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真心 第66节(1/1)

周易想揍他:“恭喜个屁!幸灾乐祸是吗?”

唐尼大叫冤枉:“我是恭喜你终于学会爱人了,你居然都肯为小金刚放下身段去迁就别人了!让你去跟一个女的道歉,这种事放在以前你捅我两刀我都不相信会发生!”

周易一脚把他踹下车。

他回到丽萨的别墅里。人都让丽萨轰走了,热闹的喧嚣过后是一地无人管顾的狼藉。丽萨在一地狼藉的映衬下,委顿在沙发上一个人伤心地哭泣着。

周易深呼吸。

然后他换了一副表情,一副怜惜和后悔的表情。

他走到丽萨身边,把手放在丽萨肩膀上。丽萨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看到周易后,惊讶地张着嘴,连眼泪都吃惊得停滞下来忘记往下掉。

“joey?”

周易用手指抿住她丰润的嘴唇。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该那么凶,我只是不喜欢你多疑。那个丫头是我的同乡,我对她早就过劲了,你明白吗?”

丽萨梨花带雨地点头,把自己靠进周易怀里。

周易抬起头,和唐尼对上视线。

唐尼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情不由衷的,痛苦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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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打开电脑和显示器,把画面调到咖啡店的监控上。但是画面意外的竟是一片漆黑。他想摄像头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无比的沮丧。

人心果然都是肉长的,谁被刺激久了都会做出应激反应的。那丫头现在在回击他的冷淡以对了。

他走回客厅拿了瓶酒,坐到沙发上,倒了一大杯三口两口喝下去,然后一把捞起手机。

他拨电话到店里,问接线的服务生黎语蒖去了哪儿。尽管潜意识里,服务生的回答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当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听起来时,却仍是叫人感到失望。

服务生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不过她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来说让我们自己打烊,她今天就不来了。”

服务生还说,老板打电话的时候有很大的风声。

挂了电话,周易把想给黎语蒖打电话的念头强压了下来。

他猜到黎语蒖去哪里了。他不能让她分心接电话。

风和日丽的时节,很大的风声只能出现在蜿蜒的山路间、那飞速行驶的汽车里。

他慢慢冷静下来。他确实不能给她打电话。他不该再对她有亲密的表示。他现在,应该把她有多远,推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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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从丽萨的别墅离开后,直接驱车飚着超高车速上了盘山路。期间她接到店里打来的电话,恍惚间她差点撞到山涧旁的护栏上。她赶紧调整好状态,告诉店里的服务生,下午她不去店里了,让他们自行打烊。

然后她把手机丢在一旁。好像怕它响,又好像在盼它响。怕与盼之间,她几次险些撞上护栏。

为了不命丧蜿蜒的盘山山路间,她干脆关了机。她加速再加速。她想通过专注飙车让自己达到放空的状态。

她逼迫自己的大脑进入空白世界,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去想之前那被误会为安妮或者恩妮的醉吻,不去想今天亲眼目睹的那个人和那个丽萨之间的热烈相拥。

她问自己,明知道周易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不知所谓的被他吸引再吸引。

她不是没有告诫过自己,周易那种放浪不羁的家伙,不是她所该动情、所能驾驭的。

然而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一种女人,明知道放浪不羁的男人危险,却偏克制不住要陷入这种男人的致命吸引里。

黎语蒖对自己苦笑,她真的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她曾那么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对周易动心。

然而告诫如果有用的话,世间会少许多遗憾事。

从那些听来的八卦里,她明知道,并且一直都知道,周易身边有着各种女人林立环绕,往常对此她总是能做到一听了之;可是当亲眼看到他放浪形骸地和别的女人黏在一起时,她还是会忍不住那股突然袭上喉间的窒息感。

回想他和丽萨热拥在一起的样子,黎语蒖觉得心口又闷又痛。这种痛苦甚至超越了她发现秦白桦喜欢上黎语萱时的心情。

在这种痛苦中,她有点悲哀地确认了一件事:她动心了,对一个不可能和不应该的男人;不是初恋那种萌动,是不知不觉的、压抑隐忍的、一经发现就再难控制的,直接陷落。

黎语蒖在盘山路上飙车飚到了很晚很晚。本是温柔的夜风,在速度的加持下,变得无比强劲。强劲的风一团又一团接连不断地撞到她的面颊上,除了把她的发丝和心绪吹得更乱,没能带走一丝丝的烦恼和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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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猜想,咖啡店里那个套着摄像头的东西,应该是不会被摘下来了。他再也看不到咖啡店的监控画面,显示屏始终是一团安静的漆黑。

唐尼陪着看了一会黑屏幕,幽幽地问:“老大,你说小金刚是不是不爽了?”

周易盯着屏幕上那一团黑,淡淡地说:“应该是吧。”

唐尼安慰他:“那你应该高兴,说明你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周易疲惫地搓搓下巴:“我现在宁可她那头没热。”

那样的话,觉得难过的人就只是他一个了。

唐尼挠挠头:“好吧,那,老大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周易眯着眼,恨不得把屏幕看穿。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让她明白,我这剃头挑子没有到处乱剃头。”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得几乎有了几分庄重。

唐尼明白,他对抗先生的战斗,已经在暗中打响了。

这两个人里,终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总有一个要先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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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突然接到先生的电话。

他知道,应该是自己暗地里搞得那些小动作起了成效,逼急了先生。现在他急于找到得力的左膀右臂排解外忧内患。

这也就意味着,先生要尽快逼他屈服了——用一种非常手段。

最险峻的战役即将打响,周易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

先生在电话里笑得温柔和蔼,亲切寒暄的样子向一个满心疼爱着晚辈的长者。但周易知道,这种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寒暄里,肯定包藏着先生险恶的用心。果然先生寒暄过后,突然兴起般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joey,听说中国有个神奇的问题:作为男人,当母亲和爱人同时掉进水里,他应该先救哪一个呢?joey,我很好奇你的答案!”

周易不动声色见招拆招:“先生,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先生笑着,说:“我还是很好奇你的答案。”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想着先生说最后一句话时,那隐隐透着雀跃的上扬的尾音,周易心神不宁。他预感一定会有某件大事发生。

唐尼站在他身边,说:“老大,我觉得先生这通电话肯定不是白打的,他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周易撇嘴一笑。

看,连唐尼都能感受到。

他脑子飞速运转着。忽然有个念头在他脑中快速一闪,那念头像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在他眼前闪烁出刺眼冷酷的光。他把手机一把抓过来,拨打黎语蒖的电话。

他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紧张地等待着,在心里默念,接电话、接电话。

唐尼被他感染得也是一脸紧张。

嘟嘟声忽然中断。

“喂?”

听到这个声音,周易闭上眼睛,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等他张嘴说话的时候,旁边本来一脸紧张的唐尼瞬间表情一变——唐尼目瞪口呆一脸懵逼地看着周易,听着他大着舌头好像喝多了一样,和黎语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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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看到来电显示上显示着周易的名字时,几乎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几个月前,因为只有那段时间周易才会主动又热情地给她打电话。

她带着这种玄幻的不真实感,接起电话,试探着喂了一声。

那边响起的声音,有点大舌头。

就像那次清晨,他喝多了一样。

他大着舌头地问她,会游泳吗。

她用0.001秒思考了一下,该用什么样的状态和他讲话。

0.001秒后她决定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像她真的穿越回了几个月前那样的状态,应对他。

她说:“当然会,我小时候天天泡在河里混日子,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可是他问她这个干什么呢?

那边依然大着舌头问:“那会闭气吗?”

说起这个,黎语蒖忍不住有点骄傲:“当然,我闭气最高纪录可有17分钟呢。”她师父更牛,能闭气21分钟,马上就够得上世界纪录水平了。

那边立刻开心起来,大着舌头说:“哈哈,好,等我先睡一下,然后我们去游泳顺便比赛憋气吧,丽萨!”

听到最后两个字,黎语蒖一颗心如坠冰河谷底。

她掐着自己大腿,让自己别有异样的情绪起伏。她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说:“大师兄,你打错电话了,我是你的债务人不是丽萨。”从嘴里说完丽萨这个名字,她终究是没忍住,用上了恶狠狠的语气,“大白天的,我说大哥你赶紧醒醒酒吧!”

说完她把电话挂掉了。

然后她把周易从联系人名单里彻底删掉。

她把手机甩到一旁去。

她抱着头,觉得有点天旋地转的,好像酒气能通过电话线传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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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收线后,立刻醉态全无,恢复正常。

唐尼看着他,觉得自己刚刚参观完一个精神病患者发病后的表演。

“老大,你到底是在干嘛?”

周易说:“我在确认某些事情,希望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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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叫人把马克叫过来揍了一顿,揍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