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6章 可望亦可即(70)(1/1)

已经和brayden走到楼上的景厘看见自己手机上多出来的那条消息时,整个人是恍惚了一下的。

事实上,霍祁然将手机里那几张照片翻出来给她看时,她就是恍惚的。

似乎他之所以将那几张照片给她看,就是为了表明他跟那个小师妹清清白白的关系。

做到这个程度其实就已经够了,可是他偏偏又发过来这样一条消息。

为什么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呢?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这个必要。

无论小师妹是女朋友,还是仅仅是小师妹,他其实都是不用特意向她解释的。

景厘还在为这则短信恍惚,那边brayden正在为那古老的电子游戏做准备,悦悦明显对这些古老的玩意儿没兴趣,自顾自地坐在旁边沙发里玩手机。

见到景厘上来,她才微微抬起眼来,“景厘姐姐,我哥哥呢?”

“他还在楼下。”景厘回过神来,收起了手机,“可能快上来了吧。”

悦悦听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对景厘道:“真是不合群,对吧?”

“嗯?”景厘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笑道,“你哥哥怎么会不合群?”

“你也看到了呀。”悦悦说,“明明你们在一块儿的,到现在他都没出现。”

“他不舒服嘛,行动缓慢一点也是正常的。”景厘说。

“才不是呢。”悦悦说,“他这几年总是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景厘似乎微微有些诧异,“什么样子?”

“就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啊。”悦悦说,“具体什么个样子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嘛,他就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们以前那么要好,你没感觉吗?”

景厘一怔,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啊。”

这话说着不免心虚,因为她原本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四年前,他们或许曾经一度很熟悉,可是四年后,他们一点都不熟了。

悦悦撑着下巴,盯着景厘思考了片刻,说:“那你们为什么疏远成这个样子啊?我还以为是因为你也察觉到他变了,所以才疏远他的呢。”

景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道:“就是……隔得远了,又各有各的忙,所以渐渐就少了联络咯。”

“那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悦悦说,“我哥哥现在啊,的确是不讨喜的。”

景厘听了,笑道:“你哥哥不是一向最疼你了吗?怎么,他对你也变了?”

“那倒是没有,哥哥好像还跟从前一样疼我,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啊,反正我每次看见他,都可犯愁了……”

“犯什么愁?”景厘问道。

“他就是让人愁。”悦悦说,“看见他,不由自主地就愁了。”

正说话间,霍祁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楼梯口,悦悦立刻微微靠近景厘,压低声音道:“你看吧你看吧,就是这个样子,谁见到他能不愁啊?”

景厘抬眼看去,记忆中那个阳光温暖的翩翩少年的确跟从前不一样了,他成长了,也成熟了,虽然名义上还在上学,但是也算是初入社会,甚至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了。

人的成长总是会带来一些变化,或许是悦悦不适应这种变化,所以才称他为不讨喜的哥哥。

可是他怎么会不讨喜呢?

如果他会不讨喜,那这世上,还有讨喜的人吗?

景厘这么想着,霍祁然已经逐渐走近,景厘蓦地收回了视线,起身走向了brayden,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研究好了吗?”

“很快……”brayden回答道。

“费什么大劲,原来你根本就不会玩啊?”景厘问他。

brayden气得龇牙咧嘴,“谁说我不会?你等着,我待会儿就给你好好展示展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笑着,霍祁然在后方站了片刻,忽然听到悦悦在身后小声地喊他:“哥哥……”

霍祁然转身走到悦悦身边,悦悦却只是抬手指了指景厘和brayden,“你看见了吗?你知道你的好朋友为什么现在变成别人的好朋友了吗?你还不反省反省自己嘛?”

霍祁然听完,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并肩而坐的两个人身上。

游戏机可以接四个手柄,但是因为悦悦拒绝参与这种“老年”游戏,三个人没法玩,因此只能两个人先玩。

景厘不擅长这个,陪brayden玩了几局,每局都输得一塌糊涂。

她正准备丢开手柄放弃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手柄。

男人之间的斗争,景厘自动退避三舍,回到了先前的沙发里。

只听得游戏机那边不断传来brayden的惊呼声,从接连几局的声音来看,熟的人似乎都是brayden。

景厘转头看向悦悦,道:“你哥哥玩游戏还挺厉害的嘛。”

可是悦悦的注意力却久久停留在玩游戏的两个人身上,又或者,只是停留在霍祁然身上。

片刻之后,她才忽然喃喃开口道:“我好像知道哥哥身上的变化是什么了……”

景厘再一次转头看向她。

“他好像不快乐了。”悦悦微微红着眼眶看着霍祁然的背影,“你看,明明所有男生赢了游戏都会开心的,他都好像不会开心……”

景厘再看向霍祁然的背影时,果然见他赢了游戏也只是安静地坐着,诚然,他现在没办法发出声音,可是但凡他有一点点兴奋,也该在肢体上表现出来。

可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

悦悦继续道:“他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以前明明很快乐的,可是现在,他就是不快乐了……他好像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他只是不快乐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景厘默默注视了他片刻,终于还是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

她不是不好奇,不是不在意,更不是不关心,只是有些事,终究与她无关,也轮不到她来关心和在意。

她无力再越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