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1/1)

妈呀,咋就上房顶了。

她恐高的本能瞬间席卷全身,腿脚没出息的发软,气也喘不匀了,当即紧闭双眼,抱住常淑不撒手。

好在那身风流高雅还在:你你故意的。

明知道她怕高,还将她往房顶上带。

常淑脸上尽是得意,打掉慕轻尘箍住她腰身的爪子,好整以暇的在屋脊落坐:不是你说要看日出的吗,站得高,看得远嘛。

慕轻尘此时可离不了她,蹲下i身颤颤巍巍地爬到她身边,钻回那熟悉的怀抱,死活不出来。

两人的体温隔着轻薄的衣料慢慢交融,常淑脸上洋溢出满足,大发慈悲地拥她入怀,却仍然嘴硬:慕轻尘,你说本宫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净惹人生气。

慕轻尘不甘示弱:因为你眼瞎,我倒霉!

真真是倒霉,她强撑着病体为常笙谋划储君之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常淑非但不心疼她,还嫌弃她睡觉咳嗽,将她赶出房门。

眼下更过分,胁迫她上屋顶吹凉风,这不摆明要病死她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呀,刚扳倒二皇子一党,常就等不及要清理门户了。也对,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你!常淑软下的一腔柔情散了个无影无踪,又去打她爪子,这次力道不小,一巴掌打下去留了五根手指印。

慕轻尘吃疼,可怜兮兮地缩回手,像只受伤的小猫咪摩挲那火辣辣疼的猫爪。

腹诽道:呵,女人,待我平安落地后,才与你好好算这笔账。

现在嘛能屈能伸才是正经的。是以,她破天荒的给常淑撒起了娇:人家害怕,要抱抱~

这娇滴滴的一声哟,乍一听还挺媚气的,仔细一听只觉受不了。主要是常淑看惯她心狠手辣,一下来这么一出,着实很难受。

抽了抽嘴角,往另一边挪去。

慕轻尘: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从天际线后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洒满天地,染红了湿漉漉的薄雾,亦温暖了华美的人间和常淑娇丽的面庞。

真美。慕轻尘喟叹着。

她眼珠微微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烛,再用火折子点燃,那一豆烛火摇曳须臾,看起来像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这个清晨很安详,四下悄然无声,引得常淑心静,她压下脾气发问:你点蜡烛做甚?

慕轻尘没急着回答,把蜡烛捧在手心,好似分外珍惜一般:我寒气入体,烤个火会好受些。

常淑:!!?

本宫真该把你推下去摔死!

两个时辰后,整个行宫都在传长公主和慕驸马看日出的爱情故事。

呀,好浪漫呀,慕驸马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长公主怀里。

她平日看起来凶巴巴的,没想到在公主面前如此可爱,还裹了床妃色棉被呢。

何止啊,还拿了根蜡烛对着朝阳许愿呢!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气得手直抖,一碗清粥洒出半碗。

啪嗒!她把碗筷重重一磕。

桂嬷嬷以为她没甚胃口,为她推开瓷碗,盛了碗汤来。

太后,您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可把皇上担心坏了,今晨可得多吃点。

本宫一想到慕轻尘不i举哎,罢了,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妥了!

妥了妥了,此次随行的太医共七名,按您的吩咐,全都支使去了如意殿,为慕驸马诊脉后立马来向您复命。

老太后忧伤地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她扪心自问这辈子没主动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那也是形势所逼,要知道早些年宫斗相当激烈,搭几条人命是很正常的事儿。

搭了几条来着?

她年纪大了,忘性也大,掰起手指细细的数了起来。

顺隆九年一个。

顺隆十二年两个,同年九月还有两个。

顺隆十六年三个

嘉盛两年三个

哎呀呀,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咋坑了这么多人呐!

太后越发没有食欲了。

呜呜,怪不得一个曾孙没有呢,原来是老天爷在惩罚她。

你想啊,那头刚谋反完,这头又来个不i举,离抱曾孙的可能性是不是又小了一点不是惩罚是什么!

如意殿里,慕轻尘依然在咳嗽。

不过已掌握到了精髓,不再是那种肺都要咳出来的剧烈干咳,而是微咳。

具体的表现是:手握成拳虚抵在唇下,轻轻磕上两声,胸腔发出震动后,促使衣衫轻轻摆动,显得整个人飘逸非常。

由此给人一种看似严重,其实不严重的错觉。

当然了,如果能脱下裹在身上的棉被会显得更飘逸

用她的话说,这叫病美人。

常淑斜倚在窗口,拿着桃花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动,阴阳怪气道:对,你有病!!

病入膏肓那种!

慕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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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弱娇驸马上线

慕轻尘没计较常淑对她的人身攻击,跑到茶案后, 像模像样的烹起茶来, 掰茶饼、碾茶末动作一气呵成。

常淑来了兴致,不疾不徐地坐到她对面, 一手支着脑袋, 上下左右打量她,眼神玩味:你许久没烹过茶了。

慕轻尘烹茶是一好手, 以前在国子监,常带她逃课去东市的茶楼和人斗茶, 那傲视群雄的气场, 甭提多迷人了。

再看看现在

披着床棉被,佝偻着腰身, 还不时咳嗽两声从头到脚怂兮兮的, 看得她牙根痒痒,后悔昨晚那两脚没往她脸上踹!

最可气的是明明好几床棉被可以选,她非要选床妃色的,从后看去像头年岁已大的老母猪!

简直不忍直视!

常淑努力收回视线, 去看案脚边小铜釜下的火苗, 其正顽皮的跳跃着,映红了茶案和慕轻尘的脸。

下一个弹指, 小铜釜里头的清水起了沸, 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 热意透出釜身, 一阵阵往外发散, 向迎面而来的热浪。

常淑觉得热,往后躲了躲,继续摇起桃花扇,然后就看到热得满头大汗的慕轻尘。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热就把棉被掀掉。常淑把桃花扇调了个方向,倾过身子,为她扇风。

不热,我冷。慕轻尘死鸭子嘴硬。

那你还出这么多汗!

冷汗!

常淑:

她默默把扇子收回,嘀咕一句,热死你个混蛋!

可心里却是不忍,担心慕轻尘中了暑可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放下姿态,绕到她身边挨着坐下,干起了为她扇风的活计。

领口都濡湿了。她有点心疼,掀开慕轻尘的衣襟,借此让风钻到她脖子里去。

慕轻尘舒服的长吟一声,感叹通体舒畅,甚至还非常惬意地闭上双眼。

淑儿,再大力一点。

常淑听闻,把桃花扇摇得越发快,频率和幅度都加大了些。

嗯~不错,左边右边慕轻尘夸道。

这样可以吗?

可以,我很喜欢~

寝殿外的七位太医:噫看来驸马真的不i举,你听听,都让长公主那啥她了。身为一个耶主,在床上一点主动权都没有,真是莫大的悲哀啊。

说来也瞧,七位太医来的时候,初月姑姑碰巧去了小厨房督促宫婢们熬安胎药,刚把药端来,就见七个老家伙整齐划一的趴在寝殿门边,偷听主子们说话。

当即把他们狠狠鄙视一番,啧啧啧,一帮老不死的,弄啥嘞!

啊哼初月姑姑很是大声的清了清嗓子。

老不死们慌得一逼,齐刷刷的往后退出一步,各自摆出我很忙的造型,望天的望天,唠嗑的唠嗑。最特别的是林渊,他双手揣进袖子,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的石板。

初月姑姑哭笑不得,上前问他:林太医,您看什么呢?

林渊咽下卡在喉间的一口老痰,磕巴道:看蚂蚁搬,搬家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初月姑姑欠欠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愣是半只蚂蚁的影子都没找到。

它们搬完了。

初月姑姑:

一旁的小太监见她得空,迎上去含含腰。

初月姑姑认出他来,问:你可是枫和宫的。

小太监细声细气:姑姑好眼力,奴才是去年到太后身边顶缺的。太后担心驸马的身子骨,特意让奴才领了太医们前来为驸马诊治。劳烦姑姑通禀。

哦对,她方才在小厨房听见几个小宫婢讨论过此事,大意是昨夜听房驸马突然不i举了。

她晓得内情,一听就知道是公主捣的鬼。只是难为了驸马。

宫内的主子鲜少有隐私,稍有一点八卦,便能狂风似的传遍宫城,更何况太崇行宫比帝京宫城还要小上好几倍,眨眼的功夫,就能传进每个奴才的耳朵里。

原来是太后的吩咐,那就劳烦各位太医稍等,容奴婢问问长公主殿下。

常淑只是想陪陪慕轻尘,可没真想喝茶。那日林渊可是叮嘱过她的,切忌饮茶,以免对胎儿不利,她一直把此话牢记在心,半分都不敢逾越。

我辛辛苦苦煮的,你就喝一口。慕轻尘竖起食指,和她讨价还价。

一口也不喝。

那舔一点总行吧,尝尝嘛。

白玉茶盏小巧玲珑,在日光下皎洁又剔透,很是惹人喜欢。再加之慕轻尘的卖萌打诨,常淑禁不住心念一动,乖乖妥协了。

慕轻尘殷勤的把茶盏捧了来,亲自喂到她嘴边。

常淑心尖儿甜滋滋的,心想,我驸马要是永远像个小媳妇该多好呀。

刚想完,初月姑姑就穿过碧纱橱来到她们跟前。

呀!初月姑姑被眼前的景象辣到了眼睛,匆忙背过身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情绪有几分激动,手里的托盘捧握不住,汤药洒出半许。

常淑茫然一瞬,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贴上她身子的慕轻尘。真讨厌,贴上来就贴上来,非要在背上盖床被子,乍一看还以为她们二人要白日i宣i淫呢。

难怪初月姑姑误会。

她偷偷在慕轻尘腰上拧了一把,方才心满意足,面上恢复镇定后,让初月姑姑将汤药递来。

外头吵吵闹闹的,出了何事?

是太后差了几名太医过来为驸马瞧病。

这事常淑早有预料,不急不慢地喝完药,命初月姑姑把人都带进来。

一回头,发现慕轻尘正仰头直勾勾地看她,黑幽幽的眼珠深不见底,半天也不错开,让她瘆得慌。

你做甚?常淑屏息。

咳咳,你为何要喝我的药。慕轻尘动了怒,她缠绵病榻多年,全靠汤药吊着气。这女人竟抢了它,看样子是不打算给她留活路了。

那是本宫的!!

你也有寒疾?

常淑:

太医们是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进到殿内的,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慕轻尘遭雷劈后刚醒来。

每迈出一步,他们的心跳就快上一拍,到慕轻尘跟前时,跳得就像打鼓。

因为慕轻尘对他们来说不是病人也不是驸马,而是阎罗王。

幸好长公主就在旁侧,有她撑场,他们的胆子稍稍能大上一些。

驸马。林渊带领众人一字排开,朝慕轻尘拱手作揖。

慕轻尘依然端坐在茶案后,懒洋洋地摆手:免礼吧。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前所未有的轻软,仿若一首舒缓的歌谣。

老太医们更加忐忑了。

纷纷猜想慕轻尘要唱哪出?欲擒故纵?诱敌深入?

微臣们奉太后之命,为您调理身体。林渊是故意把太后搬出来的,他认为,慕轻尘不给他们面子,也总该给太后面子。

很快他就收到了想要的效果慕轻尘主动擀上袖子露出手腕,表现的十分积极,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表情很忧伤很沉痛。

想想也对,一个耶主遭遇此等难以启齿的顽疾,不萎靡不振才怪。

想通后,林渊如蒙大赦的往前几步,四指搭上她腕骨,聆听她鼓鼓的脉搏。

驸马、公主,微臣冒犯了,他先向二人赔罪,遂问道,驸马,您上月和公主共行i房几次啊?

常淑蓦的红了脸,顿时在这满是糟老头的殿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用桃花扇遮住脸。

慕轻尘的反应则不一样,神色复杂,掺有三分羞怯三分踌躇三分忧郁:不瞒您说,我自幼体弱多病,虚得很,与公主成亲五年来,根本无法行房

常淑:!!?

众太医:!!?

林渊震惊了,他不敢相信慕轻尘说的话,触电般缩回手,飞快地看向常淑。

啥!一直不i举!那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

难不成是长公主不堪寂寞,跑去偷人了?

他想象力在此刻井喷式增长,回忆起前日在宝风阁的事。怪不得长公主要偷偷摸摸的宣他去诊脉,还让他帮忙瞒着慕轻尘,原来是给慕轻尘戴绿帽了!!

完蛋了完蛋了!孩子若没打掉,就总有被慕轻尘发现的那一天,到时候把他牵连出来慕轻尘非弄死他不可。

不不不,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长公主肯定不会留他活口,不等慕轻尘动手,长公主就先要了他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