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人,一刀(1/1)

张代山的话音刚落,楚江天的丹田处突然浮现出一道道漆黑色的咒印,逐渐蔓延至他全身上下,极其诡异,阴森。

“好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此时,楚江天的识海深处。

天地,昏暗,晦涩,似乎这才是天地才应有的颜色。无数可怕的战士,朝着一个方向,带着必死的决心,如同潮水一般扑去。

这些人居然都是地境巅峰的战士。楚江天差点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大叫起来,看这数量,最低也要上万人啊,足足上万人的地境巅峰的战士,即使是天境强者都会被活活堆死吧!

但是他们的脸上除了慷慨赴死的决心之外却还有一丝隐隐的恐惧,是的,恐惧,即使他们用尽全力掩饰了,可他们的眼神却骗不过楚江天的眼睛,那是恐惧,对于他们即将面对的人的深深的恐惧。

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威势和力量?能让这些精神和肉体都修炼到人类巅峰的战士都会感到深深的畏惧。

接着,他看到了答案。一道刀光,一道无可匹敌,惊艳无比的刀光,这是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刀光,它代表了全宇宙的归宿,终点。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战士会感到恐惧,因为在它面前,所有的生命都应该感到畏惧,因为从出生开始,它就是我们永远无法逃脱的事情。

它轻轻挥过,时间停滞,土地湮灭,空间破碎,生命逝去。

人群倒下,一人,一刀,站在远处。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脊梁依旧挺得笔直,脑袋依旧高高扬起,眼神依旧坚定不移。

“我刚刚那刀,你可看明白,看清楚了?”那人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楚江天知道那人是在问他。

“没看清楚吗?那就再看一遍。”

那人摇了摇头,手中的刀,举向天空,再次挥出了那惊天动地的刀光,楚江天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无数战士如同记忆中一样,前赴后继,朝着前方涌去,最后,又是那道刀光,徐徐挥过,将所有一切都画上了休止符。

“我刚刚那刀,你可看明白,看清楚了?”如同记忆中一样,那人再次问道。

楚江天很想回答明白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他没有看清,也没有看明白,对方的动作很慢,就像电影慢镜头一样,但是自己只是看到了他的形,他内在的神韵却是一点都没有体会到。

“没看清吗?那就再看一遍。”

刀光再现,这次楚江天却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明白了,如果用眼睛看的话,哪怕给成千上万次,他也不会看清,不会看明白的。唯有用自己的肉体,心,生命去体会它真正的神韵,才能把它永远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如同之前一样,他再次回到了开始的时候,不过虽然面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也愈加虚弱,他的脸上却带有了一丝笑意。

“果然,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一丝真意。”

面对对方的提问,楚江天再次摇了摇头,在那人的叹息声中,刀光出现,楚江天再次两眼一黑,回到了最初。

这样前前后后,足足有上千次左右。

这也意味着楚江天的身上挨了足足有一千多刀,用千刀万剐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他的脸上却满是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兴奋,就像一个求道者,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体会到道的真义。

正所谓,朝闻道,夕可死。楚江天现在正处于这种状态中。

“可惜。”看着楚江天愉悦的表情,对方却突然停下了。

“为什么停下来?”楚江天难受极了,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的资质,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好的。只是,太可惜了。”那人叹气。

楚江天有些不解。

“还没有发现吗?看看你的身体吧。”

楚江天闻言看去,大骇,他这才发觉自己全身已经在慢慢消失,现在只能勉强看出身体的轮廓而已。

“这是?”

“你选择用身体来体会我的刀意,很有魄力,可惜,你的灵魂毕竟是个普通人,如何能抵受得我的刀?你在体会它的同时,也在被它慢慢同化,归于虚无。所以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你一直在用你的刀来诱惑我。”楚江天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没错,你的意志很强,如果用普通的方法的话,我不敢保证能得到你的身体,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很想知道,是谁将取代我。”

“你不用作无聊的挣扎,缓兵之计没有作用,在这个识海深处,任何人都没办法来救你。而且,与我的千年怨念比起来,你所谓的抱负实在可笑幼稚得紧。”

“可笑,幼稚,你明白由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感觉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子,将自己视若敝屣。原来与父母相交多年的好友看到自己就看到瘟神,避之唯恐不及;更因为无法习武的原因,我被人整整叫将近10年的废物,你居然说我的抱负很幼稚可笑。”

听到对方的话,楚江天一下子被激怒了。

“很可笑,很幼稚!你看到的只有自己的痛苦,绝望,你可曾看过自己的同族,全身瑟瑟发抖,骨瘦如柴,无粮充饥的窘境;你可曾看过自己的同族,被异族杀戮,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和这些比起来,你这些什么都不是。”

对方一下子激动起来,停顿了一会,淡淡道:“你的格局,眼界实在太低了,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天赋。虽然很可惜,所以,请你还是去死吧。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