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马蚤的推理(1/1)

韦光正面色铁青地站在草庐之内,还是一样的桌椅板凳,一切摆设皆是井井有条,但是屋中已经人去不在,仿佛昨晚从来没有人在这里过夜一般。

“韦哥,这...这是怎么回事?”马蚤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为眼前的诡异情景所吓,还是怕韦光正会为了计策的又一次失败,而找自己秋后算账。[]

事到如今,韦光正也是懒得再去和马蚤计较,虽然自己早就认定马蚤之计必定不可能马到功成,只是没料到已经躲得这般远,也是免不了中招,看样子二货山神的名号,自己是戴的愈发稳当了!

一念及此,韦光正就很生气,若是之前的一系列失误,还是因为自己不谙这西游世界,所以才会闹出种种笑话闹剧。可是今次此妖,不仅在眼皮子底下掳走了玉柱,还示威似地对自己动手,可谓是着着实实被抽了一记耳刮子,此仇若是不报,此獠若是不除,我韦光正还要不要做这主角了!

不过情势越是如此,却越是心焦不得,韦光正压下自己的心火,捏了捏发酸的眉心,支着下巴道:“此妖定是精于蛊惑迷魂之道,否则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迷倒你我。而且这两个失踪的的猎户,也是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更是佐证了此点。”

马蚤见韦光正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胆子也是大了一些,当下便道:“韦哥所言不差,而且此妖来无影去无踪,连面也是未曾照到,所以除了善于迷魂之外,腾挪身法也定是有其独到之处。”

罂焰焰语气之中颇带着几分自责道:“若是焰焰能来得早一些,说不得就能遇到这个贼人,早知道焰焰前半夜里就不小寐歇息了。”

“焰焰姐,你前半夜睡着了吗?”韦光正还未说话,马蚤倒是先关怀起上清肉&蒲团来。

“是啊,怎么了,马小哥?”罂焰焰美眸之中有些不解。

韦光正瞪了一眼马蚤,看着罂焰焰憔悴的玉容,脸上露出几分和煦之色,道:“今次之祸全都因我而起,倒是连累了焰焰也为此事奔波难免,还替我等担惊受怕,韦大哥真是于心不安啊。”

罂焰焰垂下螓首,声音腻腻地道:“些许辛苦,却是不妨的。”

韦光正脸上神情越发温柔,“你有伤在身,还需好好将养,趁着离天亮还有一些功夫,不如且先去歇息。此妖今次也已得手,今晚必定不会再来,平妖大计,还是留待明日再议不迟。”

罂焰焰见韦光正如是说,倒也不再坚持,如此三更半夜,韦光正自然放心罂焰焰一人离去,有意要作个护花使者。

“韦大哥,小蚤一人留下也是害怕...”

韦光正满腹皆是香艳的盘算,忽得却是被马蚤可怜兮兮的声音生生打断,再加上这厮今晚一副兔相公的造型,生撕了他的心也有了。

可是未待韦光正呵斥一下这不会看声色的小弟,罂焰焰却是道:“韦大哥,这些路程,何须韦大哥相送,还是陪着马小哥,早些回洞里吧。”

马蚤闻言眉开眼笑地道:“谢谢焰焰姐,焰焰姐对我最是好了。”

罂焰焰对着马蚤温柔地笑了一下,软语劝住了还待送自己的韦光正,独自香风渺然地一人去了。

“马蚤!”罂焰焰一走,韦光正顿时勃然作色,今夜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早就让韦光正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这香艳的护花之旅又是被其生生给搅和了,心中的怒火,顿时二一添作五,一时之间,全都迸发了出来。

若是换了平日,马蚤见到韦光正这副模样,定是忙不迭地逃命溜号,可是今日里,兴许是换了造型的缘故,胆儿也是肥了许多,不仅没有落跑,反而主动凑了过来,“韦哥,你不觉得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蹊跷?何处蹊跷?”韦光正还没来得发作,闻言却是怔了一下,收住了酝酿了好一会儿的七百二十度旋风踢,语气尤自不善地道:“别神五妖六的,有话快些直说。若是真有蹊跷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便让你来个七窍流血!”

“韦哥。”韦光正抿着嘴唇,踌躇了一下,仿佛内心在经历什么挣扎一般,过了半晌,终于还是道,“在你昏迷之前,不知是否看到、听到、或者是...闻到了什么吗?”

“看到听到...闻到?”韦光正心里一突,自己确实闻到了一股香味,甜甜腻腻的,煞是好闻,不过这一切韦光正还道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如今听得马蚤这么一问,韦光正却也是不动声色,反问马蚤道,“那你说你究竟闻到了什么?”

“韦哥,小蚤可是大着胆子说了,你听了之后切莫激动。小蚤在晕倒之前,曾经闻到一股香气,而这香味倒是有几分和焰焰姐...”

马蚤说到这里,小意地看了一眼韦光正面沉如水的表情,蓦然闭住了嘴巴,却是不敢再说下去。

韦光正见马蚤没了声响,声音阴沉地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诛心之言出来。”

马蚤听到这里,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韦哥,这可不带这么说得。焰焰姐对我很是不错,若不是有充足的证据,小蚤可不敢胡言瞎扯。”

“证据?”韦光正倒是有些意外,“什么证据?”

马蚤见韦光正没有立时否定自己的猜测,也是一股脑地说出了他的分析,“韦哥,你想啊。从前这山里从来未曾出过什么掳人之事,恰恰就是在焰焰姐来了之后,这人便接二连三地走失了。再说小蚤的‘引蛇出洞’之计即便无甚可取之处,但是韦哥和我的躲藏之地已经隔出这么老远,若是不知晓你我计策之人,如何能够轻易发现。再有就是,小蚤之前也说了,韦哥和我昏迷之前,都曾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味可不就是焰焰姐身上的体香。韦哥若是不信,这屋子里还残留着焰焰姐的余香,你且闻闻,是不是和当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马蚤说到这里,见韦光正的脸色越发阴沉,小心肝也是跳得厉害,但是想到已然说到了这份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也豁了出去,继续道:“这一条半点,还可以说是巧合,若是这许多条条件件加在一起,却是由不得你我不信了。”

韦光正听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马蚤,你说得这些。说得好听,不过一些旁证,说得难听,更只是牵强附会的猜测而已。这办案子讲究的就是人证物证俱全,若非如此,如何能轻易怀疑焰焰?”

马蚤闻言又是语出惊人道:“韦哥,人证虽然没有,但是物证却是有一条。”

“还有物证?”

马蚤领着韦光正来到玉柱歇息的板床旁边,指着床上一物道:“韦哥,你看这是何物?”

“嗯?”韦光正上前一看,将此物拿在手里,愕然道:“这不是一块生肉吗?这玩意我早就看见了,一块生肉怎么了?这生肉怎么就成了指正焰焰的物证了?”

马蚤将那一小片生肉拿了过去,走到床头的墙壁上,指着挂在墙上的一只野猪腿道:“韦哥,你且看,这片生肉可是从这猪腿上扯下来的?”

韦光正拿着这片生肉和猪腿上的撕口比对了一下,点头道:“确是如此,可是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韦哥,这就是玉柱在被妖精掳走之前,给我们留下的记号啊!若是没人扯它,这片生肉如何会掉到床上呢?”

韦光正还是不解,“一片生肉算得上什么记号?”

“肉!”

“肉?”

“若是把这‘肉’字拆开来看,韦哥总该明白了吧!”

拆开来?韦光正略一思忖,颤声道:“肉字拆开的话...就是‘内人’二字...嘿!小蚤,你说玉柱是想提醒我们这妖精乃是...自己人不成?”

“正是如此!”马蚤用力地点了点头,“玉柱之前可是见过我们三个,若说这自己人,除了你我之外,可不只有焰焰姐了吗?现在韦哥该明白,小蚤为何会说这肉便是最有力的物证了吧。”

嘶——韦光正目光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决然地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焰焰!她根本没有害我的动机啊!再说焰焰是雷音寺出来的,却是个吃素的,绝对不可能做出掳人的事情来。”

马蚤摇了摇头,面色古怪地道:“韦哥,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忘了方才小蚤问焰焰姐,上半夜是否睡着了?”

韦光正自然不会忘了这个,自己还因此瞪了马蚤一眼呢,当时还以为是这厮对罂焰焰献殷勤,可是现在马蚤又如此珍而重之地提了出来,莫非其中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韦光正思忖了半晌,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摇头不解道:“她上半夜睡没睡着,和这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答案也是她自己说得,也许真是睡了,也许却是没睡,这还能从此窥出什么玄虚不成?”

马蚤狠狠咽了一记口水,再出惊人之言道:“焰焰姐的身体内可不只有一个灵魂啊!”

嘶——韦光正终于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的天枰也是第一次动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