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见他爸妈(1/1)

周四清晨,天气寒冷干燥,张灵刚出门,发现天还蒙蒙亮,黎明的曙光刚照亮半边天,太阳直射点往南半球偏,日出的时间较往常要晚。

早起时张灵看了眼天气预报,说是受什么气流影响,今天会有大暴雨,她带了把大伞,特意选了双防水的长靴,配上厚棉绒的黑色紧身裤,上身套了件长款的米白色羽绒,还戴了个暗红色的针织棉帽,遮盖住大半额头,脖子上的白色围巾裹得严密,只露出了半张小脸。

和言清在小区门口会合后,两人一起往学校走,她一只手被言清牵着,另一只手揣进外套的口袋里,手心里有暖宝宝,两只手都暖乎乎的。

暖宝宝是言清专门给她买的,张灵第一次接过时,暖宝宝散发的热量让双手变得温暖,发热持久,方便而实用,心想着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买它来暖手。

“这周六放假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张灵忽然开口,声音还有些微哑,吃了几天的药,她感冒好得差不多,喉咙也不痛了,但偶尔还会咳嗽几下。

言清转头看她,张灵和他对视,捏了捏他的手指:“那天晚上电影院七点半有一部恐怖片播映,评分挺高的,想和你一起去看。”

和他确定关系到现在,都没有过一场正式的约会,看电影是情侣标配的约会项目,她想和他去一次。

见张灵扑闪着大眼睛,里头满是期待,言清当然不会拒绝,露出一抹浅笑:“好啊。”

已接近学期末,大多课程已经进入到复习的尾段,知识点繁多,题型也更综合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对紧张的学习。大课间,各科的试卷及讲义资料刷刷地往下发,张灵正用夹子把刚发下来的一张张讲义试卷归类整理。

这时王玉婷从座位转过身,敲了几下她的桌子,见张灵抬头,对她说:“你报名的那个舞蹈节目下午放学要在艺术楼二楼的舞蹈室开个会,所有报名的人都要去,六点前要到那,你记得去。”

“ok,我知道了,谢谢。”

下午张灵和言清一起去饭堂,吃完饭后言清送她到艺术楼,他本想等她,被她拒绝:“你先回教室,我这不知道要多久。”

张灵来到舞蹈室门口,就见一个女生身子正倚靠在门框,手里拿着一张表,女生见张灵走过来,便问:“同学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灵。”

女生视线在名单里搜索,很快找到目标,用笔在上面打了个勾:“你先进去等会儿,还差两个同学。”

张灵点头,走进舞蹈室,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只见地板铺着专用的地胶,是藏蓝色的,里面很宽敞,左侧墙面有个巨大的镜子,可以照到室内所有事物。

还有几分钟就到六点,里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都是报名参加这次舞蹈节目的。

张灵见那些女生个个身材高挑,突然没了信心,如果对身高有要求,她大概率会直接被刷下来。

突然有个留着齐刘海的女生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张灵的肩膀,力道有些重,对方连忙道歉:“对不起,没弄疼你吧?”

张灵捏了下被撞到的肩膀:“没事,我不疼。”

“那就好,你也报名参加了舞蹈表演吗?”女生客套地跟她搭话。

“是。”张灵点头。

“嗯,我也是。”女生说了句。

话到这也没什么可往下接的了,张灵朝她抿唇浅笑。

随后陷入沉默,两个陌生人间的交谈大概都会止步于此,但这时齐刘海女生又开口。

“我叫林巧音,你呢?”女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找了个话题。

女生的主动让张灵有些诧异,但还是礼尚往来地回应:“张灵。”

随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三个女生围在人群外的一张桌子前,正小声交流着,是主办这次表演的几个舞蹈生,在门口登记的那个女生走到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面前:“人都到齐了。”

丸子头女生看了眼手腕的表,时间指向六点零三分,她走到人群前方:“大家先安静,准备开会了。”

见大家都停止交淡,她继续说:“大家好,我叫蒋诗雨,是这次节目的主持人之一,这次聚集大家开会,是想详细跟大家说明我们这个舞蹈节目的情况。因为等会儿要上晚自习,我就长话短说了。首先,很高兴大家积极报名参加这个节目,我们这次要表演的舞蹈是扇舞,需要有舞蹈功底,这个相信大家都了解了,这次一共有16个人报名,我们将会从中挑选出9个人参与这次表演。”

“计划是这样,我们节选了这次要演出的扇舞其中一段舞蹈作为考核,考核的时间就定这周六下午,地点也是这里,大家到时放学后就可以到这进行表演,然后我们会评定选出参演的人员名单。”

“大家都有微信或qq吧,我们建个群,考核的扇舞视频我会发送到群里。”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大家还有什么疑问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一个女生抬举起手:“我想问一下服装道具和化妆等这些费用是要自费还是怎样?”

“这个是学校出钱赞助的,服装的话我们已经开始联系一些商家,租赁等费用等都由学校报销。”

“那后期练舞的时间怎么安排?”又一个女生问。

“这个的话,因为大家学习都很紧张,我们会选择在下午放学和周末放假这段时间去排练,看情况,如果大家配合得好,训练时间相应的就少些,反之就会争取更多时间去练舞。”

“因为时间紧迫,需要大家利用课余时间共同去排练好这次的扇舞表演。”

蒋诗雨又问:“大家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

见没人提问,她继续说:“那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跟我提,最后由我来介绍一下其他几个主办人,其中有两个女生因为要参加舞蹈考试没来,等下次再跟你们介绍。”

“这个是凌雪。”

是门口登记名单的女生,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热情地朝大家挥手打招呼。

“这是严慧敏,杨青瑶。”

两个女生皆朝众人露出礼貌的微笑,但其中那个叫杨青瑶的女生,她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吸引了张灵的目光,很眼熟,纹路简约的银质细链被打磨的很光滑,随着光线的变化焕发出银闪的光芒,坠心是一朵向日葵花饰坠,棕褐色的圆盘花蕊周围点缀着金黄色的花瓣,做工细致逼真,光彩夺目,给人的感觉亦如它的花语般热烈温暖,朝气生机。

可能是碰巧吧,张灵猜想,尽管她觉得这种可能几率很低。

最后她在名单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短会结束时,还有几分钟上晚读,张灵回到教室。

晚自习期间,教室里寂静无声,屏息静听,可闻笔尖在纸张上写画发出的沙沙声,翻书的唰唰声,大家都低着头,在认真学习。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只歇了半晌,猛然间又一个劈雷,像炸裂的炮弹,在天地间响起,声音震耳欲聋,惊得众人抬起头看向窗外,有几个女生被吓得惊呼出声,张灵也被突如其来的雷鸣吓得浑身一哆嗦。

言清看向惊魂未定的张灵,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别怕。”

张灵很快恢复平静,露出一个笑:“我没事,就是这雷太突然,被吓到了。”

正说着,倾盆大雨顿时狂下起来,雨声哗哗啦啦,天气预报预测的暴雨天气如约而至。

直到下晚自习,雨势依旧浩大,时不时有一阵闷雷咕噜着。

这么大的雨根本走不了,好多学生聚集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张灵和言清站在大门前的屋檐下,看着大雨落地溅起朵朵水花,等待着雨势变小。

等了七八分钟,雨下得更大了,丝毫没有要变小的趋势。

“这雨越下越大,这样等下去宿舍都要锁门了,我还没洗澡呢!”

一个内宿男生对着两个同伴抱怨,他们都等得不耐烦,最后几人干脆直接把鞋袜给脱了,裤腿高高卷起,提着鞋,三人共撑一把伞,勾肩搭背地赤着脚往大雨里冲,还没走几步,皆倒吸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其中一个男生大喊一声:“卧槽!好冰,走快点!”

气温很低,只见他们浸在雨水里的脚被冻得通红,几人加快了脚步,身影消失在雨夜中。

有人带头,便有人效仿,一些内宿生也不想再等下去,提着鞋光脚走回去,被冰冷的雨水冻得龇牙咧嘴。

看着这些人,张灵不由心生佩服,太勇了。

言清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来接听:“喂,妈。”

“你在哪,我和你爸开车来接你,已经到校门口了。”

“我还在教学楼这。”

“门卫说可以开车进去,你在那等着,我们就到。”

“妈,我有个同学家跟我们家一个方向,可不可以顺便送她回去?”

听到这句,张灵有些紧张地抬头看他。

挂了电话,言清对张灵说:“我爸妈开车进来接我,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想到要和他父母碰面,张灵有些慌,下意识拒绝:“不然你先走吧,我等雨小了自己回去就行。”

她有些害怕见到他父母,他们都是过来人,眼睛毒辣,很容易看出他们的关系,万一知道他俩早恋生气了怎么办。

言清当然不同意:“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张灵绞着手,还有些犹豫:“可是…”

只见言清低头看她,表情平和,但眸里是不容反驳的坚定。

见状,张灵服软,没再说下去,好吧,一起就一起。

教学楼前面是一大块平坦的空地,有黄色线框划分出的停车位,专供教师及其他职工人员上下班停车。

没过多久,言清就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来,停在门前,他打开伞,对她说:“我爸妈到了,我们过去。”

张灵也看见了刚停在门口的车,跟着言清走向前。

他撑着伞,大半都往张灵那倒,打开车门,让张灵先进去,见她坐好,才弯腰跨腿坐进去,收了伞,把车门关上。

张灵刚坐好就觉得十分局促,用余光瞄了眼前排,心里很紧张,就在这时听到言清说:“爸,妈,这是我同学,张灵。”

她顺着言清的话,对坐在驾驶位的言承和副驾的杨雪晴乖巧地问好:“叔叔好,阿姨好。”

言承转过身,温和地对张灵点头表示回应。

杨雪晴也转过身看向张灵,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语气亲切地问她:“张灵是吧,是机灵的灵吗?”

张灵连忙回答:“是的,阿姨。”

他妈妈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有气质,是那种很温婉的长相,长发盘起,穿着简约大方却又不失优雅,特别是脖颈处围着的复古风青蓝渐变色丝巾,让她看起来格外高贵优雅。

言承通过后视镜看向张灵:“张灵同学,你家在哪,我们先送你回去。”

“在福秀街道交叉路口那边的便利店停车就行。”

“好。”说着,言承发动汽车。

车子在公路平稳匀速地行驶着,车里正播放一首古典乐曲,乐声悠扬动听,让沉浸其中的人渐渐变得安静放松。

张灵端坐着,眼睛望向窗外,只看见一片不断变化的朦胧光晕。当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言清时,目光和他撞上,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大概六分钟就到达目的地,车子停在路边,张灵礼貌地跟他父母道谢,下了车。

车门关上前她和言清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雨很大,她打着伞走到便利店门口,大雨朦胧了视线,直到路边黑色的车缓缓开动至消失在夜幕,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在车上她的神经一直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