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1)

“麻,麻袋?”曲欣艾恍惚。

曾晚挠挠头:“你能提吧,怕你脚不行,不过那东西也不重。”

曲欣艾答应:“嗯,一定给你提到门口,明天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曾晚:“嗯,那好,挂了啊,理东西呢。”

“晚姐,你注意身体,拜拜。”

收了线,曾晚开始对着两大个箱子苦恼,也不知从哪儿开始收,诶哟她的暴脾气,搬个家咋那么烦呢。

曾晚把衣服挂起来,鞋子摆摆好,幸亏厚衣服全在家,这儿的都是春夏装,要不然两箱子可不够。曾晚不爱用乱七八糟的化妆品,这也省去了不少空间,也幸亏她妈生她的好,皮肤天生水嫩,也不用后天多雕琢。

曾晚坐在椅子上玩了会儿手机,胡国宁就步履匆匆而来,他向曾晚招手:“小晚,来,带你去见个人。”

曾晚随口问:“谁啊?”

“你这儿的教练。”

“哦……”

曾晚跟在胡国宁身后,脸上表情挺淡漠,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胡国宁带着曾晚去了前头一栋楼的三楼,胡国宁敲门,随后恭敬推开门。

曾晚被胡国宁这架势给一震,嗬,她教练也有今天这样唯唯诺诺的时候?平日里可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里头一个年级不大,也就四十来岁的男人,对着胡国宁说:“老胡,人带来了?”

胡国宁点头。

曾晚走进去,微微鞠躬:“教练好。”

那人摆手,笑说:“我是这儿的主教练,但不是你的教练。”

曾晚一头雾水,说绕口令呐?

那人让了些位置,曾晚瞧见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个头发半白,但精气神倍儿足的老年人。曾晚仔细观察他,估摸着这老爷爷大概六十来岁吧。

曾晚眨眨眼,侧过脸看教练,挤眉弄眼,一脸不可置信:这老爷爷她教练???她这是被完全流放了???

胡国宁搡她向前,催她:“快啊,打招呼啊,快快快。”

曾晚心里五味杂陈,上前一步,有些不情愿,“教练好。”

老人拿起手边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手臂长的竹竿,敲了两下桌子,面露不悦:“咋?教你你还不乐意?”

胡国宁圆场:“没没没,师傅,哪可能,曾晚她就是太激动了。”

曾晚看向胡国宁,啥?她教练刚才叫这老头叫师傅???

胡国宁笑呵呵说:“师傅,这死丫头就这臭脸,阴阳怪气,您别介意,她要不听话,您就打她。”

老人表情严肃,出口就训:“你,站直喽!像什么样子!”

曾晚一抖,心底还是怕的,情不自禁挺直腰板。

胡国宁给曾晚介绍:“小晚啊,这是教我打球的师傅,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乒乓球教练。”

曾晚认真听着点头,能教出她教练这样的国手,这位老爷爷是谁,她有些好奇。

曾晚压低声音:“教练,我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啊。”

老人插嘴:“哼!他会提我?臭小子!”

“不是您不让我随便提的嘛……”胡国宁尴尬笑,当年他全盛时期退役,他师傅气了个半死,至今没能原谅他,逢年过节他去拜访,通常都是被扫地出门。

为了曾晚,今天他起了个大早,跑去梁家门前求了几小时,老爷子才勉强答应来看看。

曾晚这丫头这几年脾气臭,胡国宁真怕这事黄了。

曾晚壮胆子,问:“老爷爷,您真的能教我吗?”

梁老爷子嫌弃地打量起羸弱的曾晚,“你怕我老了,没力气?”

曾晚实诚:“嗯,打乒乓球,要体力。哪怕是你站着发球让我打回去,也要体力。”

“哈哈哈。”老爷子爽朗笑,细竹竿敲桌子,“你瞧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啊。”

曾晚盯着他:“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得对自己负责。”

老爷子单手撑着脸依旧嫌弃地觑着曾晚,曾晚胆肥,也直勾勾睨他。

老爷子虽有犹豫,最终倏地摇摇头。

胡国宁看他这反应,以为黄了,谁知老爷子开口:“行了,臭小子,这丫头我教了。”

胡国宁激动地鼓掌:“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提心吊胆一晚上,这下心头那口气总算能顺了。

站在一旁的雷教练瞥了眼胡国宁:“老胡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啊?”

胡国宁拍他肩:“老雷,不是我不信你,这丫头现在烂脾气,打法怪,你还真治不了。”

雷铭咧嘴一笑,“得了,敲定了,你这下安心了?”

“嗯,安心。”

老爷子站起来,手握着细竹竿负在身后,绕着曾晚走了几圈,声音略显苍老,问:“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曾晚抽了抽嘴角,怪尴尬的……

她清嗓子,不情愿说:“教练,我叫曾晚,25岁。”

老爷子停下脚步:“25岁?”

“嗯。”

“这么大……”

“教练,年纪大就不能打球了吗?”曾晚习惯性顶嘴。

老爷子拿细竹竿轻敲她手臂,“让你说话了?”

曾晚抿嘴,不敢吱声。

臭老头……

老爷子继续绕着走,“现在,我也做个自我介绍。曾晚,我姓梁,以后你叫我梁教练就行了。”

“嗯,梁教练。”

“你也不用担心我老了,体力不济,我可一把年纪还教出了我孙子。”

曾晚问:“梁教练,您孙子是……”

等等,姓梁?

“我孙子梁博啊,你没听过?”

“啊~果然是梁博~”

“别跟我攀关系。”

“哦,您放心,我不会。”

梁勤瞥了眼曾晚,捶捶自己的老腰,“行了,雷铭,我累了,送我回去。”

雷铭赶紧上前,“好嘞。”

梁勤又回头看曾晚,“曾晚,明天五点在这楼下等我。”

曾晚挠头,“啊……”

五点???

听曾晚愈发不情愿的口气,梁勤那一双剑眉刷地竖起,语气严厉:“怎么,不行啊?”

曾晚妥协应着:“知道了知道了……”

雷铭去送梁勤老爷子,办公室转眼就剩曾晚和胡国宁了。曾晚往刚才梁勤坐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她使劲拨了几下她的短发,“啊啊啊啊啊啊——”

胡国宁用脚踢踢她的运动鞋,“你干嘛?”

曾晚泄气:“教练,您找那么一个老大爷来教我,那我还不如就让刚才在这儿的另一个教练教我呢。”

“小晚,人不可貌相,等明天练了,你就知道了。”

曾晚看他问,“那要是真不行呢?”

“不会的。”

胡国宁拍胸脯保证,曾晚半信半疑,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

*

没呆多久,胡国宁就回去了。

雷铭送完梁勤回来,叮嘱曾晚好好调整休息,明天带她见见队友。

曾晚应下,她下楼后闲来无事,就在省队逛了起来。基本熟悉个大概,她便回了宿舍。

昨晚知道今早要走,她一夜无眠,不想让教练和曲欣艾担心,扛到了现在。躺在刚铺好的床上,曾晚盯着白花花的墙,眼睛没眨巴几下,就阖了起来,鼻间鼾声轻轻响起。

醒来时,外头天已黑。

曾晚揉了两下眼睛,摸着床头柜的手机,六点了。她起床,走去洗手间稍稍洗漱下,整了整衣衫,准备去食堂。

曾晚把手机揣兜里,门一开,一阵冷风把她刚弄好的头发打回原形。

“啊嘁……”曾晚打了个喷嚏,她仰头,“风这么大……不会是要下雨吧……”

曾晚吸吸鼻子,随后小跑向食堂。

食堂人多,大多数人都认识曾晚,曾晚低着头,端起餐盘坐到角落,匆匆吃完,她就赶紧闪人。

一顿饭,从坐下到光盘,几分钟就结束了。问她好不好吃,曾晚还真不知道。

曾晚边回宿舍边叹气,嘟哝着:“还是国家队好啊……”

陌生人盯她的眼神,她真的受不了。

“嗞嗞——”

曾晚掏出来看,除了陆程和还能是谁。她按掉了,继续向前走。

“嗞嗞——嗞嗞嗞——”曾晚停下,想了下,没狠下心,接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