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1)

【十二小时后见】  原因在于苏曼莎。

此时的苏曼莎只有五岁, 令狐伤自然不好带着她在外奔波,而且, 他既然收了苏曼莎做弟子,也要教她些东西。

在外奔波的日子并不适合打基础,于是令狐伤决定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也因为苏曼莎的存在, 令狐伤就算死宅也是有事情可做的, 他得教徒弟嘛。

阿阮倒是完全清闲了起来。

令狐伤对她不差, 她有单独的小院子, 地方僻静环境也好, 管家给了两个丫鬟伺候她, 另外吃的穿的用的从来没短过她的。

和安禄山不同,令狐伤不爱听曲子也不爱看舞蹈, 因此阿阮连这点事情都不需要操心了, 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吃睡睡。

令狐伤一心扑在教导苏曼莎这件事情上, 阿阮几乎见不着他。

说白了就是既然已经收下了, 反正不差那一口饭, 养着呗。

但柯阮却不能就这么混吃等死,她得完成任务。

于是很快, 令狐伤接到管家的报告, 阿阮姑娘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院子里的各种花花草草最近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她砍死。

令狐伤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谁惹她生气了?”

管家低着头:“您吩咐了好生照看的人,府里哪有人敢招惹。”

他最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一位。

再说了, 那位阿阮姑娘确实生的好看, 令狐伤这么多年来也只带回来两个姑娘, 一个苏曼莎,此时还只有五岁,另一个就是阿阮。

即便令狐伤什么都不说,这些天也从未看过一眼问过一句,可架不住管家还是得脑补些东西出来嘛。

令狐伤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让管家退下。

下午的时候他依旧教导苏曼莎,等把苏曼莎安排好了,才去阿阮那里。

刚进阿阮的院子令狐伤就知道那些花花草草是怎么死的了。

明显是被剑砍死的。

令狐伤对剑造成的破坏再熟悉不过,自然一眼看出阿阮干了什么。

果然,他再往里走一点,就听见有女子的呼喝之声传来,伴随着的是花花草草们‘惨死’的声音。

如果让令狐伤来评价的话,阿阮的剑毫无章法,手上也是绵软无力,身上到处都是破绽。

但阿阮自己练的很开心。

即使她的剑在令狐伤看来用‘惨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令狐伤没说话,而阿阮对他的到来也同样毫无所觉,直到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停手,扭头就看见令狐伤正站在那里。

阿阮一愣,随即脸上绽开笑容:“你来啦!”

这句你来啦仿佛她等了令狐伤很久一般。

不待令狐伤说什么,阿阮已经开开心心的走到他身边:“我在这里很无聊,没了除了吃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你上次说我有练剑的天分,我就自己练起来啦。”

令狐伤:“……”

这根本不是自己练的事情好吗!

他看了眼阿阮手中的剑,还是原本那个,只不过原本缀在剑柄处的长长彩绸已经被取下了,这倒是让这把剑干净利落了不少。

“你握剑的姿势不对。”

阿阮握剑的样子,只是跳舞还好,若是做一名剑客,就太不合格。

阿阮也没想到他这么说,却只是愣了一下又笑出来:“安将军说你厉害,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令狐伤哪有随便教人的。

可阿阮已经把剑递到了他的面前:“我学你。”

她本以为会被拒绝,然后令狐伤严令她不许再破坏花花草草,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剑。

“这样拿。”

阿阮学着他的样子握剑。

出乎令狐伤的意料,若论学武的年纪,阿阮确实有些大了,可她似乎天生聪慧,令狐伤稍作示范她便能学的似模像样。

然后令狐伤做了一件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做的事情,他拿着阿阮的剑,放缓动作为她示范了一遍基础剑法。

当收住剑的时候,令狐伤自己也有些意外,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似乎他每次都会做出点不像是他自己的事情来。

……在遇到阿阮的时候。

但既然已经做了,他也懒得再去后悔,只是对阿阮说道:“你学一遍。”

阿阮没抱怨自己只看了一遍,根本记不住。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抬手动了起来。

只一遍,她便已经记住了七八分,虽然动作有些僵硬迟钝,可这已经足够称得上天才了。

令狐伤不由问道:“你之前学过?”

阿阮摇头:“我若是会功夫,哪儿还是如今这幅样子。”

不过她随即笑嘻嘻起来:“是不是很惊讶?我厉害吧?再怎么复杂的舞蹈动作,我看上一遍也能记住大概,至多两遍就能学会,你这都不算什么。”

令狐伤略微点头,然后抬手又是一套剑法使出,这次他的速度明显比第一次要快,招式也复杂起来。

一套剑法使完,他对阿阮问道:“可记住了?”

阿阮顿时委屈起来:“你耍赖!哪有那么快的,有几个地方我都没看清!”

她这样子,莫名让令狐伤心中有了点小得意的感觉,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你不是说,看一遍就能记住大概?说大话了?”

话音刚落,令狐伤自己就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对劲。

阿阮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她有些不服气:“你、你看着好了!”

令狐伤看着她的动作,他知道这次阿阮的错处很多,她至多只记住了一半。

……但那本就是他故意为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记住了一半?

令狐伤的眼神让阿阮心虚起来,她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嘛,就、就算你赢了好了。”

令狐伤将手中的剑交还给她,然后说道:“明天早起,跟我学剑。”

“哎?!”

阿阮大惊。

她嘴巴微张,动了动唇又不知说些什么,瞪大了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令狐伤的心情莫名很好:“地点在西园。”

于是从这一天起,阿阮开始了不能睡到自然醒,但可以累到自然睡的生活。

……当然,某种程度来说是装出来的。

毕竟柯阮之前能够成为十八岁的江湖一流高手,自然和勤奋努力分不开,她早习惯了早起练剑的生活。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令狐伤似乎很认真。

他是真的在用心教她练剑。

于是为了不露出破绽,被令狐伤察觉,柯阮也确实是很辛苦了。

令狐伤所学甚杂,不仅有张守珪教的,还有他的家传武学,以及多年他拜访西域各大名师高手学来的,总之是包罗万象。

好在他没打算把这些都教给阿阮,只是有选择性的教了她两套剑法而已。

多数时候还是练基本功。

而且,轻功之类的也要学

柯阮觉得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十年前的忆盈楼qaq

某种程度来说,令狐伤对‘阿阮’很好,这让柯阮有时候甚至有点负罪感。

因为她知道正面肯定打不赢令狐伤,因此钻点空子,反正任务不限制手段,她就打算用那么点‘不入流’的方法。

首先,需要取得令狐伤的信任。

现在看来,她做的很好。

令狐伤甚至都开始亲自指点她练剑了,不是吗?

于是阿阮便笑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不干脆收我当徒弟?”

令狐伤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收了剑,他眉头微皱,却并非生气:“你想做我的徒弟?”

“我只是觉得,你教我这么多,像是我师父一样了,江湖人不是不会把功夫随便教给别人的么?”阿阮再次问道:“所以,你要不要收我做徒弟?”

她笑起来的神情,任何人都不会忍心拒绝她。

可令狐伤不高兴。

“你不是我徒弟。”

他丢下这句话离开。

阿阮却眨眨眼:“他这是……生气了吗?”

阿阮本以为令狐伤不会再来见她了,至少短期内他们不会见面,因为令狐伤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即使他面无表情,但阿阮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可就在当天晚上,她再次见到了令狐伤。

那时候阿阮正在抄写琴谱,这地方风情与中原不同,有许多没见过的新曲子,她有空就爱抄一抄。

院内的花草管家已经根据阿阮的要求重新栽种,此时正有几株开放,因此阿阮也不关窗子。

今晚月色正好,又有花香,她自然舍不得关窗。

令狐伤就站在院子里透过窗子看她。

暖黄的烛光将一切照的微黄,从令狐伤的角度,只看见阿阮的一半侧脸,此时她正低着头认真的抄写琴谱,眨眼时睫毛如蝶翼轻颤,嘴唇微抿,十分认真的样子。

一面有一绺未束起的青丝垂下,随着窗外的清风微动,一下一下的扫在她的脸侧,却像是扫在人的心尖上似的难耐。

突然,阿阮皱起眉头,露出了懊恼似的神情,令狐伤见她将笔放下,一脸可惜的拿起抄写琴谱的纸张,看了一会儿却还是放下,最后揉成一团。

想来是不小心抄坏了。

可在懊恼过后,她却又把揉成一团的纸张重新展开整理好,叹了口气,放到一边去了。

令狐伤不知她怎么想的,但此时他连自己心中是怎样的心思都不能明白。

花香渐渐浓郁起来,阿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之前的失落转瞬不见,她又活泼起来,并且急急的向窗外张望。

却一眼看到了月下站着的令狐伤。

都说月下看美人,这话放在令狐伤身上也很合适呀。

阿阮心中这么想着。

可令狐伤面对阿阮不知怎的却有了几分心虚的感觉,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干脆离开。

阿阮却笑起来:“你来啦,我差点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

这么说着,她已经提着裙子,小跑似的从屋内出来,到了令狐伤的面前仰头看他,神情无辜眼含期待:“你不生气了吧?”

面对她,谁又能真的生气呢?

令狐伤也只能说:“我没生气。”

阿阮顿时为这话快乐起来。

然后她又问:“这院子里的花,只有晚上才开的最好,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令狐伤看着她说:“好。”

跟着李寻欢一起出来的铁传甲却是满脸怒容,李寻欢本也皱着眉头,却在看了柯阮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出来:“阿阮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柯阮问道:“我说了很可笑的话么?”

李寻欢道:“不,我只是觉得,阿阮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柯阮怒视他,但李寻欢却像是已经不在意的样子:“你不过是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阮脸上的表情一僵:“你已经知道?”

李寻欢道:“我原本不知道,但后来却想明白了,但我也有不明白的事情。”

柯阮问道:“你不明白什么?”

李寻欢道:“我能看出你并非是喜欢插手他人事情的人,却为何突然对这件事情好奇起来了呢?”

柯阮道:“我好奇的并非是这件事情,而是你和龙啸云两人,现在我对龙啸云已经没兴趣了,对你却更加好奇。”

柯阮看着李寻欢:“一般人若是深有苦衷被人说了那样的话,是一定会生气的,也一定会辩解,这样他们的破绽就很多,就会说出许多原本不打算说的话,但你既不生气也不辩解,我反而拿你没办法了呢。”

李寻欢道:“那么你真正在意的事情就一定很重要。”

柯阮点头:“因为我想杀了梅花盗,但我这一路听来的传言已经足够证明梅花盗的厉害,何况我初入江湖,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明白,先不论梅花盗的武功如何,单单是找人我都是找不到的,所以得有人帮我。”

说到这里柯阮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原本是想要找龙啸云的,江湖上都说他豪爽义气,但我在保定城里听到的事情却并不是这么说的,因此我便去了兴云庄,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龙啸云恐怕并不是我要找的人,待见到他就更是如此了。”

李寻欢道:“所以你想要找我?”

“我认识的人不多,只有你武功既好,又有见识眼光,如果你肯帮我当然是最好的。”

柯阮这么说着却有些底气不足。

李寻欢已经明白:“但你听了那些事情却不确定我是否是值得托付的人,你希望有人帮你,但对人选同样精挑细选,不想马虎。”

柯阮道:“确实如此,梅花盗不好对付,我的优势本就不多,总不想自己再少一个,何况我虽然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江湖事和家事是两回事,因此我就故意说那些话,我想知道你会作何反应。”

李寻欢问道:“你对我解释这些,看起来是对我很满意?”

柯阮看着他:“所以你都不跟我生气么?”

李寻欢笑道:“一个人若是生气就一定会辩解,这样他的破绽就会很多。”

这话是柯阮说的,他又重新说了一次,柯阮顿时拿他没办法了。

不过……

“你和龙啸云夫妇之间的事情看起来还另有隐情?”

提起这个,李寻欢的脸上却失去了之前的轻松之色,他问道:“你本不需要问这个问题的?”

柯阮道:“我原本确实不好奇,但现在就很好奇。”

她对李寻欢说道:“我确信无论那是什么事情,我问出来都是没关系的,若说不该揭人伤疤,但你根本就没有伤疤呀,只有已经好了的地方才会有伤疤,但你没好,这种事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提起或者不提起的区别,你离开十几年,自然是没人对你提起的,但你也没有变好,不是吗?”

何止是没有变好,简直是变得更坏了。

一旁的铁传甲听到这话简直无比赞同柯阮,他之前就一直觉得李寻欢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但他是个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柯阮这样说,倒也是个办法。

既然捂着不行的话,让李寻欢说一说倒也是个好选择。

柯阮道:“我在保定城里寻到了上好的酒,你要不要一起喝酒,顺便说说以前的事情?”

李寻欢愣了一会儿说道:“当年的事情我早已不想再提……”

柯阮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把拽起他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好啦好啦,你就是一直逃避问题才会越来越严重的。”

无论发生过什么,李寻欢软弱而逃避的做法显然让三个人都活的不好,甚至直到十几年之后也不好,李寻欢自己就更是如此了。

直到把李寻欢按在酒坛子边上,柯阮才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一个大男人做事,为何连小媳妇都不如?”

一旁的铁传甲道:“少爷,既然有酒你就说说吧,横竖不过当它一场醉,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何况咱们都是大男人,说不定……说不定柯姑娘听了能有办法呢,她是女人,女人的想法自然是女人最懂了。”

比起外人传言的那些,李寻欢自己说出来的就要详细合理多了。

当年李寻欢在回家的途中遭人暗算几乎丢掉性命,这时候是龙啸云救了他,龙啸云为人豪爽义气,李寻欢很自然的与他成为朋友甚至是兄弟,更加自然是李寻欢是一定会把龙啸云带回家的,然后龙啸云就遇到了林诗音。

林诗音是与李寻欢一起长大的,当时的李园谁都觉得林诗音将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林诗音自己是这么期待的,李寻欢也是一样,他与林诗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而是相互的。

但这时候见了林诗音的龙啸云却病了,他对林诗音爱慕入骨,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若是没有林诗音他恐怕会死,一面是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一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兼兄弟,李寻欢自然也因此陷入了痛苦。

但李寻欢的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可以说是让柯阮大开眼界,他开始故作堕落,让林诗音从失望到伤心再到绝望,最后林诗音终于离开了他而选择了龙啸云。

可李寻欢的堕落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爱林诗音并不比龙啸云要少,林诗音与龙啸云在一起同样令他痛苦,再加上他对林诗音心怀愧疚,便将李园送给林诗音和龙啸云,自己远远的离开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直到这一次重新回来。

柯阮听完这个故事几乎傻眼了,她一脸怀疑的看着李寻欢:“你确定你没骗我?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没有说?”

李寻欢道:“我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又何必再编假话骗你?”

柯阮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之前林夫人的反应不对呀。”

林诗音又悲伤又痛苦,对李寻欢既有情谊又有怨气,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柯阮不由再问了一次:“真的是她自己选择嫁给龙啸云而不是你逼她嫁?”

如果是林诗音自己在绝望死心之后做出的选择,她固然是不喜欢见到李寻欢的,但对李寻欢的怨气,像是李寻欢欠了她,害她一生不幸的样子又算怎么回事?

李寻欢只是扮演了一个突然变坏的堕落前男友,之后女友受不了他和他分手了,并且自己决定嫁给另一个人,林诗音那样的反应岂不是太过可笑?

毕竟李寻欢既没有纠缠也没有逼迫,甚至还把李家那么大的家业全部送给她了,最后自己远远的离开了十几年。

柯阮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嘀咕道:“我只想说,这样的冤大头前男友请给我来一打。”

见李寻欢看过来,柯阮摆摆手:“我只是觉得吧,这事你们三个都挺厉害的。”

柯阮道:“不仅仅是林夫人,你和你那位大哥,讲真的,若我是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一定要娶她,我一定会忍不住向周围的人打听她的事情,想要更加了解他,而且,如果真的到了想娶的程度,最基本要问的一个问题就是‘你家小姐芳龄几何,可曾婚配’这种话吧?”

但凡龙啸云问了,李园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告诉他李寻欢和林诗音之间的关系。

“他若是明知道却还要死要活,这是坑你呢,他若是不知道,就代表他没问,一个男人若是真想娶一个女人怎么会不问,不问就代表即使喜欢,但也不过一场烟雨相逢,根本没打算负责任,准备开心一下就走人呀。”

“而你,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毕竟李寻欢之前那么轻易就看穿了柯阮的小把戏:“那么这种明显的事情你真的会想不到吗?你是想不到还是根本就没去想?”

林诗音于李寻欢到底算什么呢?

而且柯阮觉得李寻欢最奇葩的地方就在于他居然把李园送人了。

先不提那里是林诗音和李寻欢一起长大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他们两的回忆,让林诗音婚后住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就说他这样做了,林诗音和龙啸云便一辈子摆脱不了他的影子,哪怕这十几年李寻欢都不曾回来,但他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林诗音和龙啸云的生活,周围的环境更是如此,这搁谁身上都得疯啊。

当然了,李寻欢送了,龙啸云作为一个男人居然真的接受了,然后真的住下来了,这也是柯阮很佩服他的地方。

而关于林诗音,柯阮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一个女人若是因为自己的选择活成这个样子,却还又悲伤又痛苦,整日忧郁的觉得这都是旁人所赐,旁人还能再说什么呢?

柯阮叹道:“你和龙啸云都是混蛋。”

她不提林诗音,李寻欢却也明白她为何不提,柯阮已经懒得提起了。

他不由辩解道:“这事都是我的错,大哥他……他那时候心里哪里能想那么多呢,必然是不知道的,就连诗音也是被我害的如此……”

柯阮:“……”

她忍不住按了按额头,然后对铁传甲问道:“我要是一剑把李寻欢戳死在这里,你不会拦我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李寻欢这种人啊!柯阮真心觉得她无法理解啊!

柯阮最后也只能总结出一点来,若有哪个姑娘喜欢上李寻欢,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若有一个姑娘被龙啸云喜欢上,那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

只是这话她没有对李寻欢说,她只能说:“你尽可以继续这样想,只要你还这么折腾着,你们三人但凡有一个能落着好,算我输。”

李寻欢道:“我知道自己不该回来,因此已经决定要离开。”

柯阮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你要去找梅花盗来给我杀么?”

李寻欢无奈一笑:“是,我要去找梅花盗来给你杀。”

他好像半点不为柯阮之前的话介怀生气,这种时候尚且能够宠着她,顺着她的脾气。

柯阮也不再提起之前的话题,说道:“那么你去找梅花盗,我要找王怜花。”

她原本想要像是找卡卢比那样让系统定位王怜花的位置的,哪知道当年的卡卢比只花了五百晋江币,王怜花的位置开价却是三千,柯阮当即就放弃了。

此时李寻欢听了柯阮的话问道:“你还是要找他?”

柯阮点头:“我总得试试看,何况如今他已经出海多年,不过三个结果罢了,但其中有两个是一样的。”

李寻欢是真的一点就明:“不错,他可能已经死在莫测大海之中,也可能寻找到了什么无人的小岛定居下来,这两种情况的结果是一样的,我们都不可能找到他,但也有最后一种可能。”

王怜花在海外玩了多年之后又重返中原武林了。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总值得赌一把。

柯阮露出笑容:“你刚刚说‘我们’?这么说来,你不仅帮我找梅花盗,还要帮我找王怜花?”

李寻欢道:“是,我不仅要帮你找梅花盗,还要帮你找王怜花。”

但梅花盗尚且有迹可循,王怜花可就真的是毫无线索了。

柯阮眨眨眼:“如果千面公子重出江湖,真正的王怜花看到会如何呢?”

李寻欢问道:“你是说找人假扮?”

但他们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呀,李寻欢自己是不可能的,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太多了,铁传甲更不靠谱,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风流倜傥的千面公子啦!

柯阮道:“你就在这里等等我!”

她一溜跑回身后的房间里,很快又出来了。

李寻欢在看到那人的瞬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却见门打开之后,那里站着一个锦衣公子,玉面朱唇,风流倜傥,嘴角带着的三分笑意却也是三分邪气,那公子手中折扇‘唰’的打开,对李寻欢道:“在下王怜花。”

李寻欢:“……阿阮?”

眼前的‘王怜花’顿时笑眯了眼睛:“哎,是我!”

她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个圈圈,笑的一派小女孩的天真可爱,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求夸奖:“你看我是不是很像?”

这张捏脸可是她特意兑换来的,按照系统的说法,还原度百分百的王怜花脸型!

李寻欢默默的捂住眼睛:“你别用这张脸做这种动作。”

简直辣眼睛!

柯阮停下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然后乖乖地哦了一声。

李寻欢:“……”

哪怕眼前那张脸再怎么好看,他依旧觉得这场面可怕极了。

很明显,柯阮的武功比之他们上回见面的时候又精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