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1/1）
“我……我也不知道……”顾窈看着男子灿若星辰的眼眸突然黯淡下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的她皱了皱眉。
“别皱眉。”封聿抚了抚她的眉心, 他舍不得看见自己心仪的姑娘皱眉。
微凉的指尖与她的肌肤相贴，只是一瞬间，她的心就开始狂跳起来：“其实偶尔看不见你会想念你的……”
少女声音软糯，温热清甜的鼻息轻轻扑在他的脸上，痒痒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片羽毛在他脸上蹭了蹭, 封聿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是真的会想我？”
顾窈脸一红抵着他的xiōng膛挣扎着起身，扁了扁嘴道：“封世子, 你是不是总像今天这样闯女孩子家的闺房？”
封聿怕她误会, 连忙解释道：“没有，只闯了你的。”他急的只顾着解释，脱口而出后越来越觉得话说的不太对。
顾窈看着他一脸慌张的样子, 佯装生气的面容都带了几分笑意, 她勉qiáng憋了笑道：“你还是快些走吧……想见我就白天来……晚上房里多出来一个人挺恐怖的。”
顾窈把封聿推到窗边, 催促着让他赶紧走，她怕封聿再不走, 自己就绷不住了。
封聿看着她嘴边微微翘起的嘴角微笑着也不拆穿, 就这么由着她将自己赶了出来。他站在窗外, 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我明日再来看你。”
顾窈点点头，“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封聿站在窗外，不顾夜深露重, 足足站到天快亮了才回去, 镇国公府早起洒扫的下人看着自家世子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惊的连手中的扫帚都掉了：这人是他们家世子？世子会笑？难不成世子找着世子妃了？
封聿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而镇国公府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世子已经找到世子妃的消息。
“阿聿，听说你今天早上寅时才回来？”秦氏咬着手中的三丝卷，瞥了一眼自家儿子状若无意地问道。
封聿点点头，想起了昨晚顾窈对自己说的话，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
秦氏看着封聿美滋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紧张：阿聿不会在外头金屋藏娇了吧？这如何能对得起人家长公主一家的青睐？想到这儿，她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脆响让屋内伺候的人俱是一惊。
“阿聿，娘问你，你是不是在外面胡来了？”秦氏面带愠怒，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封聿。
封聿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问道：“您怎么知道？”他遣散了屋内伺候的人，一脸懵bī地看着秦氏思忖着：昨日明明是我临时有了主意才去翻墙找窈窈，这本就是出格之事别人不可能知道，可娘是从哪儿听说的？
秦氏看着封聿那有些迷茫的神sè心头一梗，只觉得自己心底窜起一股火苗，烧的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她颤抖地指着封聿怒骂道：“你还真在外面乱来了？我问你，康宁郡主哪点配不上你，你要在外面金屋藏娇羞辱她？”
“等等，娘你说我金屋藏娇？”封聿一愣，更是不明白自己的亲娘在说些什么。
“你今天凌晨才回来，难道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姑娘？”
“养了个姑娘？”封聿看了眼外面，见外面没有人这才说道：“娘这是从哪听说的？”
“呵，府上都传开了，洒扫上的下人看见你满面春风的回来，能不多想？”秦氏越想越气，气的想拿鞭子抽他：“说吧，把宅子安置到哪儿了。”秦氏合计了半天，打算把那女子送走，送的越远越好。
“娘，我昨晚去了公主府。”封聿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起身就要走。
“等等，你去了公主府？”秦氏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倒地不起，这大起大落地消息过于震惊，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你把窈窈给……混账东西！爹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封聿额角一颤，十分佩服自己的亲娘，无论什么事她都能给想左了：“您说什么呢！”
秦氏见自家儿子不像说谎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吓死娘了！怎么也不早说！阿聿我告诉你，夜探人家闺房的事只许这一次，再喜欢人家姑娘你也得给我管住自己，真想天天见就把人家姑娘娶回来！”秦氏想到了什么，不禁拿起帕子掩chún笑了起来：“你要是把人家娶回来了，你天天在家跟窈窈腻着娘都没意见！娘岁数也不小了，也想抱孙子……”
封聿淡淡地看着自家亲娘一脸的憧憬转身就走，昨天没买成小礼物，今天是要给补上的！昨儿晏津嵘还说了一句话他给忘了：只要是女子，不论大小，都是喜欢收礼物的！
玉翠斋
“哟！镇国公世子！”掌柜的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算盘，一见封聿走了进来，那双布满细纹的眼睛陡然亮起jīng光：“您可真是稀客！想挑些什么？玉佩还是剑穗儿？小店别的不说，东西保准，货sè都是上成的！”
“有没有适合十五六岁女子佩戴的首饰。”封聿神sè淡淡的，缓缓开口问道。
“十五六？”掌柜的一脸惊讶看着封聿：这不是来买给镇国公夫人的……难不成世子要娶世子妃？这是给世子妃买的？他想着，脸上笑的更盛了，镇国公世子仅二十来岁就战功显赫，是大胤最年轻的将军，他镇守边关多年，守护着大胤疆土给老百姓一个太平生活却因此耽误了娶亲，如今世子找到了世子妃，他打心底替他高兴。
“怎么，没有？”
“有有有，世子您跟我来，我去拿！”掌柜的说着就告诉伙计今日暂不接待其他客人，便带着封聿往二楼雅间走了去。
掌柜的亲自带着人将店里的珍品甚至把镇店之宝都抬了上来，世子讨未来世子妃的关心，他总要帮帮忙啊！
伙计忙前忙后端着托盘林林总总的在封聿面前摆了两桌子，一眼望过去只觉得满眼的珠光宝气，看得人眼花缭乱。
封聿大致看了一眼，用料名贵没有错，但窈窈从小就受尽宠爱，皇上和太后三天两头的就给她送东西，想必这些首饰在她眼里也是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掌柜的觑着封聿的脸sè堆着笑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可是没有喜欢的？”
“有没有特别一些的？”
掌柜的看着封聿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从一个小国收回来的那支琉璃钗，马上吩咐人去去了出来。
封聿接过伙计递过来的小巧jīng致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那琉璃晶莹剔透，光泽度极好，片片琉璃花瓣组成了一朵极为jīng致生动的莲花，发钗上从大到小共有三朵莲花簇在一起，下方坠着银sè流苏，整支发钗简洁又不会过于单tiáo，一切都恰到好处。
封聿扣上盒子，眼底带笑：“多少钱？”
“要是世子您的话就二十两，别人的话这个价我可不卖！”掌柜的笑眯眯地说，高兴的仿佛连脸上的细纹都透着喜气。
封聿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拿着小盒子就往公主府去了。
“世子慢走！下次有需要再过来啊！”掌柜的在他后面吆喝了一声，喜滋滋地回到店里，头一次觉得自己身处贵族八卦之间：世子要有世子妃了！何等的喜事啊！！！
公主府
门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神清气爽的封聿，他扒拉一下身边的管事，有些纳闷儿道：“封世子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公子还没起床呢！”
“你觉着封世子这表情是来找咱们家公子的？”管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笑骂道：“这么多年的门房真是白当了！”
“你的意思是他是来找咱们家郡主的？”门房迟疑道。
“看破不说破，看破不说破！”管事嘿嘿笑了两声，目光意味深长。
门房和管事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笑出声来：怕是不远的将来，公主府就要有喜事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没睡醒呢！”顾衍耷拉着脑袋跟在封聿的身后，脚步虚浮无力，困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刚刚差一点儿就拉上蓁蓁的小手了呢！
封聿面sè如常，一本正经道：“还不是想让你顺顺利利地叫我表哥？”
顾衍还没睡醒就被人给拉出来，脑筋不是十分清醒，他揉了揉脑袋，一脸迷茫地问道：“不对啊，我不是应该管你叫姐夫吗？”
封聿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开口问道：“蓁蓁管我叫什么？”
“表哥啊！”顾衍猛然惊醒，咧开嘴笑了起来：“表哥！”
封聿敲了敲他的头，觉得有些纳闷：“奇怪，没有水声啊……”
“封聿！你脑子里才进水了！”顾衍彻底清醒过来，随手拿了一把剑就向他刺去。封聿轻飘飘地躲了一下，不过两三下就将他手中的剑打落。
“想不想娶蓁蓁？”
“想！”
“把你姐叫过来。”封聿看着被自己套路的明明白白的顾衍，嘴边带着淡淡的笑。
顾衍偏头冷哼一声道：“呵，你以为我真傻？”他看着封聿，心中有了打算：“你想见我姐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明天去放风筝如何？”顾衍嘿嘿一笑：“你带着蓁蓁，我带着我姐！”
封聿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一个卖了自己亲姐姐，一个卖了自家表妹，两个人相视而笑，莫名觉得有些狼狈为jiān的味道。
封聿站在练武场等了半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条去知秋院的小路，正当他愣神，一抹纤细的身影映入自己的眼帘，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多了几分光彩。
“这么早拉着我来这儿……干什么……”顾窈见到封聿，声音莫名低了下来，听起来愈发娇软。
“他想见你。”顾衍拉着自家姐姐亲手把她送到封聿身前，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二人，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封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冷，顾衍装作没看见，继续站在一边装傻充愣。
封聿冷冷地咳了一声，缓缓道：“明天可能……”
“停停停！我走，我走！”顾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脚步十分麻利，迅速离开了练武场：姐！据我观察，封聿绝对是个好男人！弟弟我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幸福！
封聿见顾衍走远了，将一直握在手心的小盒子递给顾窈，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活像是个做了好事等着大人夸奖自己的小孩子。
顾窈接过那个长条形，雕工jīng致的小盒子，木盒微微带了些温度，想必是他一直拿在手中没有放下。她轻轻地掀开盖子，被这支做工jīng致，花样别出心裁的发钗惊艳到了。顾窈抬头看着封聿，凤目微扬，眉尾都带着雀跃的弧度：“真好看！你是在哪里买的？”
封聿看着她欣喜的模样笑了笑：“在玉翠斋……你喜欢就好！”
顾窈一脸高兴地看着封聿，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着。从小到大，她收过多少名贵的礼物？这支琉璃钗虽然jīng巧却没多名贵，可她就是高兴，若不是不好意思，她甚至都想立刻戴上。
“郡主，皇上派人来了。”祥锦匆匆走了过来，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顾窈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她拿着手中的小盒子，看了一眼封聿，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想一直看着他……顾窈被自己的想法惊的一羞，连脸颊都红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她没有等封聿说话，带着祥锦转身离开。
封聿傻笑着看着顾窈的背影，整颗心仿佛就像变成了一团棉花。
“喂，你跟我姐说什么了？我姐怎么心情这么好？”顾衍从一旁的花丛跳了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落叶，一边好奇地问道。他上次见到姐姐心情这么好还是因为她研究的一道糕点能缓解皇舅舅苦夏的老毛病。
“我送了你姐姐一支发钗。”他怔怔地看着顾窈消失的方向，满眼都是笑意。
封聿嘴边的笑让顾衍觉得十分刺眼：他定是在向我炫耀！
“得了吧！你可别诓我！我姐姐从小到大什么贵重东西没收过，怎么这次就这般高兴？”顾衍凑了上去，看向封聿的目光带着一丝危险：“说，你是怎么哄的我姐姐这么高兴的！”正好他可以拿去哄蓁蓁！
“重要的不是礼物有多贵重，最关键的是送礼物的人！”封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笑着。
“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送礼物给蓁蓁，只要她开心了，就说明她心里有我对不对？”
封聿一愣，想反驳却又无从下口：“呃……你要是这么理解好像也对……”
“姐夫，你跟我讲讲，除了送小礼物还怎么哄女孩子？”顾衍一副认真听先生讲课的孩子似的，眼巴巴地看着封聿。
“晏津嵘你认不认识？”封聿瞧着和顾窈有些相似的人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心软，开口问道。
“认识啊，怎么了？”顾衍有些纳闷，不知道封聿为什么突然提起他来。
“他告诉我哄女孩子最管用的办法就是翻墙、闯闺房，抱着哄。”
顾衍一愣，想想自家蓁蓁的功夫是她祖父亲自教导出来的就有些打怵：“这个不行，我要是闯蓁蓁的闺房她定能把我打出去……”
封聿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禁感叹了一声：“所以还是窈窈好！”
还是窈窈好？
顾衍觉着有些不对劲，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这跟我姐姐我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他默默念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气的他一把抓住封聿的前襟：“登徒子！你定是闯了我姐姐的闺房！”
封聿：……
前厅
“李总管？您怎么又亲自来了？”顾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上次他亲自过来是皇舅舅要给自己撑腰，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奴才见过康宁郡主。”李总管见到顾窈慌忙行礼，堆了满脸的笑道：“皇上啊怕一般人交代不清，就让我亲自跑一趟。”
“皇舅舅他有什么事吗？”顾窈疑惑地问道。
“昨儿个您向皇上讨了什么东西，自个儿就忘啦？”李总管笑眯眯地说：“皇上可是对您上心的很，亲自挑了让我给您送了来！”
“怎的这般快？”顾窈心中惊讶：“我昨天才说，皇舅舅今天就给我送了来？”她扫了一眼李总管身后的一个盖着红布的的笼子，那布一会这儿鼓了起来，一会那儿又动了动，神神秘秘的样子勾起了她十成十的好奇心。
“郡主去看看？”李总管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一脸期待地想看着顾窈掀开帘子的样子。
顾窈轻轻地走了过去，扯住红布的边角小心翼翼地拽了下来，一只黑黄条纹相间，跟大猫差不多的毛茸茸的小家伙正翻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挥动着自己的爪子挠啊挠的。
“呀！小老虎！”顾窈高兴的眼睛都亮了，看着nǎi声nǎi气，憨态可掬的小东西只觉得心都化了：“可以摸吗？”她看着站在笼子后面的太监软软地问道。
“能的！”小太监边说边打开笼子：“这是宫中养着的一对老虎前一阵子刚生的yòu崽，如今还没到两个月，它生下来的时候太小，奴才就把它抱了出来一直养到现在，亲人且没有野性，跟一般的小动物没有区别。”
顾窈摸了摸它圆圆的脑袋瓜儿，小家伙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张着牙还没长全的小嘴儿嗷呜叫了一声，舔了舔自己胖乎乎的小爪子，nǎi声nǎi气的十分招人喜欢。
“请郡主给小老虎赐名。”小太监见她喜欢的不得了，凑着趣儿说道。
顾窈看着它圆溜溜像是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又瞧了瞧它圆圆的小脑袋瓜儿和胖滚滚的小身子，笑的连眼睛都弯了：“就叫球球吧！”
李总管噗哧一笑：百兽之王叫了这个名字恐怕长大了也只会撒撒娇了！
球球嗷呜叫了一声，湿漉漉的圆眼睛有点凶凶的，瞧着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顾窈笑着点了点它的脑门儿，逗它说：“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嘛？”
球球举着小爪子拍了拍她的手，仿佛听懂了似的凶巴巴地嗷呜叫了一声，那副小模样逗的顾窈咯咯笑着：“抗议无效！你是我的小老虎就要听我的啦！”
球球咬着她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黑葡萄似的圆眼睛湿漉漉的，看的让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摊水，煞是可爱。
顾窈越看越喜欢，索性把它抱了起来。小老虎在她怀里左闻闻，右嗅嗅，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
“哟，这是球球喜欢您呐！”小太监笑着说。
“这是小全子，皇上说就把他留在公主府专门儿给您照料球球，天气闷热，还特意让奴才转告您就不用进宫谢恩了。”李总管交代完了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人告退了。
顾窈怀里揣着毛茸茸的小老虎，笑眯眯地看着李总管出了院子。
“祥锦，你带着小全子回知秋院，看看在哪儿合适给球球搭个窝。”吩咐完之后，顾窈笑眯眯地抱着小老虎去了永嘉的院子。
“娘，您看皇舅舅给我送什么过来了！”顾窈抱着胖嘟嘟的小家伙一脸兴奋地看着永嘉，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这是……老虎？”永嘉打量着顾窈怀中正懒洋洋伸着小爪子打哈欠的小东西，漂亮的凤眸满是新奇，她站起身来，刚想伸手摸就见自家闺女一躲，抱着小老虎离她远了些。
“窈窈你……”永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娘，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想摸就等你把宝宝生完了再摸。”顾窈噘着嘴嗔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事！”
“小没良心的！故意抱着它来让我眼馋是不是！”永嘉叉着腰笑骂道。
顾窈扁了扁嘴，笑嘻嘻地说：“知女莫若母，娘您真了解我！”
顾窈将球球放在地上，看着它摇摇晃晃地走路，母女二人俱是笑眼弯弯。它哼哧哼哧走了两步，吧唧一下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张着小嘴儿嗷嗷叫着。
“姐！听说皇舅舅给你送了一只老虎来，在哪儿呢？”顾衍一脸兴奋地看着顾窈问道，以后跟别人出去喝酒聊天说起自己家中养了只老虎，那多威风啊！
“在你脚边呢！”顾窈伸手指了指他脚边，冲他努了努嘴。
脚边？顾衍一脸懵bī地低头看去，只见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咬着自己的衣摆不松嘴，挥舞着小胖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腿，他瞬间觉得自己对百兽之王的想象幻灭了：“就它？”
球球仿佛听懂了他语气中的轻蔑，举着小爪子使劲打了它一下，然后晃动着圆滚滚的小pì股跑到顾窈身边，一连串儿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的顾窈一愣一愣的：原来这小胖子会跑啊……
顾衍看着自家姐姐那宠溺的小眼神儿眼睛一亮：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动物？说不定蓁蓁也喜欢的紧！
“姐，明天我们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你脑子没病吧？大夏天的放风筝？”顾窈有些无语。
“明天有风！”顾衍看了一眼正瞪着自己的小老虎连忙道：“去郊外遛遛它也是好事！你想，它本来就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动物，亲近亲近外面的环境对它也好不是？”
顾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顾衍瞬间就乐开了花：能见到蓁蓁了！
京郊
“你怎么知道今天有风？”顾窈默默地站在一边，任由风扬起她的裙摆，层层叠叠的轻纱扬在风中，有种奇特的美感。
顾衍也同样惊的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把姐姐骗出来随口说的吧？
“诶？窈窈，这么巧！”秦蓁刚下马车就看见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顾窈。
顾窈转头看去，不禁联想起上次在福若寺偶遇的事情来，一次这么巧，两次也这么巧？她看了眼正痴痴看着秦蓁的自家弟弟，又淡淡地扫了一眼跟在秦蓁身后的封聿，突然觉得顾衍和封聿极有可能达成了某一协议：顾衍！等回家了我再收拾你！
顾窈拉着秦蓁，神神秘秘地说：“蓁蓁，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呀？弄的神神秘秘的！”秦蓁任由顾窈拉着眼睛无意间瞥见了顾窈的马车，只见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耷拉下来，还会时不时地晃一晃：“那是……”
“哎呀！你都看见了！不好玩儿了！”顾窈扁了扁嘴巴，掀开车帘把那毛茸茸的小东西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摸了摸它圆滚滚的小肚皮，舒服的它嗷呜直叫。
“小老虎！”秦蓁虽然平日里脸上大多没什么表情，可乍一见了一只小nǎi虎，表情都生动了许多。
封聿和顾衍并排站在一起，各自看着心爱的女子，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蓁蓁，原来你喜欢这东西啊？”顾衍笑眯眯地问道：“哪天我进宫去管我皇舅舅再要一只送给你怎么样？”
“养不起。”秦蓁简洁明了地拒绝道，虽然它很可爱，但是属实是没地方养。再说，她跟顾窈非亲非故地为何要收他礼物？
“那好吧。”顾衍嘴上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蓁蓁我是一定要娶到手的！老虎什么时候养不是养？等我把蓁蓁娶回来了，公主府那么大，她想养几只都行！顾衍想着，脸上漾着笑，整个人显得更加俊逸，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封聿隐隐约约看到顾窈发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仔细一看，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心里有些得意，这种感觉轻飘飘的，他甚至感到自己仿佛飘了起来似的，窈窈戴了他送的发钗！
顾窈硬着头皮摸着球球，只感觉那滚烫的目光就要把自己刺穿了似的！她抬起头看向封聿，撞上他的目光也觉得毫无意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就习惯了他的温柔、他的注视……顾窈冲他弯了弯嘴角，白皙的脸庞被太阳晃的格外明艳好看。
秦蓁看了眼自家表哥，又看了看顾衍，冷声道：“我听封聿说你习武很有天分？”
顾衍见她主动跟自己搭话，xiōng腔里的那颗小心脏早就美的飞上天了。他没了平时那股儿能说会道的劲儿，以为是封聿替自己说了好话，除了点头在没有其他反应。
“那我试试你如何？”秦蓁给封聿使了个颜sè，还没等顾衍答应拉着他就走了。
封聿看着顾衍那透着雀跃的背影满眼的同情，默默在心中替他上了柱香：希望他能幸运一些，别被揍的太惨。
“蓁蓁！”顾衍唤了她一声，不晓得她为什么要走这么远。
秦蓁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远了，这才停了下来。她突然觉得手中男子的手异常温暖，恍恍惚惚想起了在福若寺自己落水的时候。秦蓁依稀记得他一脸的焦急自责，她在万般无助下抓住了顾衍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心底有种扎实的安全感。
“蓁蓁你怎么了？”顾衍见她半天不出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蓁回过神来，突然觉得牵着顾衍的那只手有些发烫，她连忙松开了顾衍，眼神闪躲不定。
顾衍拿出了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递给秦蓁，秦蓁见了一愣：“这是……”
“送给你的！”顾衍笑着说。
秦蓁被他手中那把匕首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这匕首外表没有什么装饰，极为不显眼，可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光泽却极为美丽。她英气的眉眼刻着极度的惊喜和兴奋：“这是寒山玄铁？”秦蓁情不自禁地接过匕首，沉甸甸的触感让她颇为激动。寒山玄铁坚硬无比却极为稀少，用它制成的兵器锋利异常，削铁如泥，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得到一把寒山玄铁制成的兵器。
“喜欢吗？”
秦蓁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杏眸闪着好看的光，她顾不上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喜欢就好！”顾衍笑的一脸的阳光灿烂，觉得自己费劲心思从爹爹那儿求来这把匕首是极为正确的！
“诶？那是？”秦蓁拿着匕首想抬头道谢，目光随便一扫便看见不远处多了一个人，自家表哥还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过去看看。”顾衍觉得那白衣男子有些眼熟，拉着秦蓁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封聿是我认定的姐夫，他既然帮了我，那我也得帮帮他，不能让他看着我姐被别人抢走！
秦蓁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握着手中的匕首心里暖暖的：他挑礼物挑的是极为用心的……她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应该送个什么回礼，拿人手短嘛！
“苏某并无冒犯之意，自上次与郡主在福若寺一见就觉得惊为天人。苏某想着不入画太过于可惜便化了郡主的画像。”苏景奕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说话不疾不徐，就像温暖的春风拂过，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封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凉凉：“然后做成风筝放着玩？”
“你这是……仿照了吴道玄的画法？”顾窈看着手中的风筝，上面的人衣袂飘飘，线条灵动，颇有些“吴带当风”的味道。
封聿看着顾窈不仅没有生气，反倒还跟这姓苏的谈起画法来，脸sè一沉，黑如锅底。
秦蓁皱着眉捂了捂鼻子：好大的一股醋味儿……
顾衍十分不待见苏景奕，他冲秦蓁使了个颜sè，然后便装作好奇的样子凑上去看画儿。秦蓁刚开始还有些纳闷儿，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顾衍的意思。
秦蓁看了眼顾窈和苏景奕，发现俩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画没人注意到自己，她抿了抿chún，往前靠了靠，偷偷摸摸地推了顾衍一把，顾衍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朝画扑了过去，只听见“刺拉”一声，那画着顾窈的风筝就这么坏了。
封聿黑着的脸总算有了将要放晴的打算：果真是我的亲表妹！
苏景奕见画被毁了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倒是可惜了一幅好画。”顾窈有些许的惋惜。
“郡主要是喜欢的话，苏某可以替郡主再画一幅。”苏景奕温润地笑着，整个人和煦的好似春风一般。
“就不劳烦苏公子了，宫里画师多的是，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你了。”顾窈礼貌地笑着，话语中有些疏离。她用余光扫了一下封聿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不禁觉得有几分可笑。
苏景奕仍是面不改sè地温柔笑着。封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微微发冷。
“不早了，也该回去了。”顾窈开口道，抱起球球转身上了马车。
“我们先回去了，苏公子您自己慢慢放。”秦蓁淡淡地说道，十分讨厌自家表哥的潜在情敌：还好窈窈有眼光！
“对了蓁蓁，你明日有空吗？我闲着无聊想出去逛逛？”顾窈掀着车帘，笑眯眯地问向秦蓁。
“有空！”秦蓁干脆地应道，也转身上了马车。
苏景奕看着绝尘而去的两辆马车笑了笑，捡起地上破碎的风筝背手而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镇国公府
“初一，你去打听打听公主府旁边的宅子有没有人卖。”封聿皱着眉，冷着脸吩咐道：窈窈如此招人喜欢，他总要离的近一些才放心！
“呃……要是没人卖怎么办？”初一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主子，实在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风。
“没人卖？”封聿冷哼一声道，漆黑的眸子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威bī利诱这些还用我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