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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强强'》作者:香小陌

文案

这文儿就是一虎落平y的黑帮老大跟一外表s包内心纯良的官二代渣少不得不说的那点儿破事。

二哥的布鞋,二哥的烟,二哥的血,二哥的枪,二哥的眼泪,二哥最疼的罗太狼,

还有二哥藏在隔壁楼顶天台月光下的小傍家儿……

把监狱蹲成宾馆,把警帽泡成傍家儿,蛰伏重型犯监狱的悍匪罗强,动一动筋骨,就让京城黑白两道翻天……

制服强强系列第二部,罗强的故事,他弟弟罗太狼的故事请移步隔壁。两文可各自独立阅读。

主cp:妖孽痞帅官二代警帽儿小渣渣 x 鬼畜腹黑“弟控”悍匪总攻

副cp:罗太狼x小程程

内容标签:强强 高g 情有独钟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罗强,邵钧 ┃ 配角:罗战,程宇 ┃ 其它:强强,警匪,制服,兄弟,京味文,香小陌出品

编辑评价:

邵钧是京城公子哥儿圈出了名气的张狂人物,为了逃开父亲邵国钢的公安势力系统,

邵三公子在清河监狱做了一名管教,年前升任大队长;

罗强是关押在清河监狱出了名的悍匪,是虎落平y的黑帮老大,是第三监区第一大队养的大国宝。

就在邵三公子请婚假被父亲关押在家准备和未来媳妇登记结婚证的时候,

关在监狱里的罗老二罗强终于耐不住怒火,将第三监狱闹了个底朝天,等待着邵三公子的归来……

这是一篇以京都为背景的京味儿强强文,文章中的人物x格饱满,语调诙谐,

字里行间透露着每一个人物即复杂又单纯的思想活动。故事围绕着一个悍匪和一位官二代的感情展开,

为读者呈现出这京城当中,两位强强的汉子不得不说的那点儿故事。

1、邵三公子 。。。

邵钧仰躺在卧室大床上,眯眼瞄着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水晶球灯。

浮光炫彩的一盏进口灯,他恨不得从床上蹿起来一口叼上去,把灯给嚼吧嚼吧,啃了。

邵钧被两副手铐锁在床上,一只手铐把他右手吊在床头栏杆上,留出左手,还能让他从床头柜上拿杯水,渴不死他。另一只铐子把他左脚拴在床尾,右脚空放着,方便他伸个懒腰,抻抻腿。

这也就是邵国钢能想出这招儿拴他儿子。不听老子的话?老子直接给你小子上手铐,不留任何情面。

“c你大爷的……”

邵钧用力挣了挣右手,又挣左脚,朝天骂了一句。

他爸爸反正没有大爷,他可以使劲儿地骂,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邵钧是京城公子哥儿圈子里,有一号的风流人物。

邵钧有名气,张狂,倒不是因为他在那一帮太子爷里生意倒腾得比别人火,女明星泡得比别人多。邵钧既不做生意,也没包养小明星,他出名儿完全是因为自己忒出格,从小到大跟他老子对着g。他老子让他顶公安部里的肥差,他不去;让他进市局特警大队,他不进;让他出国念个学位,他不念;牵线搭桥帮他做石油生意,他不领情。

谁都没料想到,堂堂邵局长家的宝贝公子,最后选择进了监狱;别的公子哥儿都是做了不上台面儿的事,遭纪委查处,被顺进去的,邵钧是自己风风火火奔进去的。

邵钧在清河监狱做了一名管教,监狱里混好几年了,可吃得开,年前已经升任邵大队长,负责第三监区第一大队全体犯人的服刑、管教和生活。

邵国钢当初以为,他儿子就是心血来潮,图个新鲜,或者是年轻人不知轻重、自以为是,想要去那个地方逞个威风,过几个月受不了了,自己就得乖乖地给老子滚回来,求着老爸换工作。却没想到,儿子一进去就不出来,蹲监狱蹲上瘾了,说“比在家里还舒坦”,“比泡妞还有滋味儿”。

邵钧的铁哥们儿楚珣、沈博文那帮人都说,钧儿,你他妈的脑子进屎橛子了?你往哪儿混不好,你往监狱里混?!

邵三公子满不在乎:“哥儿几个都给咱老老实实做生意,哪天不老实了,混崴了,给抓到看守所和监狱里,看在发小儿的份儿上,你三爷爷还能罩你们几个。”

沈博文赶紧说:“滚吧,我们才不进去陪你,你自己玩儿吧!”

楚珣说:“我听说,清河监狱可都是有期徒刑十五年以上的重犯?钧儿,小时候真没看出来,你胆儿真肥。”

邵钧得意洋洋地:“十五年不止,还有一半儿是无期和死缓两年待执行的。”

楚珣和沈博文齐声骂:“钧儿,你丫就作,你早晚把你自己作死在那监狱里头!”

邵钧可没觉着自己作。

他当初就是要进监狱。无论是进公安部还是特警队,都是走他爸爸的关系,出国念书也还是花他爸的钱,逃不开邵国钢的势力控制范围。

进了监狱,那可就不一样了。北京的监狱归司法部门管,不归公安,不是一个系统的,他爸爸管不着他。更何况一进监门深似海,七米高的电控大铁门哗啦一阖拢,邵公子的背影迅速淹没在光头囚犯的茫茫人海里,找都找不见这人。

好几个月见不着一面儿,邵局只能g着急,撮火,气得跳脚,鞭长莫及。

邵钧这一趟离开清河监狱已经一个多星期,是被他爸爸给骗回家的。

骗回来就给关在家里。邵钧硬要走,爷俩梗着脖子大吵一架,邵局盛怒之下,g脆就把儿子铐床上了。

邵钧在床上躺了一宿,憋了一泡n,脑瓜狠命地转,想着怎么脱身,回去。

楼下热热闹闹,窗外车流熙攘,今天就是邵家儿子和陶家闺女订婚的r子。筹备订婚宴席的人认真而忙碌,就等新郎官准备停当。

准新郎还在卧室里锁着呢。

邵局穿得规规整整,局长夫人打扮得端庄漂亮。邵局叫了几个人,低声吩咐几句,让把邵钧从屋里弄出来,好好拾掇拾掇,换一身西装。

那几个部下打开房门一瞧,手铐链子挂在床脚,嘲弄似的晃着。

“公子爷跑了!”

楼下人群大乱。邵局吩咐直接把小区的大铁门下电子锁,进院的车辆全部截住,哪个也不准出门。

邵钧在床上鼓捣了一早上,把台灯拆成一堆零件儿,从里边儿找出一根铁丝,再把手铐拨开。所以说,当爸爸的还是心软,要是两只手都锁牢了,还能逃得掉吗?

他打开窗户,从位于三楼的卧室探出身去,攀上外墙的消防旋梯。

邵钧穿着紧身背心,后脖子在y光下微微洇汗,赤脚小心翼翼地踩着管子。他的胳膊腿颀长柔韧,攀墙的身手迅速而敏捷,嘴里还咬着一颗烟,没点火,舌尖品着烟草的淡淡香气。

“跟爷玩儿这套,成!你三爷好歹从清河混出来的……”

邵钧牙根儿咬着过滤嘴,嘴角顺出一丝笑。

冷不防身后一声厉喝:“钧钧!”

邵钧脑后生风,下意识地一哆嗦,脚底下就没踩牢,从管子上滑脱。

“邵钧,当心摔着!”

这一声吼,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邵钧慌乱之际攀墙逃窜,光着脚丫子重心没踩稳,仰面朝天,真就摔下来了!

他一头栽进院子里的冬青树绿化带,被众人一拥而上,当场擒获……

房间里,邵钧把背心脱下来,赤着膊,前前后后地择他身上挂的零散树叶子、树枝子,睫毛忽闪忽闪,斜眼瞧他爸,不吭声儿。

邵局冷着脸坐在沙发里,看着儿子:“钧钧,闹什么你!”

邵钧一撇嘴:“我没闹。”

邵局长还憋着气,胆着心,怒道:“多危险,不怕摔残了?”

邵钧满不在乎地:“危险的,见识多了。”

邵国钢严肃地说:“钧钧,十一点就要到饭店,洗个澡,穿好衣服,该出发了。”

邵钧面无表情:“我不去。”

“胡闹。”

“这婚我不结。”

邵钧拒绝得g脆,跟他爸爸,他从来都是这口气。

邵国钢的眼睛慢慢瞪圆,再眯细:“结婚的事儿你当是闹着玩儿吗?国际饭店的场子都铺好了帖子已经下了,今天双方家人正式见个面,下个月就摆酒了。”

邵钧扭过脸去:“我没同意,我说了我不想娶陶珊珊。”

邵国钢往沙发里靠了靠,y沉着脸:“邵钧,你甭给你老子犯浑。上回是谁跟我点的头,说的想要结婚?!”

邵钧沉默了一会儿,气焰蓦然低了下去,哼哼着说:“上回是上回,我现在反悔了。”这事儿确实他理亏。

邵国钢厉声说:“你现在反悔,晚了!你陶叔叔家把闺女都抬出来准备好了,你反悔你也得先把人娶了,满意不满意的,以后再说。”

爷俩前两天吵架时,邵局也问过他儿子,臭小子你为什么忽然反悔,前一阵子点了头,现在又坚决地不同意?

邵钧不吭气儿。

他为什么答应,又为什么反悔,能跟他爸爸说实话?

邵国钢的口气毋庸置疑:“这婚你不想结也得结,从小谈的,已经定了的事儿,你甭以为你不去婚礼,你不去领证儿,老子就治不了你。”

“你不去领证儿,我找人把证儿给你办了,你跑不了。”

邵钧登时就怒了,微微吊梢儿的眼角因为怒意飞了起来:“您给我办了?没听说过民政局打结婚证,新郎可以不在场的!”

那几个哥们儿时常开玩笑,咱邵三爷长了一双凤眼,还吊着的,就像那书里写的,怒脸儿都好像是在笑,发嗔时眼尾都含着情。这话其实是夸邵钧长得好,确实漂亮,细瘦匀长瓜子脸,黑眉俊眼,嘴唇饱满,嘴角常年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小情绪,透着坏小子的痞样儿,走到哪儿还都挺招人的,招小姑娘喜欢。

邵钧不依不饶地跟他爸吼着,脾气顶天的大。

“邵国钢你有本事,你官儿大压人,能让民政局给您开这个后门儿,成!我就没听说这年头有老公公带着儿媳妇去领结婚证的,您独一份儿!那您再替我走个过场,赶明儿您到婚礼上喝j杯酒去,把儿媳妇娶回家来啊,用得着我吗?”

“混帐话你!”

邵国钢一巴掌就快要扇上去,巴掌几乎抽到邵钧那一张黑眉立目的执拗的脸上,没打下去,狠狠较了较劲,手放下了。

邵三公子撒泼犯浑的时候,说话特能噎人。

身边儿敢这么跟邵局说话的,也就剩他一个了。

局长夫人于丽华开门,小心地探了个头:“钧钧,你爸爸也是为你好,别惹他生气。你陶叔叔家……”

邵钧的脸立刻就冷下来,斜眼盯着人:“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于丽华:“……”

邵钧:“钧钧是你叫的吗?那是我妈叫的,你谁啊?”

邵国钢也火了:“邵钧!”

于丽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扭脸退出去了。她不高兴也不能明说不高兴,受了委屈也不能在那爷俩跟前叫唤,人家父子俩有血脉连着筋的,再怎么吵、打,也是亲生的,掰不开,她算哪一号?

她只比这个继子大八岁,当初嫁进来就知道邵家公子爷从头到脚地不爽她。但是她卯足力气削尖了头也是要进门的,跟了邵国钢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头,靠着年轻把正房熬死了,扶了正,以她这个年纪在电视台二线主持人里混个观众脸儿熟,这已经是圈中姐妹里很值得风光炫耀的归宿。

这天邵钧惹怒他爸爸的结果,就是被几个人压在床上,热毛巾囫囵擦g净脸,剥掉裤子,再套上黑s西装,强行塞进车子……

几辆车开过西长安街,一路向东行驶。

邵钧坐的那辆车,半道儿上就出状况了。邵三公子直接从皮鞋里掏出藏好的警用匕首,架上司机的咽喉。

车里前后两个随从赶紧上手拦着:“三爷您g啥啊这是?赶紧放下!”

邵钧一点儿都不客气:“前边儿路口给我拐弯儿,然后调头。”

前座的人掏出手机想打报告,被邵钧一脚踹掉手机:“都给我老实点儿。”

做老子的不仁,别怪做儿子的不义,谁也甭想要挟我、迫我,这是邵钧办事儿的思路。

用哥儿几个的话说,邵三爷的脾气就是一桂发祥大麻花,他永远跟别人拧着的。

他要是能乖乖顺顺地听从他爸爸的指示,去结这趟婚,他当初就不会混进监狱度r。

车子从东长安街拐下来,刚进小街,就因为打晃得厉害,被j警拦了,以为司机喝高了。

j警根本就是邵钧自己打电话叫来的,说某某路段某辆车醉驾超速,你们快来抓啊。

司机还想耍个横,头一摆,指着邵三公子,跟小j警说:“你拦我车?你知道他老子谁吗!”

邵钧一句话就给顶回去:“甭管我老子谁,狠罚丫的!”

邵钧趁这机会,溜下车直接跑路了。

他头也不回,蹿上另一辆车,飞速出城,沿京郊高速方向逃窜……

楚珣开着敞篷跑车,飙着一百多公里的时速,车上三个人的头发吹成迎风飘扬的三坨水草……

楚珣哀怨地说:“c,这回我是把咱邵叔叔彻底给得罪了,钧儿,我这可都是为了铁哥们儿!”

邵钧说:“我又不会告诉我爸是你。”

沈博文说:“你爸爸是公安,你当你爸爸傻啊?除了我们俩还能有谁啊?你跑了,回头我跟楚珣就被公安抓了!”

邵钧还是那副d样儿,歪着嘴:“怎么着,怕啦?爷还得安排你们俩上外地躲两个月?”

那俩人一齐喷他,你这个人民的祸害,赶紧滚回监狱被专政机器消灭吧。

邵钧这时候才得空儿,往监狱打个电话。

“田队,我邵钧,我今天傍晚就回去,明儿我值班,你歇着,里边儿没什么事儿吧?”

田队长说,哎呦少爷您可回来了,您这婚假这么快就歇完了?

监狱里边儿都知道邵钧的公子爷身份,平时尊称邵三爷,后来“三”字省略掉了,g脆就管这人叫“少爷”。邵钧也不在乎旁人怎么称呼他,直呼大名儿他也听着,叫他少爷他也乐呵着,他无所谓,跟上上下下都混成一片。

田队说,少爷您才离开几天,您可不知道,罗老二发疯了,关禁闭了。

邵钧后脊梁从椅子背儿上弹起来,大声问:“你说谁?罗强?”

敞篷车里风呼呼地响,邵钧耳畔都是风声,听不清楚,喊起来。

“你说罗老二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他闹啥?!”

田队头疼地说,我咋知道他闹啥?你是没瞅见,就你走的第二天,中午开饭,罗老二进食堂的时候,站那儿站了足足有一分钟,y着脸,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然后突然抄手把一张桌子整个儿拎起来,横着抡圆了,抡出去,食堂窗口那一大片玻璃都他妈给砸了!

“我c……”

邵钧张嘴结舌,喃喃地。

他赶紧问:“没伤人吧?”

田队说,还好没伤人,伤了人这x质可就不一样了,上边儿肯定要责问的。

罗强当时砸完玻璃,把桌子扔下。

一圈儿警察围着,手举电g,不敢上前,摸不准这人下面要g什么。

罗强眼底露出血红s,y冷着脸看着那一地碎玻璃,以及厨房桌上遍布密密麻麻玻璃碴子的几大盆菜,说:“老子今天不想吃饭。老子这r子过不舒服,这屋谁他妈也甭想舒服了,谁也甭吃饭。”

这人然后径直往禁闭室去了。

罗强临走丢下一句话:“你们关我禁闭吧。你们不关我,老子晚上就把一屋人的脑壳儿都砸了。”

3709号,悍匪罗强,清河监狱第三监区第一大队头号重刑犯。

作者有话要说:拖拉了这么久才开新坑,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也要感谢一直催坑和支持的读者,没有你们的怒吼挥鞭,可能也就没有罗老二的故事。

这文儿写给强哥和太狼这一对儿我特稀罕的兄弟伪cp(伪的!),讲兄弟之间的感情,讲他们各自的爱情、人生。鉴于主角强悍的物理和精神存在,这文儿没《警官》那么幽默欢脱,爱得会比较隐忍、压抑,但是并不意味他们爱得不够深。过程凶残是肯定的,1vs1,he,圆满大结局什么的也是肯定的。

不算传统的警匪文或者监狱文,就是个普通的爱情文,我随便写写,大家随意看看,喜欢的读者给我留个话,欢迎催更,记得点章节右下角的收藏。谢谢!

2、三监区的国宝 。。。

邵钧皱眉头,嘟囔着:“罗强他g啥他,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

田队在电话那头儿说,好什么啊,都好几个月了一直闹脾气,我就觉着罗老二最近不太对劲,肯定思想里有状况。邵队长,你不是跟他熟吗?找他谈谈啊,这人咱要教育,不然他早晚还得出事儿。

邵钧沉默着。

邵钧忽然问:“关几天了?”

田队说,你走第二天就关了。

邵钧一听就急了,吼起来:“都一个多星期了?哪能关那么久,还不赶紧给放出来!”

田队说,我们哪敢放啊,放出来真伤了人谁负责?全监区没一人儿能打得过他。

邵钧吼道:“这么多天,出这么大事儿,你们不早告诉我!”

田队也不爽了,我们哪找得着您人啊,邵三爷?您手机关机,我们打到您家里,您家人竟然跟我们说查无此人!

邵钧连忙问:“你们打他了吗?上镣了吗?别跟罗强动手,别把人惹毛了。”

田队无奈地说,镣子都上了,不然怕他把禁闭室再给砸了,现在监区经费这么紧张,我们真怕他动手拆房子。

我们惹毛他?

我们可没体罚,没打没骂也没动粗。

跟他打?

把我们伤了我们自己吃亏,把他伤了也不成啊,这人他妈的就是咱第三监区养的一大宝贝,国宝!大伙都得捧着他,哄着他!

还国宝呢……

邵钧低声咒骂了一句,罗强你个混球,什么玩意儿,驴的脾气。

没挨打还好。可是手镣脚镣那玩意儿也不是舒服的,把人拴在禁闭室铁椅子上,两套镣子中间有根细链子连着,戴着那一套东西,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弯着腰,吃喝拉撒都在四米见方的旮旯地方里,比直接体罚还难受呢,受老罪了。

再嚣张凶悍的犯人,关几天禁闭也得认怂。

都关一个多星期了……

邵三公子挂掉电话,撅着嘴,牙根儿狠命地咬着烟,沉默地看着高速路上快速掠过的景物,两眼发直。

任那两个哥们儿在耳边吱哇地聒噪着,邵钧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邵钧一路上催着楚珣快开,快点儿开到清河监狱。

“开车跟个娘们儿似的。”邵钧抱怨。

楚珣怒道:“时速都一百五十多了,再快我可就手抖了,我胆儿小行吗!”

开到京津j界的一个地方,这人实在憋不住了,让停车。

“不成了,爷先解个手。”邵钧从高速路基上跑下去,钻小树丛,跑得跟个鸭子似的,原本想一路开到清河不停歇的,可憋坏了。

楚珣乐他:“你在家不拾掇好了你自己!”

邵钧头也不回地说:“我都憋一宿了,就没找着机会撒n!”

这泡n足足放了三分钟,邵钧咬着烟,哼着调子,抖了抖胯,总算松快了,拉上裤链,跑回来,然后就着急麻慌地催楚珣赶快开车。

沈大少爷和楚二少爷都是邵钧打小就认识的狐朋狗友好兄弟,经常在一块儿混。一个家里是公安部下属武警某队的,一个是部队总参的,俩人都没有继承父业,如今各自做生意发财去了。哥儿几个说起来,都觉着邵钧是个异类,你说这人张狂,不守规矩,可是邵三公子竟然念了刑警学院,踏踏实实地毕业了,做了一名小警察;可你说他正派,上进,他又偏不往他爸爸给他设计好的那一条入仕正途捷径上走,不进部委不当g事,偏偏下到基层监狱里,自己把自己无限期流放在清河农场。

而陶珊珊这个女孩儿,跟邵钧也算青梅竹马,初中一个校,高中还是一个校。那时候,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青春躁动跃跃欲试的年纪,邵钧也一样;班里惹人注目的男生都有相好的女生,那是潮,是范儿,是男人气,邵钧当然也要有。他每天放学蹬着一辆特高档的山地车,车后座上载的就是陶珊珊。俩人有过那么一段懵懵懂懂的暧昧,直到后来邵钧念警校去了,彼此的生活沿着两条岔路口渐行渐远,也就慢慢淡了。

楚珣跟邵钧说:“钧儿,我就不明白了,你逃什么婚?陶珊珊是真喜欢你。”

沈博文也说:“你们这一对儿,一个公安口儿的,一个检察院的,要再加上你叔叔,你们一家子把公检法系统都给包圆儿了,这叫一个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谁跟谁一对儿……”邵钧叼着烟,含混不清地嘟囔。

“邵钧你别装,g过的事儿别不承认,早就是小两口儿了吧?”楚珣暧昧地笑。

“少栽赃我,我啥也没g过。在我这儿,没上过床就不算两口子。”邵钧薄薄的内双小眼皮下露出不屑的目光。

车厢里又是一阵s动,竟然没上过啊钧儿?两家不是早就订了吗?还没d房呢你就跑出来了钧儿?钧儿你这一趟可亏大了!

“我说你们俩烦不烦!……”邵钧面露烦躁和不快,根本不想提被迫结婚这事儿。

沈大少皱眉道:“怎么了你小子?”

楚珣察言观s,嘿嘿笑道:“钧儿,跟哥儿几个说实话吧,你身边有傍家儿了。”

邵钧不说话。

楚珣说:“我其实早看出来了,邵钧,你脑子里惦记别人呢,竟然连结婚都逃了。谁啊?哪一路天仙啊?赶紧给爷爷们招供!”

邵钧用鼻音哼哼着:“我像有傍家儿的人吗……”

那俩人一齐狠狠地点头:“像,你丫太像了!”

“c……”

邵钧忍不住噗哧一声儿乐了,伸出两手作势掐楚珣的脖子,闹了几下。

闹完了,继续陷入沉默,心神不宁……

那俩嘴贱的家伙一路上不停拷问,威利诱,邵三公子是个死蚌的壳子,死活撬不开那张利嘴,就是不招。

楚珣不爽地说:“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哥们儿不是?还他妈瞒着我们,邵钧你这样儿就没劲了。”

沈博文说:“我就是好奇了,咱邵小钧同志,这么些年眼高于顶的,最后能看上个什么美貌如花的绝s尤物?!”

邵钧在心里冷哼了几声儿。

你三爷爷身边儿的人,要是哪天告诉了你们俩,吓不死你们的!

邵钧傍晚到达清河监狱,手撑着车门,双脚一纵,潇洒地跳下车,回身朝那俩哥们儿挥挥手,说了一句“谢了啊”,向大门晃过去。

“走路还扭搭着……真是个少爷!”

楚珣眯眼瞧着邵钧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的背影,喷了一口烟雾。

监狱的大门吱呀呀地打开,随后再次阖拢,发出一声沉甸甸的闷响。

高墙一左一右两座小碉堡上,两名武警端着微冲,钢盔沿儿下闪出几道戒备的视线。

邵钧掏出证件,过了最外层驻监武警连队把守的门禁,走到内院的大铁门,在红外线识别器上对了眼膜,压了指纹。

第二道铁门在他身后关闭,再往里就是放风的c场,跑道,篮球场,娱乐室,做工的厂房,六层高崭新崭新的囚室大楼……

这是他们第三监区全体六个大队服刑人员的生活区,与世隔绝、不为外人所知的另一个世界。

邵钧没回他在监狱外租的小公寓。他知道回了那儿,当晚就得被他爸爸派来的公安抄枪堵在屋里,再把他铐起来,装麻袋用麻绳打包扛回去。

还是监狱里最安全。这几道坚固的铁门,就好像拦截异时空的铁闸,把纷纷扰扰全部挡在监狱之外,里边儿的人永远都出不去,外边儿的人也甭想进来。

狱警规范条例上,甚至连手机都不允许带入监区。这一条是多年来最让同事们诟病的规定,外边儿往里打电话找不着人,爹妈亲友尤其是媳妇傍家儿的,平时工作时间想腻歪几句,发个短信,里边儿人都收不到。可是邵钧最喜欢这一条规定,他最不爱带手机,他就是不想让熟人找着他。

傍晚,食堂已经开过晚饭,文化课学习时间。八点半,老师讲课完毕,犯人们排着队,晃晃悠悠地从小礼堂里走出来。

有人瞧见邵钧,点头哈腰地:“邵队,好几天没见您呢,嘿嘿……”

邵钧眯着眼,嘴皮子轻动:“排好队,不许j头接耳。”

他的视线扫过一行行一列列的犯人,脑子里想的是某个混球每一次从他面前走过,斜睨着眼儿,嘴角挂着yy邪邪的笑,眼神像刀子似的削过他的脖颈和胸口……

邵钧低声喊道:“3703,出列!”

“到!”

队伍里低头溜出来个圆鼓隆冬的小脑袋,立正,给邵钧歪歪斜斜地敬了个礼:“报告邵队。”

邵钧哼道:“刺猬,这几天你们班的人,老实呢?”

3703号,这个绰号刺猬的年轻囚犯,连忙点头说:“邵队,我们班的人可老实了,都等您回来呢!……内啥,邵队,我们老大,啥时候能放出来啊?”

邵钧冷着脸:“他啥时候放出来,是你问的吗?”

刺猬挠头陪笑:“报告邵队,我们这也是关心老大嘛……再说了,我们班没班长不成啊!”

邵钧撇嘴说:“没班长还有副班长啊,你们班副班长管不起事儿的?”

刺猬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是,副班长也管事儿,可是,老大不在我们不踏实,别的班的都趁机欺负我们,昨儿打篮球的时候合伙挤兑我们,给我们吹犯规,还敢盖我们的帽儿!……邵队,我们强哥不会挨罚吧,您不会打报告给他加刑吧?万一强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我们……”

邵钧突然板起脸:“怎么着?罗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们班准备内讧了?二铺三铺下铺的都要造反了,怎么的?!”

刺猬脑袋摇得像波浪鼓,连声否认,保证说他们班所有牢犯都服帖地听从邵队指示,乖乖地等待强哥回归,绝对不敢炸刺儿,一直说到邵三公子的冷脸慢慢地缓和,嘴角挂上一丝笑。

邵钧挥挥手,让这罗哩吧嗦的家伙闭嘴滚蛋。

加刑不加刑的,是他邵三爷一人儿说了算数的吗,罗强那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想起来就脑仁疼……

邵钧回到监区办公室j接班,田队和几个管教还说:“少爷您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儿晚上我们值班,用不着你,明天24小时都是你的班,你回去睡觉呗。”

邵钧心里挂着,问:“关禁闭那家伙呢?”

田队说:“还关着呢。送去的晚饭没吃,管我要了两颗烟抽。”

王管(管教)说:“邵队,要不然晚上您去跟罗老二聊聊,这人有心事儿。”

邵钧翻了个白眼儿:“有心事儿让丫给我憋着,再多关他几天就服了。”

这年头犯人都跟大爷似的,走在全国人民的前列,率先就与西方接轨了,都他妈讲人权的,不能打不能骂的。犯人有文化课老师,有图书馆、娱乐室,还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大夫,狱警却没有。

你三爷爷还憋一肚子心事呢,我找谁唠嗑儿去?邵钧心头恼火着。

办公室里一帮同事也都在议论这事儿。

罗强在牢里名头大,关系也海了,他这边儿砸了玻璃,关了禁闭,外边儿立马就知道了。罗强的亲弟弟罗战,第二天就p颠颠儿地跑来,直接摞了一袋子的现金,赔偿食堂玻璃的钱。罗战给几位队长、管教的送烟送酒,求他们手下留情:“我哥那号人,就是脾气臭,几位多担待,别罚他,别打他。他砸坏了公物伤了人,我全数赔,我按三倍的赔。”

罗家小三儿也是吃过牢饭的人,当然知晓监狱里关禁闭、上铁镣、甚至关小铁笼子的那回事儿,生怕他哥哥吃这种委屈,三天两头地跑过来打点,送钱。

田队说:“得亏咱们监区关了个罗强,他弟弟现在又混出名堂了,大老板了,真不差钱,罗强现在整个儿是在给咱第三监区创收呢!真惹不起,整一财神!”

别的监区犯人洗澡都烧锅炉,就他们第三监区的澡堂子有高档天然气热水器,24小时供应热水。

厂房里还安了冷热饮水机,犯人做工时再不会渴着,喝水不用出门。

娱乐室摆起来好几张台球桌,后来又修了个塑胶地面的标准化高级篮球场。

这些都是罗老板掏的钱,表面儿上说是私企无偿赞助监狱现代化建设,其实大伙都明白,罗三儿这是为他哥哥花钱,生怕罗强在牢里r子过得不顺心、不舒服。

邵钧还不放心,问:“这事儿没报告监区长吧?罗老二就是砸个玻璃,没伤人……”

“甭跟监区长他们说,别跟罗强一般见识,这事儿我能处理。”

邵钧叮嘱着同事。

田队说:“我们当然不会主动打报告,报上去了上边儿未必会罚罗强,再转过来罚我们几个,管教不严,导致犯人滋事毁坏公物,这个季度的绩效又得泡汤!每个月挣那么几条烟钱,容易么咱们!……”

邵钧心里暗暗踏实了,咧嘴笑笑,赶紧掏出几包精品熊猫,丢给那几位爷。

这年头做狱警不容易,承担的责任重,压力大,又没有g公安的那些人在社会上的权势。每月就挣那几千块钱,不出事儿还好,就怕监狱里死人、伤人,或者暴动、越狱,罚你奖金都算轻的,搞不好就是渎职罪,扒了警皮,一转脸警察就变阶下囚了。

当然,他邵三公子不怕这些。邵三爷能在乎每月那几千块工资?每季度抠抠唆唆的那丁点儿绩效奖金?他更不会有吃亏坐牢的边际风险,所以这人在监狱里纯粹是个吃白饭晾肚皮混r子的——相当一部分同事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3、禁闭室 。。。

入夜,监道里静悄悄的,长明灯洒下一片明静的光。

所有的犯人都已经洗漱完毕,回到各自的牢号,队长和管教们挨门儿视察,整队报数,然后让犯人早早地上床睡觉。

监看室里,整面墙都是一帧一帧的小屏幕,利用监视器可以牢牢掌握整个监区各个牢房的动向。

犯人踏踏实实钻被窝打呼噜去了,值班的队长管教们可不能睡,盯着监视屏幕,盯一宿。

王管看着屏幕,跟邵钧说:“邵队,你爸爸往咱办公室的外线打电话,打了好几趟,找你找挺急的,你回了吗?”

“嗯,知道了……”

邵钧含糊应了一声。他现在心里哪还惦记别的事儿?

王管挺好心地让邵钧回去睡觉,邵钧在监看室里磨蹭着不走。

他那俩眼一直盯着七班囚室的画面。上下铺,一共十张床,九张床上都睡着人,就只有大铺的床空着,豆腐块儿一个星期没拆开过,床铺冷冷清清。

邵钧还记得那时候他值夜班,晚上看监视画面,罗强就躺在那张床上。

他看监视器,罗强也看监视器。

罗强就对着墙角的摄像头,俩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罗强歪着头,浓重的五官和颇有棱角的脸在模糊的背景画面里化作某个极为清晰生动的表情,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另一只手缓缓探进被子,喘息着,起伏着,唇角挂着挑逗的笑……

c!

邵钧狠命咽了一口唾沫,牙根儿痒痒,心里恼恨,恨完了就剩下一片空落落的……

他用遥控器把禁闭室的画面调出来,才看一眼,就急了。

“他就这么一直坐着?这人晚上不睡觉?”

邵钧眉头皱了起来。

“不睡,他就坐着。”王管耸肩说,“再说戴着镣,睡也睡不舒服啊,都伸不开腿。”

邵钧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儿,坐立不安,又熬了一会儿,实在熬不住,咬牙切齿地爆出一句。

“王八蛋!”

罗老二就是王八蛋,天杀的。

这么一大套手铐脚镣地戴在身上,坐着生扛,明摆着的,这他妈的是扛他一人儿呢吗?

“我找他谈谈。”

邵钧丢下一句话。

禁闭室里悄无声息。月光透过小窗,照出一尊好似蒙着铁水带着锈迹的侧影,粗粝而坚硬。

罗强一动不动地坐着,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和胸口的起伏带动了铁镣,发出金属摩擦的响动。

“3709。”邵钧喊道。

没人搭理他。

某人连眼皮都没睁开。

“罗强。”

邵钧低声哼了一句,让铁门在身后紧紧地阖拢。

罗强身形没动,微微抬起眼皮,目光削过邵钧的脖颈,视线的边缘仿佛带着刃,要把邵钧一刀斩颈似的。

罗强的声音低哑:“邵警官,新婚,恭喜你。”

邵钧眼都不眨地接口:“谢了。”

罗强目光冷冷的:“度完蜜月了?热乎够了?”

邵钧与罗强赤ll地直视,丝毫没示弱:“是啊,领了证,摆了酒,人也不多,就三百来桌吧。去了一趟米兰都灵佛罗伦萨威尼斯七r蜜月游,特爽,特滋润,你怎么着?”

邵钧顺嘴说的。

他在他那张意大利进口高档木头床上被他爸爸铐了三天,赚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处发泄呢,罗强竟然还挑他的火。

他看见罗强蓦然扭脸望向窗外。

罗强眼底积聚起一层暗红s烧灼一样的雾水,像是被人往眼球上戳了两刀似的。

封闭的小屋子里,俩人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谁都不搭理谁,两头公兽角力掐架似的,谁都不肯妥协后退。

最后还是邵钧憋不住了。

他这人原本平时话就多一些,论冷战的道行,怎么也拼不过罗老二的。

他知道他要是不开口说话,他靠着墙站一宿,罗强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他慢慢走过去,在罗强脚边蹲了下去,仰脸看着人。

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邵钧问:“晚饭没吃?”

罗强嘴角动了动,斜眼不看人。

邵钧乐了,露出滑滑的笑模样儿:“午饭一准儿也没吃吧?饿给谁看呢这是?你要是真想饿给我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应该狠狠地吃,填饱了,战斗力储存够了,等我回来你再开始跟我绝食,犯拧。”

罗强喉咙里重重地咕哝了一声,以示不爽。

邵钧心里软了一下,问:“食堂有馒头,要吗?”

罗强:“不要。”

“馒头你都不要了?”邵钧逗他:“我办公室抽屉里还有几袋真空鸭脖子,上回你弟弟带来的,馋吗?”

罗强哼了一声。

其实是想吃,馋,但是想吃可不能直说咱想吃。

邵钧给自己塞了一颗烟,往罗强嘴里硬塞进去一颗。俩人又互相喂对方吃了几个回合的白眼珠子,掐架掐不腻似的。

打火机淡蓝s的小火苗凑近脸庞时,罗强眼睑上密密实实的睫毛掩藏不住伤感之后隐忍不发的怨怒与渴望……

禁闭室几米见方,勉强盛下一张小床,一把椅子,四周墙壁铺着充气垫,床角各处都用海绵包裹,防止犯人自残自杀。

天花板犄角上有个摄像头,全天候监控室内的动静,但是只有图像,没有声音,监看室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关起门来,这两个人在谈什么。

罗强抽烟时带动手腕上的镣子,通过上下连接的那条细链又带动了脚上的镣,脊背微微弯着。

邵钧立时就瞅见了,即使不常走动,沉重的铁环还是在脚踝处磨出一片红。

“自找难受么你……”

邵钧嘟囔着,从裤兜里掏出药膏和一卷儿g净的纱布,蹲在地上,给这人上药。

他拿棉签蘸药酒给伤处消了毒,用清清凉凉的药膏在脚腕处涂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