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三十二章 回剑界(1/1)

一掌拍出,击在仙乐师身上。

她避不开。

“碰!”

如击中一团棉花,在张若尘略微诧异的眼神中,仙乐师身体爆散而开,化为一缕缕鸿蒙云雾,飞向天南地北。

没有物质,就像元道族可以将身体融入天地规则一般。

仙乐师的手段,比这更高明,鸿蒙云雾穿透了三界,穿透了时空。

张若尘将胜利王冠收取到手中,卓立霸岭之巅,并未继续出手。

仙乐师的身体,在真实世界、离恨天、虚无世界同时出现,足有三个她,皆是真身。

战斗爆发,随qiáng劲的波动外泄,金族老族皇携带太古十二族的军队,引动千金紫峰树的力量,一圈圈金sè光华,向张若尘和石叽娘娘所处的中心地带收缩。

这是一种天地威压,压制张若尘和石叽娘娘的行动能力。

当然所谓的天地,并不是浩瀚宇宙,而是霸岭所在的这一方小天地。

石叽娘娘唤出黑暗之鼎,悬于半空,将这些金sè光华震散于无形。

她道:“我劝诸位还是莫要掺和进来,否则霸岭今日必定化为废土。”

三位仙乐师传音出去,让金族老族皇和其余十一族的神灵按兵不动,不要继续攻击。

继而,三位仙乐师才齐齐看向张若尘,道:“帝尘好快的修炼速度,我的防御秩序规则,尚无法挡住你一瞬,这等战力,天尊级中已无人是你对手。”

张若尘炼化着胜利王冠的器灵,道:“仙乐师的手段,却也出乎我预料。这是鸿蒙分身法吧?”

仙乐师点头,道:“三大分身,皆为真身。哪怕cào控其中一尊分身自爆神心,只要另外两尊还在,最多一个元会蕴养,jīng神力就能恢复如初。”

这话,已是带有几分威胁语气。

是在告诉张若尘,她有玉石俱焚之心,也有制衡他的手段。

张若尘道:“你觉得,我会怕你的一具分身自爆神心?”

元笙一直站在张若尘的不远处,心中矛盾到极点,虽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真正到来后,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仙乐师和张若尘这样修为的存在,决定了的事,根本不是她可以改变。

仙乐师道:“其实,帝尘已经得到了胜利王冠,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谈交易?继续斗下去,就算二位能够杀尽我们所有人,屠尽霸岭的所有太古生灵,也只是在bī黑暗之渊提前向地狱界发动战争。到时候,永恒天国和冥祖派系必然很高兴。”

元笙见仙乐师主动让步,立即道:“帝尘大人,我们现在有共同的大敌冥祖,或许今后已经无法做朋友,但冥祖未死之前,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你们若早是这样的态度,又岂会闹到现在这般撕破脸的地步?”

张若尘很清楚仙乐师心中是怎么想的。

她必然是认为,荒月堪称无价,无论黑暗之渊拿出什么,都不可能从张若尘那里交易到。

更重要的是,她一定也能猜到,池昆仑会将一切都告诉张若尘。

那样,张若尘怎么可能将荒月交给黑暗之渊,让鸿蒙黑龙成长到更可怕的高度?

正是基于这两点,仙乐师才只能拿胜利王冠做筹码。

胜利王冠是张若尘必须要得到之物,就像黑暗之渊必须要得到荒月一样。

元笙很了解张若尘,他是一个一直在为宇宙安定奔走的人,见他态度软化,顿知一切尚有转机,道:“请帝尘大人开出条件,太古十二族必定竭尽全力满足。”

“你能代表太古十二族?”

张若尘不怒自威,道:“仙乐师现在也代表不了太古十二族吧?我是剑界之主,要与我谈条件,也该鸿蒙黑龙亲自前来才行。”

元笙深知复苏后的鸿蒙黑龙是何等qiáng大,生怕张若尘将之得罪,正欲继续说些什么。

张若尘先一步道:“信任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娘娘,我们走。”

其实一开始,张若尘是打算将荒月交给鸿蒙黑龙,从而坐山观虎斗。但,得知“大冥山崩塌”的消息后,却改变了注意。

鸿蒙黑龙qiáng到这个地步,绝对是始祖级无疑,已经足以和永恒真宰、尸魔分庭抗礼。

再qiáng,张若尘就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走出千金紫峰树所在的领域,张若尘看见霸岭上旌旗蔽空,神光凝云,龙飞凤舞,汇聚在此的大军已经结成阵法,可谓震撼人心。

换做张若尘没有破境天尊级前,面对如此阵势,的确是分毫把握都没有。

但现在,就算没有石叽娘娘同行,张若尘也有十足把握打穿太古十二族的神军,离开此地。

金族老族皇和火族老族皇站在神军的最前方,看见张若尘后,脸上露出惭愧之sè,躬身作揖。

继而便又释放神气,cào控战阵,等待仙乐师的指令。

战场相遇,一揖道尽旧情。

仙乐师三身合一,漫步走出,道:“让他们离开。”

金族老族皇和火族老族皇,与后一步跟出来的元笙,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全是因为昔日的交情,最重要的,是石叽娘娘身上的半祖气息太可怕。张若尘不是半祖,却胜似半祖。

没有实力,何以谈交情?

两位老族皇让出一条道,看着张若尘和石叽娘娘远处,心中想的却是身在剑界的真一老族皇和图腾老族皇。

也不知张若尘会如何处置他们?

金族老族皇忧心忡忡,道:“荒月怎么办,鸿蒙龙祖那里该如何交代?”

“先祖那里,我会如实禀告。张若尘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拿捏,想来先祖是可以体量。”仙乐师道。

天机族皇道:“其实要拿捏张若尘,未必一定需要胜利王冠,只不过,触了他的逆鳞,真一老族皇和图腾老族皇的处境就难了!况且,还有几位老族皇的意识诅咒没有化解,鸿蒙龙祖应该有办法化解吧?”

元笙沉哼一声:“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一旦触了他的逆鳞,今后将再无合作的可能。别忘了,我们最大的敌人,乃是冥祖。冥祖尚未现身,只是一个尸魔,已经相当棘手。我们若一点后路都不留,将来必定再现荒古时的惨剧。”

元笙的修为,已在天机族皇之上,又是仙乐师的亲信。

这话自是让天机族皇乖乖的闭上了嘴。

……

“本座还真有几分担心,你会含怒将她击杀。真要死拼一场,就算胜了,也是输了,输掉整个时局。”

石叽娘娘心情极为不错,也不知是因为保住了荒月,还是因为看到张若尘吃瘪。

张若尘却是丝毫笑不出来,道:“娘娘丝毫都不害怕鸿蒙黑龙吗?”

“本来是有一点点的,但走这一趟后,却是再也不惧。”

石矶娘娘没有往日的威仪和距离感,话多了起来,语气轻快的道:“荒月这么大的事,鸿蒙黑龙没有亲自前来,可见,她大概率是暂时无法离开黑暗之渊。这是其一。”

“其二,冥祖尚未现身的情况下,鸿蒙黑龙居然毁灭了大冥山。这种城府,惧她做什么?”

“其三,大冥山毁灭,消息不可能封锁得住。你猜尸魔得到消息,会作何选择?须知,他们两家,才有着最大的恩怨仇恨。”

张若尘不自觉的,脑海中浮现出凤天那固执的身影。

若大冥山崩塌,能将尸魔引去黑暗之渊,倒是间接帮了凤天一个大忙。

没有始祖威胁,她此去北泽长城,十死无生至少可以变成九死一生。

张若尘道:“或许鸿蒙黑龙毁灭大冥山,与没有现身霸岭,就是为了将尸魔引去黑暗之渊。我们在她眼前,根本不够分量。”

“倒也有些道理,毕竟她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前去霸岭。她估计谋算的是,先解决了尸魔这个最大的威胁,再取荒月。我看你心事重重,怎么走不出来了?是因为仙乐师,还是因为那位未婚妻?”石叽娘娘笑盈盈的道。

张若尘曾以元笙是他未婚妻为由,在石叽娘娘那里,保住了她性命。

如今石矶娘娘再提这一茬,多少是有些幸灾乐祸。

张若尘道:“我所思考的是,既然娘娘要走有尽之道,为何不取北泽长城呢?北泽长城万古不朽,蕴含的物质之多,之jīng,世间难寻第二处,且是无主之物。得北泽长城,不说始祖可成,至少能够走完一半的路吧?”

无论怎么说,张若尘还是想帮一帮凤天。

“那你想过没有,北泽长城为何能够存世万古?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前,我可不敢冒然行事。越反常,越危险。”

石矶娘娘若有所思,道:“谁想动北泽长城?”

“尸魔。”张若尘道。

……

回到黑暗之渊防线,石矶娘娘再次向张若尘提及,用荒月换取五彩琉璃罩。

显然,她虽然嘴硬,但心中对鸿蒙黑龙、永恒真宰相当忌惮。也可能是,六万年研究无果,依旧不敢吞服荒月,所以才打算将这祸源还给张若尘。

而五彩琉璃罩却不同,只要拿到手,立即就能炼化。

就像她当初说的,炼化五彩琉璃罩后,有把握和尸魔抗衡百招。到时候,打不过,至少能够逃,能够拖延时间。

当然到底有没有那么qiáng,尚是未知数。

这一次,张若尘没有急着拒绝,主要担心的,还是怕石矶娘娘无声无息的跑了!在生死危机面前,她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五彩琉璃罩,传说中是用娲皇五彩石和燃灯琉璃盏融炼而成,仅五彩石的价值就不会低于荒月。娘娘想要五彩琉璃罩,倒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娘娘能先助我夺取幽冥炼狱。”张若尘道。

七十二层塔,只差十八层炼狱世界。

石叽娘娘道:“剑界高手如云,还需要我的帮助?”

“冥祖派系亦是高手如云。”张若尘道。

石矶娘娘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将荒月先交给了张若尘,在张若尘临走之际,不忘说了一句:“重诺之人,必不被诺负。本座相信你张若尘的承诺!”

张若尘若不是知道荒月是件祸物,差点就信了。

命骨去了骨族,张若尘和阿乐则是前往石神殿,接走了白卿儿。

张若尘打算先回剑界,再去拜访阎罗族。

回剑界的神舰上,白卿儿站在舰首,平静看着不断后退的星辰,听到张若尘来到身后的脚步声,道:“你为何没有问我这一战的胜负?”

张若尘手扶栏杆,道:“有什么意义呢?父女之间的战斗,胜负皆没有意义。你知道吗,当初孔乐也一心想要杀我?觉得我是池家的仇人。”

白卿儿显然有些意外,没想到张若尘还有这么一段。

张若尘道:“你很难体会到那种痛苦,但说开了之后,解释清楚后,再看看现在的孔乐?荒天殿主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绝非铁石心肠之辈,只要你们其中一人能够后退一步,能够主动放低姿态化解矛盾,你们之间的怨恨,也就迎刃而解。”

“我认识的荒天殿主,对白皇后有至深的爱,这一份爱,一定会转加到你身上。我猜,这一次你赢了!因为,他绝不会愿意看到你再次用损耗寿元的方式修炼。”

白卿儿闭上双眸,眼角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展露柔弱的一面,主动靠到张若尘的肩上,低声道:“是啊,我赢了,但我知道他是让我的。”

“这一次我见到的荒天,跟以前的他都不一样,好像……所有的冷漠都消失了,如你说的,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孤独。”

“他也会多愁善感,也会落泪,也有脆弱的一面。以前我将他想得太坚qiáng了,坚qiáng得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将他压垮。其实他可能也需要亲情!”

张若尘嘴角微微含笑。

白卿儿可以站在荒天的角度理解他,说明她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已经解开心结。

“一个人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解开伪装,显露最真实的一面。”

张若尘探手,抱住白卿儿的纤腰,道:“既然他需要亲情,你又不愿待在他身边,不如送一个外孙过去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