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1）
“秦姑娘？”顾窈见她目光呆愣愣的，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蓁看着在眼前晃着的莹莹玉手不禁再次感叹道：封聿真的配不上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啊！他冷的跟块儿冰似的，把娇滴滴的小姑娘冻坏了怎么办！
“表哥，你眼光真好！”怔愣了半晌，秦蓁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我叫秦蓁，是秦大将军的三女。”秦蓁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想了想又冲她笑了笑，漆黑的杏眼晶亮清澈，那充满英气的眉眼顿时就生动了起来。
顾窈从小在公主府长大，道士给她批过命，说她不宜外出，否则命中会有大劫，因此永嘉一直称她身子弱不能外出，她自小就没有玩伴。现如今，顾窈恰巧碰到一个主动向自己示好，性子又直爽的姑娘，她心中很是欢喜。
“我叫顾窈，是宁远侯顾华亭和永嘉长公主的长女。”顾窈温温柔柔地冲她笑着，眸子亮晶晶的。
秦蓁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封聿，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封聿，你还是加把劲儿吧。”
封聿看着目光有些淡淡嫌弃的秦蓁，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有事就叫表哥，没事就叫封聿？边关的事……”
“……表哥。”秦蓁赶忙叫了一声表哥，偷偷趴在他耳边说：“边关的事交给你，追表嫂的事交给我怎么样？”
那声“表嫂”明显取悦了封聿，他眸中带了些喜sè，但仍是冷着一张脸，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再说。”
秦蓁黑亮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知道他这么说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她皱着眉思考着怎么把顾窈变成表嫂，秦蓁思量了片刻，看着顾窈一脸正经地说：“我表哥封聿武功高qiáng，战功赫赫，长的也好，郡主您考虑考虑把他纳为郡马如何？”
顾窈看着面sè如常的秦蓁，惊的目瞪口呆。
“秦蓁！”封聿忍无可忍，脸沉的跟乌云似的。
秦蓁抬头瞥了一眼快要喷火的封聿翻了个白眼：“喜欢还藏着掖着的，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我替你问了你还不愿意！”秦蓁难得孩子气地扁了扁嘴，拉着顾窈进了大厅：郡主太瘦了，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封聿就是不会心疼人！
顾衍看着chún红齿白，英气非凡的秦蓁眼睛都收不回来了。他拍了拍封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姓封的，你家蓁蓁表妹定没定亲？”
蓁蓁表妹？整天说我是登徒子的人只见了秦蓁一面就叫着人家小名儿合适么？封聿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想知道？”
顾衍飞速地点了点头，就跟小jī啄米似的，看起来十分有趣。
“我舅母在大厅，你何不亲自去问问？”封聿瞥了他一眼，甩袖子就走了。
顾衍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封聿，你挟私报复！
大厅
“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了？”秦氏看着一起走进来的顾窈和秦蓁笑着问。
“在外面碰见秦姑娘和封世子在说话，就一起进来了。”顾窈笑了笑。
“呀，这位姑娘是谁啊，以前怎么从未见过？”坐在一边的一个穿着桃粉sè，长的十分俏皮可爱的姑娘拉了拉好友的手问道。
坐在她身边穿着素蓝sè，书卷气息极重，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女子硬邦邦的随口说道：“不认识。”她丝毫没在意进来的人，整颗心都扑在了哥哥送她的那本残谱上。
“书呆子！”小姑娘冲她吐了吐舌头，又抬头打量起顾窈来：这样的仙女无论将来嫁给谁都是委屈了的！诶？不对不对！晩筠的哥哥苏大公子惊才绝艳，炯若明珠，这般的男子才能跟这仙女姐姐相配啊！她看了一眼在一旁皱眉深思的好友，红娘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这位姑娘是……”元氏看着嘴边带笑，通身气派贵气非凡的顾窈问道。
“这位是康宁郡主。”秦氏笑着答道。
屋内的人原本就在好奇她的身份，一听镇国公夫人如此说道，连忙起身向顾窈行礼。
元氏也吓了一跳，连忙道：“臣妇不识郡主，还望郡主不要怪罪。”
“各位夫人小姐不必多礼，都起来吧。”顾窈笑了笑，声音温润动人。
元氏起身，冲自家不靠谱的女儿使了个脸sè，生怕她起了兴致跟人家说些舞刀弄bàng的事，吓着了这位娇滴滴的小郡主。
“娘，您迷眼睛了？”
元氏心头一梗，就见自家女儿又接了一句：
“没风又没沙的……怎么会迷了眼睛？”
元氏心头梗的更严重了：这坑娘的丫头！
顾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样性子的小姐她可从没见过。
“小女无状，郡主莫要怪罪她。”元氏见顾窈笑出声音来，麻利地瞪了一眼秦蓁，不好意思地对顾窈说。
“无事，秦姑娘性子率真，我很喜欢。”顾窈对元氏笑的十分和煦，能教出这样直肠子的女儿的人想必也是心地善良的人。
“对了，你娘呢？”秦氏没见到永嘉，有些奇怪地问道。
“下人粗心，把要给您的贺礼忘了，我娘她不放心，便亲自回去取了，让我先过来。”
“你娘也真是的，大热天的折腾什么，改日送来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行，生辰贺礼怎么能改日送！秦夫人，我娘一会儿就来了。”顾窈笑着说。
秦氏点点头，对着秦蓁说：“蓁蓁，带着窈窈和各位小姐去花厅坐着罢，省的在长辈面前放不开玩。”
“是，姑母。”秦蓁向秦氏行了一礼，带着各位小姐去了花厅。
“郡主！”那个桃粉sè衣裙的小姑娘拉着好友挤到了顾窈的身边，甜甜地介绍道：“郡主，我是大理寺少卿唐家的小女儿唐妙，这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宋晩筠。”
“你挤着郡主了。”秦蓁瞥了唐妙一眼，淡淡地说。
“蓁蓁！你不能交到了新朋友就忘了我们两个啊！”唐妙圆圆的小脸儿一皱，扁了扁嘴。
“就是。”宋晩筠难得地附和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着。
秦蓁：……
顾窈看着秦蓁吃瘪的表情连忙让几人坐了下来，四个人聊了一会儿，渐渐熟悉起来。
“郡主，你这衣裳真好看！上面的图案好像会动似的。”唐妙年纪小，性格外向活泼，看见新奇的东西就挪不开眼睛。
“这是流锦缎，上面的暗纹用了明暗双线，稍微有些动作，那图案就像是活起来了似的。我那还有一匹桃红sè的，颜sè衬你，你若是喜欢我明日便差人送去。”顾窈摸了摸唐妙的头发，想起了顾衍心中有些淡淡的忧伤：阿衍若是个女孩儿该多好？我定能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这……第一次见面就拿人家的东西，我爹爹知道了会说我的。”唐妙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对平易近人的顾窈更加喜欢了。
“就是匹布料，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况且我娘说桃红sè不衬我，在那放着反倒浪费了。”顾窈没什么朋友，自小就孤单得很，好不容易遇上几个对脾气的当然不能放过。
“那……那就多谢谢郡主了！”唐妙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荷包和玉坠子摘了下来，一股脑儿地全都塞到了顾窈的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玉坠子是我娘供在大安寺开过光的，能保人平安，很灵的！东西虽然比不上流锦缎珍贵，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就当是谢礼吧，我身上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了……”唐妙越说越小声，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顾窈看着手中jīng巧的荷包和那枚触手生温的玉坠子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个娇纵的声音响起：
“也真好意思！那流锦缎是御赐之物，珍贵无比，一个荷包和玉坠子就想把人家郡主打发了，真是无耻！”
“你！”
顾窈眸子冷了冷，并未理说风凉话的人，只是笑着将玉坠子放回唐妙的手里，轻轻拍了拍，道：“这荷包jīng致好看，我很是喜欢！只是这玉坠子是你娘为你求的，我不能要。你若真想好好谢谢我就多给我绣几个荷包吧！”她说着，冷冷地瞥了那女子一眼道：“我康宁交什么朋友也需要你来多嘴？”
那女子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说话。
“郡主不嫌弃的话，从今往后你的荷包就交给我了！”唐妙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对顾窈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她暗暗决定回家就给仙女姐姐绣荷包！
顾窈点点头，突然想起娘亲曾对自己说过大理寺少卿唐敬是出了名的清官，可她以前并不相信。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掌管、审理刑狱案件的地方，能没有油水孝敬吗！可顾窈如今见了唐妙才相信了永嘉的话。唐妙的穿着朴素简单，家中应该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而京中小姐哪一个人不是对衣裳料子、珠宝首饰如数家珍？可她却连这大名鼎鼎的流锦缎都不知道，能拿得出手的谢礼也仅仅是那块儿和田玉制成的玉佩……她正想着事儿突然见到了娘亲身边的玉竹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你自己过来了？我娘亲呢？”顾窈有些奇怪。
“长公主中了暑气，半路上晕倒了。”
顾窈一听，担心的“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焦急地说道：“祥乐，你去向镇国公夫人道个歉，就说我要回去侍疾，就不留下用饭了。”
“是。”
秦蓁见顾窈出了花门，悄悄告诉身边的丫鬟：“去外院找封聿，就说郡主没用饭就走了，可能有点儿饿。”
我都提醒到这份儿上了，你再不知道怎么做可真就是个傻子了！
那丫鬟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往外院去了。
顾窈坐在马车里心急如焚，不止一次催促让车夫再快一些，正当她又要出声的时候，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她急的顾不上什么行为举止，直接bào躁地掀开车帘刚要发脾气的时候就看见封聿骑着马拦在她的马车前。
“封聿，你别拦着我呀！”顾窈急道。
封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油纸包塞在她的手里，一句话未说转身又上了马，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油纸包有些烫手，她隐隐约约地闻到了蟹粉蒸包的香气，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蟹粉蒸包？”
“嗯。”封聿点点头。
顾窈打开手中沉甸甸的纸包，看着那整整齐齐一排排摆在一起的小包子惊的目瞪口呆：“这……这怕是有三十来个吧？”
“怕你不够吃。”封聿面无表情，可握着缰绳的手已满是汗水。
顾窈刚刚暖暖的心突然就崩坏了：
怕我不够吃
我不够吃
不够吃
……
封聿，你养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