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1)

锁水法阵,顾名思义。这样的法阵一般用在江河湖海之底,避水而建洞府。这事前后一想,凌骨立刻明白了:“难道说,秘境里那个传送法阵通向的另一个秘境,就在明镜湖里?”

白禹点头,想到一块去了。

凌骨顿时皱眉:“可是,罗庆怎么知道的?他找到那个秘境又想做什么?难道说他知道秘境里有什么东西不成?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白禹手抚了抚凌骨的手臂,却是转头叫来木莹:“你让你养的那些小东西在帅府找找,有没有香丸。”

“咦?哦!”木莹愣了一瞬,然后立刻明白过来,转身跑开了。

没一会,木莹就颠颠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小撮黑乎乎的泥巴。但她的手一张开,浓郁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凌骨嗅了嗅,这是一种清甜的香味。像是一种花香,又像是一种草香,还有食物的甜腻。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真有香丸诶。”木莹兴致勃勃说道:“虽然用料简陋了些,但是想必朏朏也好久没吃过,这的确够吸引它的。”

“这是什么?跟朏朏有关?”凌骨耐不住好奇,问道。

“是上界饲养朏朏专用的一种饵料,名叫香丸。用料丰富,是朏朏的最爱。”白禹简单解释了一下,说道:“朏朏不见,是被人用香丸引走了。朏朏善寻宝,且本是秘境中落道者饲养,想来对湖底秘境熟悉非常。只是这样砍下来,那个罗庆可不简单啊。”

敢杀马家独苗香火、知晓秘境、还懂得制作上界饲养灵兽的饵料。这真要细算起来,牵扯的可就真的广了去了。

白禹说完也不由拧了眉。他侧头看着凌骨,神情极为复杂。

凌骨茫然:“怎么了?动不得?”

白禹摇头,心中轻叹:他这几百年来,厌极了人类,才圈起高墙、筑起帅府,就连帅府外也还有百尺空地隔开百慕城的宅屋。他只想提升修为,然后离开中枢界,至于中枢界各种势力的争斗,与他何干。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凌骨来了。来了不说,修为直接清零,从头开始,就算他的修为突破,能够离开中枢界,但总不能撇下凌骨不管。而要承受跨界威压,凌骨的修为至少要到开了灵窍,步入中阶。

从初阶到中阶,这可不是个短日子啊。

日子一长,凌骨又不记得万年前的恩怨,依他的性子,中枢界暂且不谈,但就百慕城也不可能弃之不顾。

可现在要拿起当初弃之敝履的权势……白禹再叹,早知今日,当初应该分出两分精神来打理百慕城才是。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太院吧。以免迟则生变。”白禹可谓是哑巴吃黄连,这事儿不是说不出苦,而是不能说。

毕竟他可知道,凌骨虽然一日日亲近他,但终究还没提及另一半魂契。如果在此之前给凌骨留下什么极端不好的印象,那白禹必定追悔莫及。

凌骨哪里知道白禹心里想什么,一听白禹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好,走吧走吧。”

“秦谦,带人封锁水路和太院。木莹,你照看一下安和,再去请神殿医师来给他看看。”

白禹吩咐道。单看此事的策划,罗庆思虑不算天衣无缝,但也绝对的心狠手辣。帮安和报仇,让安和帮他找东西,然后安和就继续过安乐日子?不可能。恐怕此时,安和的身上已经被罗庆动了手脚。不过万幸的是,他们比罗庆早一步截了安和。

61.【水墓】

此时月已高悬,统帅府里就这么几个人,白禹把秦谦跟木莹撂下,亦没叫上其他精兵,就带着凌骨,踏着月色凌空往太院去了。

太院门口人可不少,马家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誓言抓不着凶手就一日不撤离太院。现如今太院门口守卫,早换成气势汹汹的马家人,就连院内巡防,也多是马家跟万家家丁护院。

白禹跟凌骨自正门进,那些人虽没阻拦,但态度着实算不上什么恭敬。凌骨挑眉,现下有更紧急的事情压着,他也没有发作,只不过把这事儿就刻进脑袋里了——是的,凌骨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因为这些个只知仗势欺人的鹰犬也敢对统帅大人不敬”这种原因,凌骨心里还没个具体概念,他只知道,看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这番态度,他不爽。

等着吧。凌骨走进院门的时候,冷冰冰斜了那些护院一眼,嘴角噙着冷笑。

护院们莫名发憷,等再想做点什么壮壮声势,凌骨跟白禹早没影了。

夜晚的湖边,湖水如墨,折反着月光,静谧地骇人。

“湖底,我们要怎么下去?这湖底这么大,又要怎么找?”凌骨有些犯难,抬头问白禹。

白禹一笑:“怎么下去就无需担心,不过要看法阵,还是要靠你了。”

白禹说着,伸手揽过凌骨的腰,侧头轻声在凌骨耳边吐气:“抓好。”

话落,便带着凌骨纵身一跃,“噗通”一声坠入湖水之中。凌骨大惊,下意识闭紧眼睛屏住呼吸,却没感觉到冰冷的湿意,这才睁开眼看去。

原来,以两人为中心,被隔绝了一个球状的空间,湖水都在外面,伸出手去,还能触碰到湖水,但湖水并不能涌进来。脚踩在湖底上一掌的高度,如履平地。且这球状空间仿佛吸饱了月光,在水下如同照亮了灯笼,就算是常人视物也无碍。

“真方便。”凌骨笑着叹道,难免有些新奇。在原地来回走了好一会,等新奇劲过了,才对白禹笑道:“那我们开始找吧。”

“嗯。”白禹满眼笑意,随凌骨开始在湖底走动。

明镜湖很大,以步丈量湖底,少说要走上个小半天。凌骨起初还玩心盛,会伸手摸两下游过的湖鱼,或者蹲下戳两下横行的螃蟹。可一个时辰过去,湖底走了小半,凌骨已是面无表情,撇着嘴十分不耐的样子。

“困了的话,明日再来。”白禹一直注意着凌骨的神色,见凌骨稍露疲态,立刻有要离开的架势。

“别,早了早完,半途而废事后再来的话,只会更累。”凌骨伸了个懒腰,挺直胸膛:“行了,继续吧。”

白禹笑了笑,只是跟上。

“咦,那是什么?”走到一半,却是在靠近岸边的地方,凌骨发现了异常。

走近了去看,耸立岸边五尺远之地,赫然堆着一堆乱石。乱石之上,却插放着一块双掌大小的石碑。石碑上的字迹久经湖水冲刷,斑驳难辨,隐约看出个大概后,凌骨有些头皮发凉——这是个水墓。

凌骨听说过,有的地方人若溺亡或者是死于水祸、亦或是年纪不足五岁,都会水葬,水底堆石为墓。只是没想到,中枢界这里也有这个传统?

“是安良。”白禹指尖一道白霜散出,顺着石碑攀爬,片刻后带着青苔剥落,露出隐约刻痕。的确刻的是安良的名字,而且笔法不像工匠所刻,倒像是……

“安和弄的?”凌骨问着,心里却已生出些悲凉。

安家兄弟两情谊深厚,可见一斑。安良是狂兽的事实在太院是掩埋不下,别说水墓,恐怕就连说个名字那些人也怕污了自己的嘴。这水墓,必定是安和一块块垒过来,这石碑,也是安和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

这个地方,想必就是当年安良溺死之地。说到底,正如凌骨之前所说,马家兄弟死的真不冤枉!

凌骨正伤感着,却见白禹伸手要取下石碑,立马急了。

“干嘛呢你?”凌骨拽住白禹手腕,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