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怀情念,遭业火反噬(二)(1/1)

在传授‘业火九重’之前,寒昱就告诫天浴雪,练此仙术要心平气静,驾驭得当,若心怀杂念情绪波动太大必遭反噬。

他不知天浴雪为何会被反噬,但他同样身受反噬,知这反噬内伤不轻,若不好好用灵力压制,必会伤其肝脏,性命不保。

天浴雪同寒昱一齐泡在寒池中,她闭目不睁,毫无知觉。寒昱与她双手相覆,不顾自己反噬之危给她传输灵力。

守宫门的渝白在宫门口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过一会儿看一眼寒月宫的结界是否撤除,过一会儿看一眼。

他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步,也记不清自己看结界到底看了多少回,只见太阳之神和夜神交替换岗,夜空星辰满满,寒月宫的结界依然还没撤。

夜入子时,天浴雪才渐渐恢复神识,她感觉到身畔有来自寒昱体寒的气息,她睁眸一看,见自己与寒昱同在寒池中。

在这寒冷的寒池中,寒昱的额际却渗出丝丝汗珠,显然是虚脱现象,乃因耗费灵力所致。

“殿下。”天浴雪微微出声,示意告知寒昱她已无事。

寒昱睁眸见她已醒,却仍未停止给她继续传输灵力,而是道了句:“莫要言语,静心调息。”

他的语气不带谴责,反而温润得少见。

“殿下,浴雪已无事,你不必给我传输灵力了。”细致的天浴雪眨着疲惫的双目,观察出寒昱的脸色不如往日神采焕发,定是为她耗费太多灵力之故,她不想让他为她这般,才说自己已无事,实际上她感觉肝脏好似要破裂,经脉欲断。

同被反噬的寒昱与天浴雪感同身受,她说她无事他怎会轻信。

寒昱未言,仍给她传输灵力。

“殿下,浴雪真的无大碍了。”天浴雪弱弱地又道了句,寒昱知她是在强撑着,便直接来了句:“禁言。”

语气雷厉之下,还是隐藏着一抹温柔。

比起寒昱的雷厉语气,天浴雪觉得没有比寒昱安危更让她害怕,于是乎,她又弱弱出声:“浴雪只是气行不当自行调息便可,殿下不必”

“你觉得本殿天界第一神君,连你这点伤都救不了么?

再话多,本殿直接将你禁言。”

少年眼神如炬,目光严厉得很。

明明是在骂她,却让她心里无比温暖。

天浴雪又一看,寒昱额际的汗珠丝丝滑落,已然是虚脱导致,可他还不停止给她传输灵力,若再照此下去,她倒无事了,他却倒下了,那六界谁来守护?

她再出声,刚唤了声“殿下”,后面的“你出了不少虚汗,快停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寒昱生气的来了句:“你知不知道你情绪波动只会适得其反,若不想本殿与你一同遭反噬,就乖点,闭嘴。”

寒昱温柔起来能苏炸了,冷厉起来六界第一,无人能及。

天浴雪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主要怕真如寒昱所说,她会牵连他一同遭反噬。

她乖乖听从阖目,集中灵力。

直到第二天天明时分,天浴雪彻底感觉胸口不那么疼了,全身经脉舒缓了许多,寒昱这才收手。

停止传输灵力的第一时间,天浴雪便手握衣袖为寒昱擦去额际的虚汗。

她的目光,神色,举动太认真,直直靠近他,眼中只他一人,似乎就算他现在对她冷言呵斥都对她无效,势不可挡的要为他擦汗。

寒昱望着天浴雪的这脸认真模样,冷厉施发不出来,更不忍心去破坏她的认真举动。

但他与她始终这样亲密无间,只会让她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

思此,寒昱头微微一躲,打断了天浴雪擦汗的举动,转而问:“你因何故被业火九重反噬?”

寒昱的眸光如琉璃般明亮,望着天浴雪双目似要探究到她的心底,看她到底心里生了什么杂念,会被反噬得这般严重?

随着他的质问落定,天浴雪落落将手收回,目光悲凄地将他望了望,渐渐把头垂下,滴滴眼泪落入寒池,与水混合一体。

她在他面前哭了……

寒昱心头疑惑,正欲开口再向天浴雪问个青红皂白,她却一个拥抱而来,投进他的胸怀泣不成声。

她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又似遇到了她平生最最难过的事,在他怀里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寒昱对天浴雪的宠爱比对待孩子还要过之,此刻她难过已经牵动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抚了抚她的头,疑惑地问:“你这般哭,何故?”

天浴雪把他再紧拥了拥,头往他怀中深埋了埋,泣不成声答:“浴雪舍不得殿下,浴雪舍不得……”

舍不得?

寒昱想问天浴雪“何来此一说”,却听天浴雪撕心裂肺恳求道:“殿下可不可以不要和长公主成婚?”

她都知道了?

寒昱心尖一痛,身子微微一颤,俊眉紧蹙,痛苦纠结写满脸颊。

他明知天浴雪对自己生了非分之想,按天规来说,她这是坏了尊卑之分,他完全可以痛斥她,罚她改过,可此刻,他居然做不到,甚至觉得自己一直欠她一个解释。

他声音沙哑回道:“本殿身负使命,奉旨成婚乃是天命不可违。”

“可浴雪舍不得殿下。”天浴雪又道了一句真心不舍,哭得止不住。

古人说草木无心无情无泪,可她现下的眼泪汇聚成河般将他的衣襟都打湿了。

那眼泪似比冰还凉,掉落他的胸襟好冷,好冷。

冷得他心里泛疼。

她就这般拥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哭泣,虽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话,但他在无声之中听到了她内心中有无限个不舍。

她哭的天长地久无穷尽。无奈,寒昱只好施法让天浴雪自眠,才止了她的伤心时。

他撤了寒池结界,抱起天浴雪上了寒池,把她抱到月室放在的锦榻上。

他用仙术将她的衣裳烘干,给她盖上棉被后自行离开。

他自己浑身被寒池的水侵湿,衣裳繁重地覆在身上,他也不管不顾,迈着缓步刚出月室。

他自己也因反噬受了内伤没有及时调息,还耗损灵力,再加上刚才天浴雪在他眼前哭,他现下心中五味交杂,只感觉心口在撕裂,很疼。

他疼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虚脱无力。

渝白在宫门口听见院中传出闷痛之声,回身一看是寒昱,见他一手撑着柱子勉强站立,神色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