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始料未及(4)(1/1)

梁颐宁打开铁盒,发现里面还剩五颗,比早上还有半盒左右的量又更少了。

非常时期,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嗓子要紧,拿起颗喉糖就要剥开吃。

「不是我说,怎么那么刚好啊。」徐九舟连水都不装了,八卦地蹲在梁颐宁桌子边,冒出个脑袋分别看着她跟桌上的糖。「你喉咙不舒服,他马上就有喉糖给你。」

梁颐宁知道这个「他」是在说周呈衍。

懒得费口舌跟徐九舟解释太多,「看来我还是要跟教官聊聊——」

「嘖,不说就不说,哪有你一直这样的……」徐九舟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猫,本想出拳反击,但一看到对手的招术,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看你现在说不了什么话的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先不跟你计较!」

梁颐宁再一次成功拿捏住徐九舟的痛处。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让你装水就去,话怎么这么多呢!」林婧涵乾脆起身把徐九舟一路推出教室,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了一段距离,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这波小插曲是让梁颐宁清醒了许多,也跟着要起身打扫,抓了个路人同学帮忙把椅子搬到桌上后,准备擦玻璃去。

林婧涵回来没看到梁颐宁人,一双眼睛隔着一堆高耸的椅子空隙间找人,最后在回收桶旁边找到目标人物。

走过去,一把搂住梁颐宁的脖子,像是特工在接头那样神秘兮兮地。「哎,人徐九舟说得也没错,太巧合了……你们有进展了?」

梁颐宁弯着腰翻着桶里的纸,挑还能用来擦玻璃的旧报纸,「哈,什么进展啊,没有。」

有喉糖就是不一样,说话没有那么费劲了,发声听起来也没跟刚才那样快喘不过气。

「那为什么喉糖出现得这么即时?」林婧涵捏着梁颐宁的下巴扳向自己,颇有副女霸总在詰问人的既视感。

梁颐宁反手挡开束缚,「太近了,小心我传染感冒给你。」

「你别转移话题!」林婧涵鍥而不捨,又重演女霸总的魄力。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喜欢上你男朋友的?」梁颐宁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我去仁人大学校庆看到他在舞台上唱歌。」看她一脸好像出什么大事的表情,林婧涵突然一颗心就悬起来了。

「只有这样?」梁颐宁抽回下巴,拿着报纸跟魔术灵就往前门边的窗台走去。

教室左右两排窗户,左边是梁颐宁,右边是林婧涵。

分工是这么分,但林婧涵嫌无聊,都会跟着梁颐宁一起擦她负责的玻璃,一个窗台左右两片窗,左边还是梁颐宁,右边还是林婧涵。

等到梁颐宁的部分擦完后,两人又移到林婧涵负责的扫区一起擦玻璃。

林婧涵跟在身后,「他把麦克风给台下的人接唱,然后我唱没两句就被他拉上台跟他一起唱。」

「还有然后吗?」

「有,之后突然就下雨了,他还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恋爱的味道是什么吗?」梁颐宁压了两下魔术灵的喷枪,魔术灵的溶剂瞬间巴着玻璃不放,还有几滴因为地吸引力而顺着玻璃表面下滑的水珠。

擦了几下,鼻尖都是报纸油墨跟清洁剂的混合味。

有点刺鼻。

「怎么可能会忘?」林婧涵也擦着另一片窗,谈到这个话题脸上笑得能开好几朵花。「那天的天气跟着几天的很像,阴阴的,而且动不动就飘雨,一下子大一下子小的。」

她指着从走廊望出去的天空,淡灰色云团层层叠叠,有的薄、有的厚。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云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水气,下着或大或小的雨滴,在或早或晚的日子里。

「春雨的味道你闻过吗?混着泥土味的那种,很容易让人放松、產生好感的一种味道。

「真的很奇妙,如果那天我男朋友他借我挡雨的外套没有湿透的话,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其他的味道迷惑,然后跟我男朋友有不同的发展。」

不得不讚叹爱情的威力,林婧涵少女式地又仰头又娇羞的,跟平常大大咧咧的样子判若两人。「扯太远了,所以你的重点呢?」

「你的是春雨味,我觉得我的是喉糖味,还是枇杷口味的。」梁颐宁侧眸看过去,语毕后停了一秒又继续专心地擦玻璃。

「什么枇杷润……」林婧涵才连结上话的主题,扔掉手上湿软的报纸、靠近梁颐宁的身侧。「真的假的?你有感觉你喜欢上周——」

「嘘!小声一点!」梁颐宁惊得左手在空中上下挥,还以为就要飞起来了。

林婧涵摀着嘴、眼睛四处瞄来瞄去,唯恐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用更小的声音在梁颐宁耳边说:「你确定你喜欢上他了?你不是前几天还在困惑吗?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林婧涵怕自己的话被顺风耳给听了去,索性用「他」来代称「周呈衍」这个人。

梁颐宁左手拿着报纸在玻璃上打圈,「不是很确定,不过早上他给我喉糖的时候,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蛤?」

「我确定我对他是有好感,但是『喜欢』嘛……感觉还差点什么。」

「差什么?」

「……我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在这里烦恼吗?」梁颐宁说得不太自信,「而且、就算我知道我自己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怎么想的。」

「他敢不喜欢你,他试试看!」林婧涵一股子「要是有人说不,就抄他全家」的气势,似是要给梁颐宁撑腰。

搭过梁颐宁的肩膀,再用那隻搭在她肩上的手把她的脸一推,正面面向自己。「我们小颐这么可爱又好笑,对吧,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呢!」

林婧涵还顺手捏了一把梁颐宁的颊边肉,不知道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慾,还是想侧面展现出至亲友人的魅力。

「呵,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梁颐宁直接用手里抓着的湿报纸反手打在那隻「覬覦」自己脸颊的手指上。

那又湿又凉的触感让林婧涵只得灰溜溜地放开到手边的肉,用另一隻手擦拭着手背想要抹掉那个噁心的感觉。

拿起乾报纸继续打扫,「坦白讲,我是不知道周——」,林婧涵力度不大,但有模有样地给了自己掌了一个嘴。更正后接着说:「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又一点我总归不会感觉错。」

「什么?」

「你看啊,一知道你喉咙痛,周呈、周同学是二次送喉糖,可是徐九舟呢?」林婧涵哂笑,「呵,请他帮个忙还要人三催四请的,真是白瞎了我们从高一到现在的交情。」

「徐九舟啊,他就是我年少不懂事时误交的损友。」谈到徐九舟,梁颐宁也忍不住笑叹自己跟他的孽缘。

「笑死,之前高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最后会变成班对,没想到结果是兄弟来着。真的有够好笑。」林婧涵笑自己看了个「看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系列。

两人说说笑笑,即便一周五天上学日都待在一块,还是有说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根本不用到三个人,两个女人也是能成为一台戏,一搭一唱天天和和乐乐地未完待续。

梁颐宁依赖周呈衍给的喉糖度过下午的课程,为避免喉咙的不适愈演愈烈导致明日不能完整说话、主持交流仪式,思虑后决定去给医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