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1/1)

纵然和邪神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但日子该过还是要过。

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艾比盖尔要解决拖了好几天的社区服务,好在邻居彼得也暂时没做,于是两个人约好一起到教会去完成义工。

将教会准备好的食物、礼品、生活用品装好后,艾比盖尔和彼得一起坐上了去往救济所的车。

三个人从前方上车,打算坐到最后一排去,少女背着一个不算轻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书籍,她步伐沉重地喘了口气,幻想自己当年能随意张开翅膀,拎着几百斤物体自由飞翔的日子。

正想着,司机忽然发动了汽车,艾比盖尔踉跄了一步,向前摔去。

“彼得——”

她脱口而出就是对方的名字,少年却比她还要快,像是提早就预料到这个危险似的,彼得转过身先是扶住了对方,然后轻巧地将书包从少女背上摘下,换到了自己肩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钟。

“我都说了让我背着,你偏要逞qiáng。”彼得皱起眉头,把书包扔进最后一排的最里面。

车上人不多,空位置不少,彼得抓着艾比盖尔的手让她坐去最里面,自己则挨着她。

“你都拿了很多东西了,”少女指指对方另一只手上的大包小包,说来也怪,彼得几乎扛着这次大部分零散慰问品的重量,单手拎着,居然看起来很轻松,于是艾比盖尔老实不客气地不懂就问,“你不觉得沉吗?”

“呃,还好吧,”彼得抓抓头发,“我是男生嘛,我力气大。”

原来是这样。

艾比盖尔点点头,冲对方一笑:“那可以把我的手松开了吗,我要开窗子。”

彼得:“……”

少年连忙脸红着放开了对方的手,磕磕巴巴地说了句:“对、对不起。”

随着车窗被打开,有些cháo湿冰冷的风吹进来。

艾比盖尔金sè的长发吹拂向后,温柔的洗发水香气飘在空气中,彼得盯着对方白皙漂亮的侧脸,渐渐有些出神。

大概40分钟后,他们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救助站。

这次彼得自告奋勇拿了所有东西,艾比盖尔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两手空空。

救助所中有不少小朋友,他们大多来自附近的贫民区,艾比盖尔将物资分门别类放好,然后一样一样交给那些只有几岁的小孩子。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sè的长裤,上衣是一件宽松的白sè毛衣,长发柔软地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温顺无害……光落下来,艾比盖尔的背后仿佛长出了一双翅膀。

少女耐心十足地蹲在小朋友们的面前将物品一样一样发放。

彼得则站在救助站的二层窗口,拿着一块打湿的毛巾,一边擦玻璃一边想。

艾比盖尔她……好像天使。

拿到物资的小朋友们自然也都喜欢这个漂亮的姐姐,他们nǎi声nǎi气地道谢,又跑去教会人员那边领食物。

艾比盖尔发完最后一件生活用品,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还没有搞定吗?”她回身看向彼得,“已经擦了40分钟的玻璃了。”

彼得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擦好了。”

说完,少年单手撑住窗口,竟然直接从二层跳了下来。

救助站的二层小楼不高,甚至比普通建筑物还要矮一点,但是艾比盖尔仍然心惊胆战险些尖叫出声,她捂住嘴,看着彼得安全落地,甚至比一只猫还要轻盈,这才放下心来。

“你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耍帅啊?摔伤了怎么办?”

彼得忍不住笑:“不可能的吧,本来也不高。”

艾比盖尔忍不住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从手背上取下最后一张金玫瑰贴纸,顺手贴在了彼得的额头正中。

“来,奖励给所有小朋友的,你也有一张。”少女笑眯眯地说。

彼得伸手摸摸那张贴纸,不服气:“你怎么没有?”

“因为我是一名优秀的奉献者啊。”

说完,艾比盖尔美滋滋地转身离开了,徒留少年一个人满脸疑惑。

她当然很开心,教会啊!救助站啊!做好事啊!

这些是什么?全都是收集不完的善良!

一半拿去给爷爷治病,另一半……艾比盖尔目光灼灼,眼眸亮的像是两颗海蓝宝石,她攥住那些光芒,心想:另一半,她有更更更重要的用途!

救助所这边的事情忙完,他们返回皇后区,进行社区服务的收尾工作。

艾比盖尔一路都捧着小朋友们送的苹果,一直到目的地,她才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然后挽了袖子,准备擦教堂的桌椅。

花窗玻璃在最高处,只能让不怕高的彼得搞定。

少年坐在绘制穹顶笔画的梯子上,离地足足四米有余,但他却神sè坦然,甚至可以站起来向前倾,以一个普通人不敢尝试的动作,把难以擦到的地方也搞定。

两个人正忙碌着,不一会儿,一名神职人员走进来,径直走向少女。

“能不能把布告栏上其余的纸张都清除掉?”

艾比盖尔对这些自己的同行都很有好感,于是点点头:“可以,要张贴新的内容了吗?”

对方点点头:“通缉令正式发布了。”

少女和彼得同时疑惑地重复:“通缉令?”

“警方要找出竖锯,并且逮捕他。”

很显然,这个人认为面对眼前两位高中生,不于便讲太多此次恶性事件的相关话题,于是匆匆委托他们收拾好布告栏,并交给他们一张纸质的通缉令,就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艾比盖尔的脸sè有些不好。

通缉?

在不能确定犯罪凶手是竖锯本人还是模仿犯的情况下,就要通缉吗?

彼得也从高处翻下来,走到少女身旁,看向她手上的通缉内容。

仍然是那张全网传遍的竖锯侧脸照,但因为是多年前偷拍到的,所以画质并不好。

艾比盖尔并不担心爷爷会因为这张照片被找到。

癌症将他折磨的已经不复以前的挺拔和结实,现在看起来就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别无二致,平日里喜好做饭和钓鱼,任凭谁也不会把他和当年那个‘拼图杀人狂’联系到一起。

但是这种隐藏在平静生活下的□□,还是让艾比盖尔非常烦躁。

“艾比,你还好吗?”

彼得看出了少女的反常,忍不住问。

艾比盖尔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怕。”

后者听完笑了,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有……有那么多人都在保护纽约呢,还有蜘蛛侠!”

艾比盖尔点点头,脸上也恢复了温柔的神情。

可是谁来保护我的家人呢?她想。

在完成社区服务内容之后,艾比盖尔回到家,爷爷暂时出门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少女看过后将它收好,准备去厨房打点果汁喝。

然而奇怪的是,房屋后门居然是开着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来,艾比盖尔放下准备洗干净的苹果,走到楼梯旁一看,一串血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爷爷位于地下室的工作间。

艾比盖尔犹豫了片刻,从厨房拿了一把尖锐的剔骨刀,然后慢慢走了下去。

在稍显凌乱的地下室正中,一个男人侧卧在那里。

地上有着暗红sè的血迹,应该来源于他xiōng口和手臂上的伤,少女走过去,然后大着胆子探了探他的鼻息,发觉这个人的呼吸稳定且不算微弱,只是暂时昏迷了。

她推测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受了伤,然后随便撬开一个屋门打算躲避,结果没想到还没藏好,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了。

艾比盖尔俯身看着对方,伸出手,把他凌乱的棕sè头发拨开。

男人的面孔完整地露出来,虽然闭着眼,但仍然难掩他的英俊。

就是那天在连环杀人现场见到的男人!

但就在少女犹豫是否要将他扶起来的这一瞬间,对方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浅sè的瞳孔里仿佛带着寒冷,像是一场能够割伤人的风bào。

再然后,男人闪电般伸出手,用那金属的仿生手臂掐住了少女纤细的脖子,另一只手中的冰冷的枪口也对准了艾比盖尔的额头。

艾比盖尔:“……”

完了,她想,这副身体如果死了,那就是死透了,一地脑浆不说,她还得找身体重新转生。

不行,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