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夜幕之下（3）（1/1）

伴随着这道话语声而来的，赫然便是玄星宗的主人…鲁玄！

闻声，躺倒于地的凌子凡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在凌子凡看来，自己的坚持，并非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到最后，自己依旧是守护住了最想守护的人，虽然，尽管，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爹！”

终于，这一边，白衫少女的美眸中，那一汪碧波般的泪水再也是无法停忍，伴随着这一声颇为凄厉般的呼喊声，几乎是连滚带爬般的，哭着到了凌子凡的身旁。

“师，师师，别哭，别、哭。咳…”努力地伸出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双手，想要摸一摸白衫少女的脸蛋，凌子凡却是发现，自己已然是，再没有一丝力气。

“子凡，你这是何苦呢…唉…”摇了摇头，鲁玄的脸上，却满是不忍。因为，也许只有鲁玄明白，面前的凌子凡，拼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爹，爹，你不要说话，不要说话了好不好…对了，师师去找大夫，去找大夫。爹，你要，你一定要，坚持、住…”小脸蛋上，满是大滴大滴的泪珠，白衫少女此刻，已然是心痛如绞。

“咳…来，师师，来，拜太…师傅。”颤抖着声音，凌子凡看了看身旁的师傅鲁玄，又看了看将小脑袋埋在自己身怀间的白衫少女，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听出了凌子凡的所言之意，鲁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左手腕一转，先点止了凌子凡脖颈间那涌泉般的血水后，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金色的丹丸，立刻喂凌子凡服下。

“呼呼”

凌子凡那急促地喘气声，在服下了鲁玄送入的金色丹丸后，却是瞬间平息了下来。见此情形，白衫少女的脸上，微微一惊之后，却是慌忙起身抓住鲁玄的手急声道：“老伯，我爹他，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好了…”

“那只是止血续命的丹丸罢了…”在彻底探查了一番凌子凡的伤势后，鲁玄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很是惋惜般的摇了摇头。

“不，不会的！你骗人！你这个大骗子…！”闻言，根本就不相信鲁玄话语的白衫少女，却是一张樱唇，在鲁玄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只是，白衫少女的小脸蛋上，滴滴泪珠，却是滚滚而落。

“不许，不许对太师傅无礼，师师…”轻咳几声之后，凌子凡却是微微探手，轻轻拽住了白衫少女的衣角，如此道。闻声，白衫少女立刻回转头来，一边啜泣着一边点头，随后便是紧紧握住凌子凡的手，身子微颤着，似乎在怕什么。

“唉…”轻轻摇了摇头，鲁玄却是明白，尽管是服下了那续命的丹丸，但是凌子凡脖颈间的伤势，却已然是回天无术。此刻，除非是大罗神仙或者是稀世至宝，否则，寻常之丹药，也只是能够让凌子凡稍微再续命一段时日而已。因为，凌子凡的颈动脉，已经是遭到了“毁灭性”般的伤害。

“唉，还是随我先回玄星大殿吧…”再次轻叹一声，鲁玄手腕微扬，一大团白云状态的物质，便是忽的一闪而现，停落在三人身前。轻轻扶起凌子凡，将其放在那一大团白云物质之上，鲁玄便是拉住白衫少女一跃而入，朝着玄星大殿飞去。

仅仅是半柱香的工夫，三人便是到了玄星大殿门外。跨步而入，将凌子凡轻轻放在四象祭坛中心，鲁玄便是冲着一旁满脸泪痕的白衫少女招了招手道：“你是，凌子凡的女儿…？”

“恩…！”点点头，白衫少女看着眼前的鲁玄，很是听话般回道。

“你姓什么名什么…？”看了一眼此刻紧闭双眼的凌子凡，鲁玄续而又是问道。

“师师，凌师师…”轻轻地开口说出自己名字的凌师师，此刻却是将目光转向了身后四象祭坛那里，显然，对于凌师师来说，没有什么东西，在此时比自己的至亲更为重要了。

“好名字…！”轻赞一声后，鲁玄却是站起身来，朝着四象祭坛那里走去。见状，凌师师也是想要紧随而去之时，却被鲁玄伸手示意，拦阻了下来。

“我要爹那…”凌师师撇着嘴，刚刚开口说了半句，却是被鲁玄轻轻拍了拍小脑袋，道：“小凌你最好就呆在这里，稍等一会。我有话，想和你爹单独说说…”

“哦…”闻言，凌师师虽然不愿，但是却不敢任性妄为；毕竟，面前的，可是自己的…太师傅。虽然，这个名号，现在称呼起来，还嫌为时过早。

“子凡…”

此刻，缓步行至四象祭坛凌子凡身旁的鲁玄，却是蹲坐在其身旁，随后俯下身子，冲着凌子凡道：“子凡，还有什么话，还有什么想要为师帮你做的，你说吧，为师一定，会帮你达成的…”

“咳…”轻咳几声之后，将气息调匀了的凌子凡，这才是开口续语道：“师傅，我凌子凡做事，自求无愧于心，而且，也从未伤害过无辜。只是，因为那件事，我却不得不离开家乡，不远万里来到临安城，为的就是能够找出解除师师身上那道‘印’的方法…”

“‘印’？什么‘印’…？”听到这里，鲁玄却是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然般道。

“就是，一道血红色的，刺菱形印记…”虽然不能伸手比划，但是凌子凡依旧是说出了凌师师丹田处那道印记的大概之态，只是一旁的鲁玄闻言，身子却是微微一愣。

“那道印记，是不是在丹田处…？”片刻之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般，鲁玄却是忽然冒出这样一句问语。

“不错，正是在师师的丹田。怎么了，师傅…？”看出了鲁玄那紧锁眉头间所流露出来的担虑，凌子凡心下微微一沉，立刻便是紧随着鲁玄的话语接着道。

“子凡，这几年之中，有没有遇到过特别奇怪的事情…？”微微想了想，鲁玄却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凌子凡那苍白的脸庞，开口如此问道。闻言，沉思了好一会之后，凌子凡却是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后才道：“没有。自从离别了师傅后，我这几年，一直都和师师两人呆在云南，几乎没有和外人接触过，也根本没有外出过…”

“那么，之前在客栈之中的那团黑雾，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凌子凡如此肯定的回答，微一思索，鲁玄随即又道。

“唉，那便是幽冥宫的可怕了…”摇了摇头，凌子凡却是微颤着双手，从自己的身怀之中，缓缓摸出了一枚浑圆无比的珠子，轻轻放在了鲁玄的手里。

“这个是…？”目光微变，似乎从这枚珠子之中感受到了什么般，鲁玄立刻便是手腕微动，一道金芒，便是立刻自其指尖旋绕向了手中的珠子。不想，“唰”地一声，金芒，还没有临至珠子表面之时，便是被一道亮光给生生消却。

“恩…？”似乎不敢相信手中这样一枚小小的珠子能够有如此能力的鲁玄，抬手刚想继续试探，却是忽的被凌子凡的声音所打断：“师傅，没用，没用的。该用的方法我都试过，但是始终没有办法，揭开这枚‘凤灵’的秘密…”

“‘凤灵’…？”低头微一思索，片刻之后，鲁玄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从未听说过如此一物。凌子凡，却是在此刻，看了一眼一直凝神注视着此处的凌师师，轻轻一叹，续语道：“这‘凤灵’和‘龙蛮’，原本是师师她娘亲的身随之物，也是云南教派所尊奉的圣灵之物…”

“原来如此，难怪其中蕴含的力量会如此大的超乎寻常…！”点了点头，鲁玄看着手中这枚就似夜明珠般的“凤灵”，却是有些奇怪般再道：“既然是云南教派之物，那为何会在子凡你的手中…？还有，那幽冥宫究竟是…”

“没错，这般的圣灵之物，的的确确，不该在我的手里。可是师傅，你知道吗，仅仅是为了这两样东西，幽冥宫，那幽冥宫居然…咳，咳咳…”情绪，明显的起伏波动起来，此时的凌子凡双眼之中，满是怒焰。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轻轻拍了拍凌子凡的肩头，又从怀中摸出来一枚金色丹丸，给凌子凡喂服下之后，鲁玄才是续语道：“所以，为了得到这‘凤灵’和‘龙蛮’，幽冥宫，暗中下手了吧…”

“不错，正是如此。那幽冥宫，不仅杀害了师师的娘亲，甚至，连那些教派中人也不放过，仅仅是一夜之间，便是将教派中人尽皆屠戮…！弟子拼死护着师师和这唯一剩下的‘凤灵’逃脱，反复辗转，只是在逃跑的过程中，师师却是中了幽冥宫的秘术印法…”再又服下了一枚金色丹丸后，凌子凡的脸色，果然是缓和了许多，随后便是如此侃侃而谈，将之前所发生过的情形，大概的描述了一番。

“唉。这幽冥宫，的确是人人得而诛之…！”摇了摇头，很是不忍那般，鲁玄随即却是看着手中的“凤灵”圆珠，道：“子凡，此物的确不同寻常。只是，如果那‘龙蛮’真的在幽冥宫手中的话，恐怕想要再次将两物集齐，那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个，我凌子凡也只能是望老天开眼了。只是师师她，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只能是，求助于师傅你了…我相信师傅，你一定有办法，能够解开师师身上的那道‘印’…！”话到最后，凌子凡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唉。放心吧，子凡。为师答应你的，一定做到…！”再次轻叹一口气，鲁玄却是冲着不远处一直注视着此处的凌师师招了招手。见状，凌师师立刻便是跑了过来，跪在凌子凡的身旁，紧紧抓住凌子凡此刻那已然是全无气力，软绵绵的手掌，泪眼婆娑的静静看着。

“你们父女，好好的，说说话吧…”鲁玄知道，凌子凡的时间，已然是所剩无几；因此，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两人好好的单独呆在一起。

起身，缓步踱至一旁的鲁玄，看着手心中这枚小小的珠子，心下却是暗暗惊叹道：“如此圣物，恐怕千百年也难得一见。单是如此一枚‘凤灵’便蕴含如此能量，如若有那‘龙蛮’相伴，那该是，怎样的情形啊…！”

一个时辰之后。

“爹！爹！”

凄厉的哭喊声，便是在此时，响彻了整个玄星大殿。

“唉。节哀吧，师师…”摇了摇头，鲁玄表情肃穆的看着尽管闭上了双目，脸上却是依旧充满了留恋之色的凌子凡，以及此刻已然是哭成了泪人般的凌师师，将手按在凌师师的小脑袋上，轻声道。

只是，鲁玄的声音，虽然能够将凌师师从悲痛中唤醒，却再也没有办法，唤醒自己曾经的爱徒凌子凡。因为，鲁玄这一生之中，仅仅收过三名弟子；而凌子凡，便是其中之一，也是鲁玄颇为赏识的一名弟子。

“逝者已矣，逝者已矣也…”

伴随着夜色之中升腾而起的熊熊火光，鲁玄却是叹息着什么般。一旁，一身白色素衣的凌师师的小脸蛋上，满是泪痕。只是此时的凌师师，却并没有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只是就那么的，静静地看着眼前不断升腾的火光；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至亲，化为夜色中的星辰；也静静地，流着那写满了哀伤之情的晶莹泪珠。

当第一缕晨曦自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之时，凌师师那白洁的小手中，也是多了一枚晶莹剔透般的珠子。随着珠子表面反射而出的晨曦之光，顿时流光溢彩般的七色之光，便是照映在了凌师师的小脸蛋上。

“师师，你相信，太师傅吗…？”看着宛若圣洁仙子般的凌师师，片刻之后，鲁玄便是如此沉声问道。

“恩！”点了点头，凌师师那稚气未退般的脸庞上，却是布满了坚毅。显然，那一夜的时光，对于凌师师来说，已然成为了“历史”般的永恒。

“那就好！从此刻开始，师师，你便是我鲁玄玄星宗的，第四名弟子…！”看着目不转睛地紧盯着自己的凌师师，鲁玄肃着颜，开口如此道。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凌师师随即便是跪倒于地，冲着鲁玄连磕三个响头。

“弟子凌师师，拜见太师傅…！”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就是在凌子凡逝去的那一夜，武林之中，也是掀起了血雨腥风。

“快！飞鸽传书…！”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自少林、峨眉、丐帮之中，不断响起。同时，若隐若现般的低泣声，也是自这武林四大门派中的三派间，飘传而起。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猛然从座椅上纷纷一跃而起，一间宅屋内，便是蓦地有数道人影不可置信般的看着眼前这张小纸条上所写的几句话，一脸的惊诧。

“少林，玄德大师遇害…！”

“峨眉，绝心师太遇害…！”

“丐帮，固安长老遇害…！”

仅仅是一夜之间，四大门派中的三派，便是有这般德高望重般的人物遇袭身亡，这在中原武林百年之间，可算是绝无仅有般的事件了。不久之后，武当那一边的消息，才是姗姗迟来般。

“武当，展星长老遇害…！”

数日之后，临安城，丐帮之中，数名武林之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齐聚一堂。

“丐帮，紫宣城，欢迎诸位掌门前辈的大驾光临。客套话，也不多说了，至于那一夜之间所发生的事，想必诸位也都知晓。因为，我紫宣城在这里说一句，无论是谁，竟然敢在一夜之间分别对四大门派暗下毒手，如此行径，必为我中原武林所不齿…！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会连夜飞鸽传书，急召诸位掌门前辈，共商计议…！”站起身，一身普通布衣的丐帮帮主紫宣城，便是开门见山，直接道。

闻言，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一众武林前辈，这才是平息下了声响，同时皆是将目光看向了其中的一名中年尼姑。

“阿弥陀佛。不凡这里有礼了。”感受到众人目光中的意味，那名身着青布衣的中年尼姑，便是起身，双手合十低头道。闻其声便知，此人，赫然便是那峨眉掌门，不凡师太。

“峨眉掌门，不知有何高见，可否一说…？”一旁，也是身着青布长衫的武当掌门虚尘子，则是肃着颜道。

“那夜事起突然，贫尼也实在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以致我派的绝心大师惨遭不测…”微微摇了摇头，不凡师太却是颇有些无可奈何，也颇为悲愤地道。闻言，四周的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一股哀伤之绪，飘荡在这丐帮大堂之中。

沉寂了片刻之后，不凡师太却是缓缓再次开口道：“不过，若是论世间真有门派或是有人能够于一夜之间暗袭四大门派，那么，除了那个邪魔歪道之外，贫尼再也想不出，究竟还有何人，能够做出如此可怕之事了…”

“哦？峨眉掌门的意思是…”

“幽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