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1)

沈蕴眨眨眼睛,一脸开心地说:“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讨厌我,那是不是说明,我有机会让你喜欢上我?”

蒋竞年:“……”

逻辑鬼才。

后来,蒋竞年被她吵的脑仁疼,把她赶出教室。

他坐在窗口,望下去,看到沈蕴一蹦一跳地朝操场跑去。没跑几步,遇到几个男同学,沈蕴想都没想,跳起来,圈着一个男生的脖子往下压,嬉嬉笑笑的跑远了。

蒋竞年想起早上开幕式那会儿,沈蕴抬手帮一个男同学拉上校服拉链的情景。

喜欢上她?

呵呵。

收回目光,蒋竞年把书本扔到桌子上。

做梦吧你。

高三最后一次的接力赛,蒋竞年所在班级最终不敌高三五班,无缘蝉联冠军。

倒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而是被其他人干扰了。

这个其他人,正是沈蕴。

其实沈蕴也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她好端端地站在跑道边上给蒋竞年加油,也不知道是谁,挤了她一把,将她挤到跑道里。

她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推她,不然怎么就恰恰在蒋竞年跑近时,她被挤了出来。

时机真够凑巧。

但是当时场面过于混乱,蒋竞年因为被她撞到摔伤了腿,她根本无暇去追究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别人无心撞到她。

因为这件事,沈蕴内疚到无以复加。

蒋竞年能看出来,从沈蕴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上。

蒋竞年苦笑不得,不知道的任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因为腿受伤,蒋竞年骑不了自行车,只能坐公车上学回家。

然后,蒋竞年发现,明明不同路的沈蕴每天跟着他一起坐公交车。

刚开始的时候,沈蕴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没过两天就被蒋竞年发现了,沈蕴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跟着他。

到第三天,蒋竞年实在忍不住,下了公交车后,把沈蕴拉到一边,质问她到底要干嘛。

沈蕴垂眸看了一眼他的腿,刚要开口,蒋竞年率先说:“我不怪你。”

沈蕴扯了扯肩上的书包带:“我——”

蒋竞年又抢下话:“你用不着担心我,所以不必跟着我。”

不远处,有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蒋竞年用余光瞄了眼,立刻便认出是沈蕴家的车。

之前经常看到沈蕴上这辆车,他便记下了车型号以及车牌。

“我不是担心你。”确认蒋竞年不再开口,沈蕴才说:“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

蒋竞年说:“你不用跟我解释,那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

沈蕴一怔:“你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看到有人推你。”

“啊??”猜想中的事得到证实,沈蕴又意外又生气,板着脸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推我?”

蒋竞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算了。”

沈蕴没明白这个“算了”的意思,大声说:“算了是什么意思?不追究了?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告诉我,我要找那个人算账!”

蒋竞年问她:“你真想知道?”

沈蕴义愤填膺道:“当然!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的你们班得不了冠军!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受伤啊!”

“行。”蒋竞年说:“你要是从明天开始不再跟着我,我就告诉你。”

沈蕴:“……”

直到腿伤复原,蒋竞年都没将推她的那个人告诉沈蕴。

沈蕴怀疑蒋竞年在诓自己。

事实上,蒋竞年并没有骗她,他那时候虽然在冲刺,但是因为沈蕴的声音实在过于嘹亮,他下意识的朝那处瞟了眼。

也正是这一眼,恰恰捕捉到沈蕴被人推出来的那一幕。

后来在混乱的场面里,蒋竞年下意识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大概是没想到蒋竞年的目光会落到自己身上,面露心虚之色,转身挤出人群。

蒋竞年认得那个人,传说中的校花,同时也是沈蕴的同班同学——唐甜悦。

之所以会认识唐甜悦,原因无他。

唐甜悦追过他。

和沈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在追求蒋竞年的作风不一样,唐甜悦是私下暗示。

这个私下暗示包括送情书,也包括托人告诉自己校花对他有意。

当然,她也亲自告白过。

蒋竞年忘不了唐甜悦跟自己告白的那个场景。

一中校内有条河,从教学楼蜿蜒至食堂,建校伊始便在。学校明文规定,不允许同学到河边瞎逛,一是不安全,二是怕学生压力大的时候想不开做傻事。

故而平时鲜有人至,但是,蒋竞年每天晚自习前都会去那边放空一会儿。

也因为这事儿,蒋竞年被政教主任批评过很多次,但是谁叫人学习好呢,在编出一个“我去河边寻找学习灵感”的荒唐理由后,政教主任便没再多说什么。

那一天,蒋竞年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去河边散步。

十一月初的夜晚暗的早,未至六点,天空已然黑蒙蒙的一片,通往食堂的道路两旁,已经亮起了路灯。

刚到河边,蒋竞年却瞧见有三个女生挽着手在河边的草坪上散步。

脚步一顿,蒋竞年临时改变散步的计划。可才转身,身后便有一个娇媚的声音叫住他:“竞年学长。”

他转回身,看到站在中间的那个女生对他笑了笑。

然后另外两个女生很自觉的走开了,走之前对着那个女生挤眉弄眼。

在唐甜悦自我介绍之前,蒋竞年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在唐甜悦自我介绍之后,蒋竞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直到她告白的话还未说完,蒋竞年很平静的拒绝了她后,突然间,另外两个女生冲出来,怒气冲冲地告诉他:

——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悦悦可是一中校花,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这是蒋竞年第一次听人质问自己,凭什么不喜欢别人。

至此,蒋竞年才知道原来眼前站着的,是一中的校花。

蒋竞年忘了当时在听完这番话后露出了什么表情,大抵是笑了下,总之看到唐甜悦的表情变得特别难看,最后擦了下眼角,拉着另外两个女生跑走了。

也是那次,蒋竞年忽然觉得沈蕴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不会哭哭啼啼。

沈蕴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十二月中旬。

在篮球馆内,当着蒋竞年的面打了一架,后来被赶来的蒋竞年等人拉开。

这场女生间的架打的很惨烈,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政教主任知道了此事,把事件相关的三人都叫到了办公室,狠狠地教育了一顿,连带蒋竞年也莫名其妙地受了一次警告处分,理由是屡次不遵守校规,去河边瞎溜达。

沈蕴没明白她跟唐甜悦打架,关蒋竞年什么事。

替蒋竞年辩解了两句,被政教主任指着鼻子警告道:你再多说一句就警告两次,毕业都不能撤销的那种!

沈蕴倒是无所谓:就算警告我也要说,我们打架跟蒋竞年学长没有关系啊!

政教主任气得血压升高,连声让他们滚出去,并提醒他们在明天早自习前,必须要看到他们那份两千字的自我检讨。

三人被赶走办公室,唐甜悦还在捂着颧骨抽泣。

反正打也打过,气也算出了一半,沈蕴难以理解唐甜悦哭哭啼啼的模样,说:“这都到外面了,你没必要装了吧?”

唐甜悦瞪她,红着眼睛说:“谁装了!我都被你抓破相了!”

沈蕴指指自己的额头:“我也被你抓破了啊。”

唐甜悦说:“我跟你能一样吗!你这种丑八怪就算是毁了容都没人在意!”

说完,看了眼一旁的蒋竞年,跑走了。

沈蕴被丑八怪三个字气到,看着唐甜悦的背影咬牙切齿:“谁丑八怪了?!你才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我爸妈都叫我小美女好不好?!”

话音落,听到蒋竞年轻笑一声。

沈蕴看他:“笑什么?”

“没什么。”蒋竞年淡淡地说了句,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看到沈蕴没跟上,转头说道:“不走等着再教育?”

沈蕴反应过来,疾步跟上。她正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几句,看到蒋竞年瞄了眼她额头上的伤,说:“你跟我来。”

沈蕴原本想问蒋竞年去哪里,但在看到蒋竞年面无表情的脸后,又不敢问了。

不过很快,沈蕴就知道,蒋竞年带自己去哪儿。

原来是医务室。

校医务室在操场的一边。

两人穿过林荫小道,走过操场,大约十分钟后就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微开着,进门却发现值班医生不在,两人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校医回来。

这会儿快到晚自习了,蒋竞年也顾不得其他,熟门熟路的在药柜上找了瓶碘伏和几片创口贴,又抽了张白纸,刷刷刷地写了一句话,扔下一张纸币,带着沈蕴出了医务室。

傍晚时分,冬日的夕阳带着凉意笼罩着整个操场,洒了一地金黄。

远处,有几个男生正在踢足球,离他们不远的操场边上,有个女生手里捏着一瓶水,站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