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谈老师?您都看见了啊?(1/1)

孟朝掏出酒精湿巾擦座位的时候,许秋白正沉默着把西装外套系在腰上。

他不敢抬头,视线始终聚焦在脚尖处那一小块地方。

终点站到了。

仅有的几个乘客站起来,向开门处走去。

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确有其事,许秋白总觉得背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

他浑身僵硬,反复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不小心叫了出来?又或是外套还没来得及裹起,精液的味道就顺着流动的空气散了出去?

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啊?

心甘情愿地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叁岁的学生玩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地在地铁车厢里绑着跳蛋泄了一裤子?

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许秋白很痛苦。

因为,他觉得只要在孟朝身边就会随时随地发情的自己不像是有理智的人,更像是一只什么动物。

不,比动物还要不堪。

动物不会在发情期之外的时间发情。动物交合是为了繁衍。

他的下贱与淫荡又要如何解释?

许秋白陷入自我厌弃之中,垂着头,脸上写满哀戚的神色。

直到——

“走吧?”

直到孟朝的手伸过来,一捧雪似的沁凉化在他的掌心,许秋白像只受了惊的大兔子,猛地抬头看她,眼角都在发红。

孟朝拽着他的手,走出地铁车厢。她没有拆穿许秋白的心事,只是关掉了小玩具,开玩笑似的问他:

“怎么站得跟根儿木头似的?不回家啦?准备在地铁站里住一宿?”

许秋白摇头。

跳蛋在西裤和阴茎之间卡得死紧,尽管孟朝已然大发慈悲地按下停止的按钮,可他的欲望却还是高涨得难受。

他耷拉着脑袋,也不看路,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就像只要和她在一块儿,去哪里都无所谓。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还没有进攻,他就乖乖交上了战旗。

从此,她就是他的方向。

“还真傻了……”

孟朝从许秋白口袋里掏出手机,帮他过了闸机。许秋白有些尴尬,无措地揪着西装外套的袖子,他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胆战心惊地等待主人的发落。

他很幸运。

因为,他有一位宽宏大量的主人。

孟朝抬手摸了摸他的耳朵,许秋白的眼角越发红了。

他羞于启齿,但又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触碰,只要那个动作是来自孟朝的,他的身体也会做出最本能也最诚实的反应。

他像一瓶装满了快溢出来的水,要不是胯部有西装外套挡着,孟朝随便一碰,都能让许秋白再往外喷水。

“一天也不知道你在瞎想什么呢。”

她笑。

孟朝不知道,许秋白记得和她相处的每一刻。

这种近乎病态的关注是因为什么呢?

是求之不得的贪婪?还是惶惶不安的恐惧?

他分不清。

许秋白只知道,大多时候,孟朝笑得明媚张扬,让人想要靠近但又会担心被灼伤。

可是,她也会笑得温柔。

就像是现在。

她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他还是想哭呢?

“我没想什么……”

许秋白心中忽然产生某种冲动,他想要俯下身子,凑到她的脚边,用他的脸颊去蹭她的小腿,宛若一只想要讨主人欢心的狗。

可地铁里还是有几个人的。

等到回家之后,他再向孟朝提出这个请求吧?

她不会拒绝,她只会轻轻去拍他的头。

“好吧,你没多想,是我多想。”

孟朝咳嗽了一声,突然问道:

“老板,下次可以把跳蛋放在你身体里其他地方吗?”

许秋白愣住,反问:

“什么地方?”

在她笑吟吟的神情里,许秋白蓦地想起dew对鹊桥仙说过的一件小事。

那个时候,她说,游牧云有一些无法接受的性癖,但他却在调查问卷上说自己可以接受……

灵光一闪,许秋白整个人从里红到外。

“孟朝,你、你该不会说的是那里吧?”

她点点头。

许秋白内心挣扎半天,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孟朝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往外走,她瞧着没怎么开心,也不像是不开心。

许秋白就是不明白,孟朝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她像一个谜。

谜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为这个谜神魂颠倒。

“怎么突然想做那个……”

孟朝不解释,只笑眯眯地问他:

“怎么?这一两分钟就反悔了?”

许秋白连忙摆手,为自己剖白:

“不是……我只是没做过,有点怕……”

性行为是所有人类行为中最难解释的一种。

在很多情况下,性行为本身并不会产生欢愉。

就比如,孟朝把蜡油滴到许秋白身上的时候,她又体会不到任何肉体上的快感,只是会从他微妙的表情和勾人的回应中感受到精神上的刺激。

再比如,孟朝这次询问许秋白可不可以把跳蛋放进他的后面,小玩具进入的是他的身体,她所感受到的只能是于精神上彻彻底底掌控他的快乐。

哪有那么多理由?

想做就做。

开心就好。

“别怕嘛。”

孟朝被许秋白这副小模样逗乐了,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安慰道:

“你会喜欢的。”

许秋白默然无语。

他知道他会喜欢。

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喜欢。

俩人正准备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喊声。

“小孟?”

接着,是旅行箱的轮子划在地面上轱辘轱辘的声响。

孟朝循声望去,便看到那个总是喜欢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此刻正满脸微笑地走到她和许秋白跟前。

下意识地,她向前一步,挡在许秋白前面。

这个无心之举,成功地让谈佳期的笑容僵硬起来。

“谈老师?您回国了?”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左一个“老师”,右一个“您”的,就像要迫不及待地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

枉他刚参加完会议,就买了最早的红眼航班,万里迢迢地巴巴赶回来,刚下飞机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就让他撞见了孟朝和别的男人在地铁上玩sm。

谈佳期的目光淡淡扫过来,他还是文质彬彬的,斯文败类的好样貌,只是发丝略微凌乱,风尘仆仆。

当然,那也比现在满眼春水的许秋白瞧着更像个正经人。

“小孟,不给老师介绍一下吗?”

谈佳期脑海里闪过很多恶毒的念头,他看着许秋白的脸,露出真诚的笑容。

“新的男朋友?眼光不错,比上一个好看多了。”

所以,谈佳期的危机感也大多了。

这是许秋白和谈佳期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眼,许秋白就知道他不喜欢这个男人。同样地,这个男人也很讨厌他。

他攥着孟朝的手,看也不看谈佳期一眼,可怜巴巴地问:

“主人,我好困,刚才好累。我们早点回家睡觉,好不好?”

这一句“主人”喊得字正腔圆,清晰可辨,明摆着是要给这位不请自来的谈老师一个下马威。

话音刚落,孟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谈佳期脸色则彻底沉了下去。

孟朝与许秋白十指相握,她自然看得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但人总是会偏心。

比起一个她不想再打交道的老情人,孟朝的心想当然地是更偏向许秋白一点。

“嗯,我也觉得我眼光很好。”

她的笑,在许秋白眼里是怦怦的心跳,落在谈佳期眼中却格外残忍。

“那我们就先回家了。老师,再见。”

她走得毫不留恋。

和另一个男人。

谈佳期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里,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地铁里的员工都在提醒他该出站了,他才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他又不是没见过孟朝其他的狗。

为什么?

这一次,他会觉得,他是真的要失去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