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1)

梁瑶是女儿,随便抓什么都是好的,因而,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梁岷身上。

梁洹无嫡子,而沈初夏是宫里最受宠的嫔妃,爱屋及乌,谁知道梁洹有没有心思要抬举梁岷?在抓周的物品中,可有着印玺,虽说不是御玺,但其象征意义也很微妙啊。因而座下群臣都各怀心思,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岷。

沈初夏抱着儿子,坐在晬盘前,一脸紧张地盯着儿子。虽说之前听秋菊说过,小孩子一般会抓自己熟悉的东西,但梁岷从来没见过印玺,万一他一时好奇,抓了印玺,可就尴尬了。

如果自己是皇后,梁岷是嫡子,他抓了印玺倒是值得庆贺之事。但梁岷是庶子,抓了印玺可就不见得是好事了。沈初夏虽然独宠于后宫,但这些事她还是分得清的。

只见梁岷坐在晬盘前,并不急于抓,而是一脸好奇地,把盘中各物都看了一遍。

见此情形,梁洹笑了笑,用手在儿子头顶轻轻一摩,说道:“岷儿,喜欢什么就拿。男儿家,可不能忸怩。”

梁岷像是听懂了梁洹的话,抬起眼,看了看父亲,然后转过脸,飞快地伸出手,抓了一只笔在手里。

群臣见状,纷纷喝彩,也向皇帝道贺。

见此情形,沈初夏心底松了一口气。这笔抓的好,反正做什么都离不了笔,既可进,也可退。

梁洹对梁岷抓了笔似乎也很满意,又赏了他不少东西。

殿中气氛经两个小儿这么一番闹腾,便活络起来。接下来上了酒菜,众人吃宴饮酒,十分热烈。

沈初夏知道,今日这宴席会结束得比较晚,且殿中有些喧哗,她怕吵着儿子,因而开席半个时辰后,便叫秀菊先带梁岷回华阳宫去。

坐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便借送秀菊和梁岷之机,出了殿。

送走了秀菊和儿子,她还想在外面透透气,便没直接回去,而是沿着桂湖的湖堤,随意地走着。

虽然已是初冬,但湖边的桂花未残。清新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甜香,向着她的鼻端扑了过来,令她感觉一阵神清气爽。

绕过这丛桂花林,她继续向前走着。

突然,前边一个黑影向着她直直地撞了过来。

她一惊,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初夏,别叫,是我!”

33.第三十三章

沈初夏一呆。

她听出来了, 这是胡一鹏,不,错了,应该是徐质的声音。可他为何会来这里?为何他又直呼自己的闺名?难道他真是胡一鹏穿越到这里来的?可自己已经不是许蔓的模样,就算他是胡一鹏, 他也不应该认得自己啊?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问道:“你是何人?”

“初夏,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徐家阿芒啊!”男子慢慢从桂花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月光下,他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正是徐质。

听到他说, 自己是徐家阿芒?沈初夏微微蹙眉。

这名字好像有点熟?

对了, 上回韦氏进宫的时候, 曾提起过这个名字。看那模样,好像他与沈初夏之间还有些渊源。

不过, 她虽然熟悉这脸和声音, 可她只记得许蔓与胡一鹏那些恩怨纠葛,对这徐质与沈初夏之间的事情毫不知情啊。要是自己说错了话, 被徐质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初夏,那可怎么办啊?这般一想, 沈初夏便干脆沉默下来, 不与他搭话

看着沈初夏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 徐质的面上露出一丝苦涩:“初夏, 中元节那日,在灯市上遇到你,可你不肯与我相认, 又听到陛下叫你阿蔓,我还以为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自己认错了。可后来殿试的时候,我见到陛下,才知道那天那人真的是你。你那日不愿意与我相认,是因为陛下在吗?还是你真的只想当我是一个陌路之人?”

沈初夏微微皱起眉头,冷冷说道:“徐大人,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沈初夏的回答,徐质面上一僵:“初夏,你,你可还在怪我?”

看着徐质这张熟悉的脸,沈初夏无可避免的想起了胡一鹏,一想到他飞车过来撞自己那一幕,她心里便愤懑难平。因此,虽然心里清楚这个徐质与胡一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还是忍不住把对胡一鹏的恨加在他身上,冷笑道:“徐大人,你误会了,我没什么可怪你的?”

闻言,徐质沉默了半晌,说道:“初夏,我知道,当初我没有答应与你私奔,你才不得不进宫来。所以,一直都在恨我。”

私奔!

听到这两个字,沈初夏只觉得一道惊雷从自己头顶劈过。自己,不,是原来那个沈初夏,居然要跟这个徐质私奔,。徐质没答应她,她才被逼进的宫。

难怪那天韦氏说到此事,吞吞吐吐的。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怎么还可能向自己提起此事啊?

正在沈初夏极度震惊之时,徐质又说道:“之前听说你没被选上,我还欢喜,想等你放进宫来,我再明媒正娶迎你过门,没想到后来你承了宠,还为陛下诞下三皇子……”说到这里,徐质语气有些艰涩。

听到他这么说,沈初夏心中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前世胡一鹏渣,没想到这个徐质也不是好人,辜负了一个可怜的女子。可见,长成这副模样的都是渣男。她抬起头,一脸冷淡地望着徐质,说道:“徐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不仅承了宠,还为陛下生了孩子,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徐质微微一愣,说道:“我,我就想问问你,你,你真的过得好吗?”

“徐大人,我过得好与不好,干你何事?”沈初夏冷冷说道,“上元节那晚,陛下对我如何,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你觉得我作为陛下的宠妃,过得会不好吗?”

徐质望着沈初夏,哑了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初夏,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

看着徐质一脸便秘的模样,沈初夏简直要吐血了。她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吊在他这颗树上?无论是相貌、权势和金钱上,梁洹都比他强太多,更何况梁洹对自己还那么好。就算是原来的那个沈初夏,如果梁洹像对自己这么对她,想必她也会把这个负心汉抛到九霄云外去。

她正在想要如何跟他说,才能既不让他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沈初夏,又能让他明白自己根本对他没有一丝情意。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边的树丛里传来一声“啪嗒”之声,像是有人踩在枯树枝上发出的声音。

她一惊,忙向着桂花林深处,大声问道:“什么人?”

徐质也听到了声响,赶紧上前,将那丛桂花林拨开,其后赫然站着一脸惊讶的孙贵妃和曾芷清。

徐质愣了愣,忙下拜行礼。

看见二人,沈初夏一呆,脱口道:“贵妃娘娘,芷清,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孙贵妃冷冷望着沈初夏,厉声喝道:“大胆沈初夏,你居然在此私会情人!你怎么对得起陛下?”

听到孙贵妃的话,沈初夏懵了片刻,才明白她在指责自己对红杏出墙。天哪,这顶帽子要扣下来,她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于是,她赶紧说道:“贵妃娘娘,你是不是误会妾了?”

“误会?刚刚我听到的那些是假的吗?”孙贵妃冷哼一声,说道,“要不是芷清气闷,我陪她出来走一走,还看不到你们这出大戏,陛下还不知会被你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