终不说话,他站起身来,走到乔臻面前,将资料尽数还给他,淡漠地说道:“你若是真的为你妹妹着想,就不该让我娶她,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何况你我两家多年来是非恩怨极多,孩子跟我,她往后才能寻个好人家。”

乔臻见他这样不咸不淡地说来,顿时火冒三丈,恨不能将手上的资料尽数砸在他的脸上,愤怒道:“你如今倒是说这样的话,你当年骗小锁时,是怎样做的,十多年了,你让她生不生死不死的,如今一句失忆就可以撒手不管了,乔谨言,你倒是祈祷你一辈子也别恢复记忆。”

“三哥,你别说了。”乔锁脆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是追着乔臻来的,刚刚沐浴完,头发半干,神情萎靡,脸色苍白如雪,因为走得匆忙还穿着拖鞋,简单的线衫,被初春的冷风吹着,咳嗽了几声。

乔谨言见她来了,脸色微微一变,莫名地苍白起来,指尖攥起,有些艰难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