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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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样子, 想到自家女儿昨日说的话心中叹了一口气：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教成那副样子！她想着狠狠地瞪了顾华亭一眼。
顾华亭嘿嘿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六弟和弟妹确实太不着tiáo了, 一个女孩子就算不用像窈窈那般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 至少也要明白最基本的道理，他有些后悔没把顾沁从小就接过来养着了。
两个人各有思绪，有些冷落了顾沁。她拽了拽衣角, 心道：定是顾窈说了我的坏话！
顾沁眼睛转了转，唯唯诺诺地开口道：“沁儿初次到京中来，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我一定改。”
永嘉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心疼，她年纪还小, 又是初次来京, 有些不妥当的地方也在所难免, 只要肯改就是好孩子。她拉过顾沁,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笑着说：“知错就改就好。”
顾沁眨眨眼睛，带着些哭腔道：“多谢长公主。”
永嘉看着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心里瞬间就软了下来：“叫什么长公主，都是一家人, 你就叫我五伯娘吧。”
顾沁点点头, 甜甜地唤了一声五伯娘。
顾窈刚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 和谐的让她差点以为顾沁才是他们的女儿。她察觉到心底淡淡的醋意忽然一愣, 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我还真是小心眼儿。
永嘉听见顾窈的笑声，自己也笑弯了眼睛：“窈窈你笑什么呢？说出来给爹娘听听。”
顾窈闻言看了一眼顾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进来看你们说说笑笑的，差点儿以为五堂妹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呢。”
永嘉笑的眼睛更弯了：“昨儿个娘白夸你了！瞧你，还是那个小心眼儿的性子，也不怕你堂妹笑话。”
顾窈走到永嘉身边赖在她身上撒娇道：“您对五堂妹那么好，还不允许我吃吃醋啦？”
顾沁心中有些得意，面上却十分急切地解释道：“堂姐你别误会，沁儿再怎么也越不过堂姐你的。”
顾华亭点了点顾窈的脑门，笑的胡子都颤了颤：“你堂妹说的对，你是爹爹捧在掌心儿里长大的，谁都越不过你去！”
顾窈愣了愣，您真的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吧？她看了一眼顾沁快要哭了的小脸儿有些愧疚：我真的就只是撒了个娇啊……
永嘉剜了顾华亭一眼，转移话题道：“玉竹，摆饭吧！”
玉竹点点头退了下去。
“阿衍呢？往日他最喜欢到娘亲这儿用饭了。”顾窈有些疑惑道。
“那臭小子在练武场呢，说是一定要好好练功夫保护你！”顾华亭笑着说，心里有种莫大的满足感，夫妻琴瑟和谐，儿女双全，就是让他当神仙他都不干！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了，封世子刚刚回京，皇上还在愁着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我看他闲着无事就把他叫到家里教教阿衍练武。”
“天天来？”顾窈惊讶道，她暗暗瞥了一眼有些窃喜的顾沁，心中有些愧疚：对不住了封世子，你好像进狼窝了……
“差不多吧。”顾华亭点点头，心中对那个沉稳的男子欣赏不已。
顾窈默默在心里给封聿点了根蜡：明儿我就进宫去找皇舅舅，让他尽快给封聿安排个差事！
用过饭后，顾华亭去演武场cào练新兵。永嘉指了指身后立着的一位容长脸，目光严肃的嬷嬷说道：“沁儿，这是我身边的宫嬷嬷，曾经是跟在太后身边的，最是明事理懂规矩，从今天开始就让她教你规矩，你要好好学。”
“五小姐好，从今天起就由奴婢来教您规矩了。”宫嬷嬷屈膝对着顾沁行了一礼。
顾沁被宫嬷嬷的一脸严肃吓的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没有答话。
宫嬷嬷看了一眼她瑟缩的样子皱了皱眉：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上不得台面，长公主应该早些把她接过来教导才是。
顾窈见她有些怕，轻声跟她说：“这规矩虽是死的，但最会磨人。京中达官显贵比比皆是，刁钻折磨人的不是少数，你只有学好了规矩才能让人连挑毛病都无从下手。”
顾沁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晕晕乎乎跟着宫嬷嬷回了逸轻院。
“那奴婢就先从站姿开始教起。”宫嬷嬷先是给她示范了一遍，双手自然下垂，微微颔首，背脊挺直，不弯不晃，看着十分舒服。
“五小姐做一遍给奴婢看看。”宫嬷嬷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两指宽的戒尺，不苟言笑地看着她。
顾沁看着那戒尺心头一抖，连忙照着宫嬷嬷的样子站好，手心都出了汗，双腿微微有些发抖。
“肩膀放松！”宫嬷嬷又用戒尺敲了敲她的背，冷声道：“挺直挺直！你腿哆嗦什么！”
“我……我紧张。”
“紧张？那你日后见了别的大人物就这么哆哆嗦嗦地站着？”宫嬷嬷摇了摇头，随手拿过一本厚厚的书放在她头上：“先站一个时辰，书若是掉了就再加一个时辰！”
顾沁只觉得头上一重，都要哭出来了：别啊！我还想去见世子呢！
顾窈盛了两碟子点心，想了想怕不够吃就又加了两盘。她将盘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食盒里这才往练武场去了。
“姐，你来啦！想死你了！”顾衍远远看见了顾窈的身影就扔下了手中的剑往她身上扑了过去。
顾窈连忙躲了老远：“去去去，别往我身上靠！”
“姐，你嫌弃我！”顾衍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是嫌弃没错……”
顾衍：……
“吃些点心再练吧。”顾窈笑眯眯地看着封聿说。
封聿点点头，默默坐在一边看着顾窈将点心拿出来。顾衍是丝毫不客气，刚一伸手要拿就被顾窈打了一下。
“等等！”顾窈把盘子里有些乱了的点心又仔仔细细地摆了一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吃吧！”
“真好吃，姐，你要是出嫁了我去哪儿吃点心啊？”顾衍突然有点儿小惆怅。
“万和斋，千酥铺……不是挺多的嘛！”
“没你做的好吃。”一直在一旁默默吃点心的封聿突然开口道。
顾衍看了一眼慢慢咀嚼点心的封聿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封聿！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姐姐做点心好吃才死皮赖脸地追着她！”
封聿有些无语：我什么时候死皮赖脸了？
顾窈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道：“你姐姐就只有做点心这一点能拿得出手是不是？”
“没有没有……”
“我下午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封聿突然站起身来，想了想，看着顾窈道：“过几日是我母亲的生辰，她明天应该会派人来送帖子……你会来吧？”母亲貌似很喜欢她，生辰见到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去去去！”顾衍十分积极地回答。
封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问你。”
顾窈看着他眸子里隐隐的期待笑了笑，说道：“我会跟着母亲去的。”
封聿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公主府。他回头看了看，努力地想忽视心中的期待却发现根本就忽视不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期待看见母亲高兴，而是开始期待跟她的每一次见面……
“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骑着马赶回府的顾衍看见沉着脸站在路边的封聿觉得有些奇怪，他娘的生辰宴就要开始了，他在这儿站着干嘛呢？
“顾衍，我问你个事。”封聿抬头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姐姐平日里都喜欢什么？”
“我呸！你这个登徒子！你以为我会……”
“我表妹近日要去上香。”封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我姐喜欢玉器，喜欢褚遂良的字，喜欢吃甜的……”顾衍语气一转，一股脑儿地将顾窈卖了个干干净净。
顾衍笑嘻嘻地看向封聿，跳下马十分亲密地搭上他的肩：“好兄弟，这回你能告诉我蓁蓁表妹要去哪儿上香了吧？”
“两天后，福若寺。”封聿淡淡地说道，拍开他的手转身上了马，拉了拉缰绳掉头离去。
顾衍被封聿的马劈头盖脸扬了一身的沙土，恨得咬牙切齿的，可一想到以后没准儿得叫他表哥渐渐平复下来：罢了罢了，看在蓁蓁的面儿上就原谅你了！
公主府
“娘，娘！你没事吧？”
“你给我小点儿声！娘才刚刚醒过来！”顾窈轻声呵斥道。
“娘没事，不过是中了暑气，瞧把你们给急的！”永嘉脸sè苍白，就连chún边的笑都显得十分无力。
“太医可来瞧过了？”顾窈拿了一碗清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永嘉嘴边。
“公主说没什么大事，怕太后知道了担心就没传太医。”玉竹答道
永嘉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胃中一片翻腾，掩着chún干呕起来。
“娘！还说没事？玉竹，你快去传太医！”顾窈赶忙把粥放在一旁，轻轻地拍着永嘉的后背，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
“云儿，你怎么样了？”顾华亭像阵儿风似的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日这阵儿正是演武场最忙的时候，他从来没这个时候回来过。
“听说你晕倒了，我哪能还有心思待在那儿？”顾华亭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面sè苍白的永嘉，心中后悔今日没亲自陪她去。
顾华亭目光绵绵，又是在儿女面前，永嘉颇有些不好意思。
顾窈掩面笑了起来：“娘亲和爹爹感情这么好，看的连女儿都羡慕了！”
“这么说来，是该给窈窈找个婆家了！女大不中留啊！”顾华亭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去去去！我还想多留窈窈几年呢！”永嘉佯装生气，轻轻推了他一把。
“公主，章院判来了。”玉竹带着太医走进屋内。
“怎的这般快？”永嘉有些惊讶。
“下官今日在镇国公府参加国公夫人的生辰宴，恰巧听说长公主晕倒了就想着来公主府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章院判了。”
顾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说什么。
章院判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给永嘉把着脉，不过片刻，他的脸上竟带了几分喜sè，连连叩首道：“恭喜长公主和驸马爷，长公主这是喜脉！已有月余。”
屋内几人一愣，谁都没反应过来。
“云儿，章院判说你是有喜了！”顾华亭第一个反应过来，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永嘉，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只顾得上笑了。
“怪不得娘亲刚刚反胃，原来是有了妹妹了！”顾窈高兴的眼圈儿都红了。
“窈窈怎么就知道是妹妹了？”永嘉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问，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年纪还能怀上孩子，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喜不自胜。
“因为我想要个妹妹啊！弟弟太tiáo皮了！”
“姐，你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哪里tiáo皮了？”顾衍脸上不大乐意，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得了吧！就你？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兰花都当成了韭菜，还说要包饺子给娘亲吃！”
顾衍俊脸一红，面上十分窘迫，他看了眼章院判，小声嘟囔了一句：“有外人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
章院判听了，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说：“臣去给长公主来几张方子，长公主要记得按时服用。臣等下就进宫，把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太后娘娘！”
“那就谢过章院判了。”永嘉喜滋滋地说，苍白的脸多了几分桃sè。
玉竹忙带着章院判下去开方子。
“娘，我过几日去寺里给您上香祈福吧！”顾窈十分好奇地摸了摸娘亲的肚子，实在不敢相信那里面住着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