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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在下午茶的时间醒来,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气冲冲地去把挂在阳台外头的床单收下来。

她极少穿白色的衣裙,但在衣柜里忽然瞧见又忽然拿在了手里,就妥协了。

城主大人下楼的时候听见壁炉里木柴燃烧的沙沙声,桌上放了一杯热茶。

她闭上眼,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还是累。

“你走了之后,森林便不动了”

她只听见了话声,却没有脚步声。

城主大人仍旧闭着眼,缓缓地说:“嗯,你发现了森林的秘密”。

“如果你再也不回来了”,琥珀色的眼睛变得锋利无比,“这座森林是否会死去呢?”。

城主大人双腿屈起缩在椅子上,不以为意,“或许吧”。

那只狗弯下腰企图吻她,快到嘴边时放弃了,他上楼拿了张毛毯。

“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城主大人眯着眼,反问道:“你的尾巴怎么回事?”

“你不喜欢?”,那只狗侧过身让她看他晃动的尾巴。

城主大人只是把毯子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半张脸,“我去开了个会”。

“哦”,他坐在地上,在她身边,不再言语。

城主大人睡不着,她皱着眉头厉声让他把尾巴收回去。

“为什么?”他低声问道。

城主大人非常不悦,她伸手掐住那只狗的脖子,厉声道:“收回去”。

她眼尾上延,眼底留了浅浅一圈青黑,通透的绿眼毫无愠色,只是幽深的神秘。

如其所愿,尾巴没了,脖部留着泛红的指甲印,不过比起他背膀上的,那些印子不足为道。

那只狗收走尾巴,周身的气味便散去了许多,城主大人睡得并不安稳,壁炉里的火烧得旺,茶还温,她把毯子踢到地上。

入秋之后,万物偃息,静,静得那阳光都不敢多看一眼,再没有杂声传进来了。这座森林生生不息,生生不变,死林也罢。

那只狗默默地将那被卷成一团的床单铺开,抬手挥动之间还余留着昨晚欢爱的味道,他想躺上去的,他不敢。

这座古堡头顶原本有两个尖塔,但已全部损毁,枯草攀爬着烧黑了的残壁,泥岩墙上全套了层尘土。树林的深处没有猛兽,只剩有破败的枝叶和那底下化了灰的人骨。

那只狗从窗台上跳下来,落下的脚印极浅,他在附近转了几圈便进屋了。

他赤脚走进厅中,地毯都是暖的。他将毛毯捡起,听到“灰狼,灰狼”。

她的白裙染上烛灯的暖调,嘴里咬着微卷的发丝。

她梦到了什么呢?

她极度喜爱黑麦面包和葡萄,但其实她对与人类有关的东西都过敏。

她并不关心森林,从不去探望它们,但每一棵树都对她敬重无比。

她有一本书,上面记录了许多故事,不久前她把它烧了。

她梦到了什么呢?

那只狗翻开她的裙底,他深深地亲吻着,从膝盖内侧往上到大腿根,津液流了一路。

他的手压着她试图闭合的腿,她咬着手指呜咽,下身被舔了个精光。

她的腹部下口光滑而白皙,一根阴毛也没有,他吸着外阴的软肉,舌头在那颗微硬的凸起上打转。他一边吞下沁香的汁液,一边把自己的射地毯上。

他附身勾过她的肩膀,“不行”,她摇头说不行。

但那只狗只是把她抱上了楼,帮她盖好被子。

“灰狼……”她的双脚缠在一起。

那只狗跪在床前,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变得很轻,飘忽于空。

“我梦到……我有了一个花园”

“bonumnoctis,meadomina”

干燥的琥珀珠子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微光,也只有在夜里他才真正像只狼,伏于孤原之下的冷峻,待那尖耳一动,狩猎开始,便瞬时转为暴戾。

他的魔力还在恢复,天雾蒙蒙的亮起来,霎时间他感觉到极度饥饿。

城主大人于午后醒来,今日无阳,她挑了件锦绿色的丝绒外衣,石制的楼梯扶手极为冰凉,壁炉内残火已息,灰黑的木炭近乎硬冷,整个楼里不闻一丝半味。

城主大人第一想到的是那只狗又逃了,她想去泡杯茶,屋里太冷她不适地踮着脚走。

城主大人推开门,厨台上余留的斑斑白点令人瞩目,她用手指擦了一块才知道是面粉。

她望着头顶上的小窗发呆,很久才想起她的法术只能变出冷火,她并不懂得如何生出真正的火。

于是城主大人决定去找那只狗,她闭上眼手触碰一棵树的主干,往南边走,她已经知道他在哪了。

她有许多情况都没想到,以至于她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她看到他的头与四肢几乎完全退成真正的狼,那是偏白的灰色,纯种血统的象征,但白得有些不正常,而他双侧的脸全是被爪子剐蹭的血痕。

他缩在一块布满青苔的巨岩下喘着粗气,青筋暴起,眸色猩红。

城主大人慢慢地走进他,一直到跟前他抬头,似是才发觉。

“灰狼…”

他在闻她周围的气味。

“森林里没有你能吃的”

城主大人脱掉那件暗绿色的外衣。

“喝我的血吧,只不过等圆月出来之后你会更难受”

她如晶石般的身体被沉寂又灰暗的森林侵蚀,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催促。

“小心别把我吃掉啊…”

他变得如此高大,或许近乎叁米,后腿还是那么粗壮而有力,即使倒在雪地中也不曾有一丝颤抖。

午后那么静,他的尖牙精准地刺破她的血管时,她只是抱得更紧了一点。

不是梦,因为她还是被咬掉了一块颈肉。

“能够愈合吗?”他问。

城主大人摸着他的下颌,看着他脸上的血痕摇头,不知道在答什么:“应该会留疤”。

那只狗还是变回来了,除了爆开的衣物落在了那块岩石旁,永远的变成了破烂的碎布。

“回去吧,往北走”。

那只狗又把尾巴露出来了,那条全灰色的、尾尖发黑、绒毛平直的狗尾巴。

城主大人的视线转到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问:“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那只狗把抹布搁在窗台上,倚靠着墙,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像大人侧卧时的慵懒。

“问什么呢?”

城主大人有些看不惯这般作态,她有点生气,他应该更谦卑。

但城主大人只是抬起她的脚看了看,“你从不好奇你的身份和来历,以及你的能力吗?”,就是那双不分轻重地踩过他下体的脚。

那只狗看得非常清楚,她不满的时候眼睛会微微下沉,不自觉地抿唇,如一般贵族的傲性。

他走过去亲她的脚踝、小腿肚,说不,说自己不在意更不好奇。

“从我降生,到成长再到拥有魔力,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被刻在命格里”

除开那双阴郁的双眼,她仍然在注意他安静的尾巴。

“除了你,你不是被安排的”

“什么?”

“我说,我想问,你真的不喜欢我的尾巴吗?”

“我可能,的确已经为此疯狂已久”

意料之中,那只狗张开双手,她投入他的怀抱,目的是抓住他身后那根上窜下跳的尾巴。

她在他耳旁说话,但更明显是在吹气。

她的声音非常低,婉转绵延,皆是骗术或者魅惑,“狼人从不掩盖自己的情绪吗?”

他的脸撇过一侧,尽力地离她远一些,“不屑”。

她的手或许比他的绒毛更柔软也未可知……但别碰尾尖…“啊……”

她轻声一笑,手指勾着尾尖转圈,另一只手从硬实的臂膀向下伸入腹部,“求我”,她说。

那只狗紧闭着眼,尖牙在增长,几乎要刺破下唇。

他在想他不能可悲的连魔力都控制不了。

但她跪着直起身吻了他的右眼,“求我”。

为什么不干脆把他勒死呢?

“我的城主……”,他张口,声涩极。

但她竟在舔他的尖牙,“你一定会死的”他说。

他上次说这话是什么时候呢?

她的手握住那根硕大的阴茎,动作很轻,但指间的银戒磨得非常疼。她低头舔了一口他的龟头,然后看到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求我,嗯?”

他沉默地盯着她,想射进她嘴里,然后看着白稠的精液流到胸前,挂在乳尖上。

天还没黑,喝过她的血后他没有不良反应,魔力却似乎被抑制住了,但抑制效果不明显,并非悄无声息,而是一直梗在他心口,总觉得顺不过气。

“会死在我手里”

那只狗挣开双手把她推倒,狗尾巴兴奋地上下摆动,倒地的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身上并没有捆着绳索。

那只狗掰开她的腿提枪而上,起初入口很紧,挤进去才是送了命。

她的腿勾着他的腰,在发麻之前还时不时去挑他的尾巴。

太阳是不是下山了?

他看了她一眼又莫名撇过头去。

“嗯?”

她把他的头压下,咬住他的下唇,动作放轻,但那只狗只是愣着没回应。

是幻觉吧,这座森林入冬之后就不会再有阳光了。

湿透了的地毯羊毛黏在一起有些扎人。城主大人起身,弯腰捡起散落的衣物上楼,人走茶凉。

夜里传来一声巨响,城主大人闻到泥土与青草的味道,还有铁锈或者是血。

她睁开眼,只听到上方重重的喘息。

“你不能再喝我的血了”

她摸到他耳后的杂毛,“来,跟我走”。

之后发生的事,那只狗能记住的不多,只是一些细枝末节。

比如,他记得她赤裸的双脚踩在污血上,他记得钢铁砸在他身上的重量,他记得火焰撕裂般的叫喊声,他能闻见令人欣悦的恐惧,安静的硝烟和主人的拥抱。

比如,那条路上的标记。

“那条路上的标记,我的标记是对的”。

“对”

“不对”

那是部落的图符。

“那条路的尽头是无边的黑墙!”

那是他的名字。

“为什么囚禁我?”

……

“你是人类”

……

“再见,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