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1)

功能 和 功能!《鬼妻》  末回

1

身为新闻报刊“探寻古代神秘事件”专栏记者的秦霄从线人那获悉消息,在城郊某地的一座村庄里隐藏著一件绝对会令他们惊奇的事件。这个消息,让正为最近实在找不到什麽新题材而发愁的秦霄产生了期待。

於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秦霄与拍摄记者江岩两人驱车一道前去找寻这座位於山林深处鲜为人知的小村庄。

城郊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前一段路程他们没遇上什麽麻烦一直很顺利。然,到了後半段路程,也就是开车到偏远的市郊,根据线人的讲述从公路掉头进入一段隐蔽在丛林中的小路时,麻烦就开始接踵而至。

秦霄他们开车进入的这条在丛林中若隐若现似乎没有尽头的小路,是没有铺上水泥的泥埂小道。一开始还勉强能够让他们开车进入,但渐渐的,路就狭窄得与羊肠小道没什麽区别。秦霄与江岩无奈只好弃车下来步行。

“哈哈,这种隐蔽的地方,看来真的会隐藏著什麽非同寻常的事情呢!”

望著被高耸入云的树木完全遮盖住阳光的上方,所形成的y暗得有些y冷的地方让秦霄不禁更为期待的如此笑道。

“当然,前提是我们不会迷路。”肩上跨著照相机的江岩没有秦霄那麽乐观的苦笑著。

“应该不会迷路吧。”视线落在被茂密的树木吞没的小路上,秦霄不是很肯定地道,“路只有一条,怎麽会迷路呢。”

“可是我们已经走了三个多锺头了。”江岩不禁再次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现在,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五十分了。”

“咦,已经这麽晚了?”一直只顾前行的秦霄听到他这麽说,愣了一下。

“秦霄,我们也不知道多久才会到达目的地,再这样走下去天都黑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

“这个……”江岩的提议让秦霄低头思索。

江岩说的也不无道理,尽管现在的丛林已经没有了凶猛的野兽,但一到晚上会出现什麽是大家难以预料的,为了安全,往回走是应该的。可是,都已经走了这麽久,就这麽放弃,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森林的深处猛然吹来一阵大风,大风过後紧接而来的,是隐隐约约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乐。

“你听,有乐声。一定是快到目的地了!”秦霄因此为之一振,招呼一声在後头的江岩,便带头继续往丛林中走去。

“秦霄!”

望著秦霄快步离去,就要消失在树林间的身影,江岩无奈,只好紧跟他而去。

他们快步穿过一片又一片丛林,过了将近十多分锺时,一直延伸的小路突然出现了两条岔口。

“应该是从哪条路去?”秦霄皱著眉站在原地。

“怎麽了?”正好追上来的江岩奇怪他怎麽突然停了下来,也在问话的同时,他看到了两条分开的道路。

“秦霄,告诉你这个地方的线人没有说明要走哪条路吗?”

“没有,他只是说一直走。”秦霄无奈地摇头。

“给你消息的到底是什麽人啊,线索这麽模糊。”看著越来越暗的四周,知道天快要黑了的江岩口气开始有些生硬。

“人家能给你提供消息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能什麽都告诉你啊?”秦霄用眼角扫了一下身边的人,“我们记者的工作不就是追根寻源找到答案吗?而这,也正是我们这份工作的乐趣所在。”

“话虽这麽说,但能减少麻烦还是尽量要减少啊……”江岩小声嘀咕著,而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顿了一下,便抬高声音问秦霄,“刚刚一直传来的乐声怎麽停了?”

他们就是追随著这个隐约传来的声乐而来的,可是现在却停止了,森林之中再听不到风吹过树林外的声音。

“不知道,可能……”可能什麽,秦霄没有说,因为他的话被另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年轻人,你们在这里干什麽?”

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位背著一大捆木柴的老大爷站在他们身後,用浑浊黑暗的眼睛直直盯住他们,以一种戒备的口吻问道。

看著这位村民打扮的老大爷,秦霄与江岩不禁相视一眼,目光透露出喜悦。

的确,如果没有人带路,秦霄相信他与江岩就算选择对了路也会迷路。隐藏在山林中的小村庄,完全被四周茂盛的树木所遮盖。如若不是经常来这里的人,一定找寻不到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

“因为隐蔽的关系,我们这里鲜少有外面的人到来。”

把秦霄与江岩带到自己简朴的屋子中後,老大爷先把背上的木柴卸下来交给一个似乎是他孙子的年轻人,才招呼他们进屋里坐。

可能,真的是鲜少有外地人到来的关系,一路上,秦霄与江岩受到村民们的好奇询视,一些调皮的孩子甚至跟著他们到了老大爷家的门口,趴在外面继续盯著他们看。

因为在路上,秦霄他们已经向老大爷告知了来意,因此老大爷知道他们是来做什麽的。

当秦霄礼貌地向他提出想要见村长时,老大爷平淡的一句“我就是”让秦霄与江岩尝受到得来全不废功夫的喜悦。

“可是我不接受采访。”老大爷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相继一愣。

采访过不少这样的人,知道他们对自己祖宗的事情都会带点忌讳绝不轻易说出来的秦霄很快便向老大爷说道:“老大爷,您放心,我们不会在文章中公布您的姓氏。而且,只要是您不想被公开的事情,我们都会尊重您的意思,不把它公开。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个村庄曾发生过的神奇的事件。”

老大爷没有立刻回答秦霄,只是坐在位置上,沈默著,久久不发一言。

秦霄与江岩不由得面面相觑,而目光正对大门的秦霄视线不由得落在屋外时,才发觉之前一直趴在外面的小孩子们不知在何时已全部离去,而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子里,仅靠不知什麽时候点燃的油灯微弱照亮著。

“爷爷,饭菜做好了。”

这时,之前提著老大爷背回来的木柴离开的少年端著饭菜走了进来,放在屋中的大桌上。

“哦。”一直无言的老大爷终於出声了,“阿德,叫两位客人吃饭。然後你去腾出一间空房,今晚就让这两位客人在那休息。”

见老大爷对他们的事情避而不谈,秦霄与江岩不免感到失落,而江岩忍不住想要再提起他们的来意时,的秦霄打断了他,并对他摇摇头。

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找机会再说。

秦霄用眼神对这位跟他工作了好几年,已经有了默契的同伴如此说道。

见状,江岩只得把快冲出喉咙说出来的话咽回肚子里。

似乎不怎麽喜欢说话的少年一直注视著他们,直至他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少年才突然回过神般对身边的老大爷说声:“我这就去准备。”随後,便转身离去了。

“先吃饭吧,等下你们洗过澡後就去休息。明天我找人送你们出去。”

老大爷以强硬的口吻对秦霄他们说道,他的态度让有求於人的秦霄与江岩不好意思拒绝,便只能相继坐到大桌子旁,跟著老大爷一同吃晚饭。

而当秦霄端起饭碗正打算吃饭时,突然注意到了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奇怪地抬头去看时,他看到了原先应该离开的少年却还站在门外,以一种让人费解的目光一直盯住他。

怎麽回事?秦霄正觉得不对劲时,少年已经收回视线,转身走掉了。

“秦霄,你怎麽了?”

江岩发现身边的人正在发愣,便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啊,没什麽。”说完後,秦霄低下头继续吃饭。只是他的心中,少年刚才目不转睛直视他的画面怎麽也消失不去。

2

秦霄他们所到达的村子不仅没有电灯,连洗澡的方式都是传统的烧水沐浴。见此,秦霄与江岩不禁为这个村庄的封闭程度感到有些吃惊。

当江岩忍不住问及此事时,老大爷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些东西不适合我们。”

他的回答更让他们感到奇怪,如果说是道路不通达线路难以接进来的话他们还可以接受,但是他却说不适合……听起来,就像是拒绝现代文明,甚至不想与现实社会有所接触一样。

来到村子後,秦霄他们就开始有一肚子疑问,可是能给予他们解释的人却一副不愿多谈的姿态,让秦霄与江岩实在有些无可奈何。

在少年的指示下,秦霄江岩相继用木桶盛热水到後院的小屋洗去一身的疲惫後,来到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屋子里准备休息。

在床边一盏油灯的微弱照明下,江岩在擦拭他一直视为宝贝的照相机,而秦霄则趴在油灯下方的桌子上,不停地写著什麽。

江岩一边擦试照相机,一边朝不远处的人问道:“你是在写今日的见闻吗?”

“嗯。”专心的秦霄头也不抬地应道。

“今天遇上的这些事情,你也能把它撰成一篇稿子?”江岩的语气带著些嘲弄。

终於,埋头写作的秦霄抬头横了江岩一眼:“我刚才有说我在撰稿吗?我只是记录下来罢了,虽然今天没什麽收获,但不代表明天也没有。”

江岩笑著摇头:“以我的观察,那个老大爷顽固得像一块石头,可不是我们这两根小木g能撬得动的。”

秦霄手中的笔在桌子上轻轻敲著,他微侧过头,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因为我们没找到撬起这块石头的支撑点。”

“你有信心?”

放下手中的笔,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秦霄的目光却透露出坚定:“不管怎样,都先努力看看吧。”

江岩笑著把已经擦试完毕的照相机对准秦霄,把他此刻无力的模样给拍了下来。

“乌七抹黑的,你照什麽照啊?”秦霄侧过头白了这位损友一眼。

“我的宝贝有闪光灯呢,这点黑暗算什麽,一样照个清清楚楚。再说,某人落丧的样子实属难见,拍下来当个记念啊!”才说完的江岩立刻被秦霄丢过来的笔打中了脑袋。

“快点去睡吧你!”

“好好好,这就睡。对了,都快十一点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写完就睡。”

江岩笑嘻嘻地把掉在床上的笔拿起来递回秦霄手中,小心收好自己的宝贝照相机後,便钻到被窝里去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却有两床被子,明显的,今晚秦霄与江岩要同挤一张床了。因为较早睡,不想受打扰的关系,江岩睡到靠墙的里边,让出外面的位置给秦霄。

或许是今天坐了半天车又走了半天路的缘故,才睡下没多久,江岩便打起了细匀的呼噜。

等到秦霄写到一个段落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十二点。这时候睡意一再侵袭而来,开始有些撑不下去的秦霄猛打呵欠,无奈只好草草收拾一下桌面上的东西,起身吹熄灯火,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霄莫明其妙的就醒了,睁开眼睛时,房间仍然是一片漆黑,在夜晚分外灵敏的鼻子嗅到的是屋里淡淡传来的霉涩味。

天仍未亮,但怎麽会醒来呢?正当秦霄这麽想著时,他与江岩曾经听到过的乐声突然从屋外传进来。

秦霄翻身而起,侧过身看看旁边的江岩,看到他仍然在熟睡,便坐在床上聆听了一会,才皱著眉小心翼翼走下床。

因为点亮油灯十分不便的关系,秦霄只能摸黑走到紧闭的门前,轻轻抽出门闩,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走出屋外,本来不算清晰的声乐开始变得清楚,尽管声音只像细雨打在树叶般微弱。

秦霄并不知道声音是从何传来的,但一鼓冲动让他情不自禁地朝某一个地方走去。屋外的树林沈浸在无光的夜色中看不清前方,似乎会把人吞噬般的黑暗让人心悸,秦霄也有些颤抖,但是心中的渴望仍然让他一步一步前行──

“年轻人,半夜三更的你要上哪儿去?”

秦霄的手臂被人猛地从身後抓住,当他心惊地往身後一看,看到了面带不悦,在黑暗中整个人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的老大爷。

“我……”秦霄扭头看了看前方,再转回头看著老大爷,“我听到树林里传来一些声音,便想去看看。”

“传来声音?”老大爷浑浊黑暗的眼睛直直望向秦霄,“是什麽声音?”

秦霄想了一会儿,才小心答道:“是在吹奏什麽的声乐……嘀嘀嗒嗒地,啊,很像古代的人结婚时吹奏的迎亲乐……”

老大爷抓住他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秦霄吃痛地皱起眉。

“你……”老大爷直视秦霄的眼睛中透露出异样的光芒,看得秦霄浑身不对劲,“……是你。”

“大爷……”秦霄不解他为什麽突然这麽说,“我怎麽了?”

“给我回去睡!”老大爷突然大声吼了出来,只是声音很快便被黑暗的森林吞没了。

“大爷……”吓了一跳的秦霄愣在原地。

“回去睡,回去睡!”虽然年迈力气却不小的老大爷使劲拽著秦霄往回走。

“可是……”他为什麽突然看起来很生气……气得全身在发抖……不,看起来更像是在不安、害怕……

“明天一早你们马上给我离开村子!一早就滚!永远不准再踏进村子!”

“啊?”闻言,秦霄顿时停下被扯著前进的脚步,“大爷,可是我们来这……”

“秘密,你们想知道村子的秘密是不是?”老大爷停下脚步狠狠地盯住秦霄,“可是你们有拿命来交换的觉悟吗?!”

“什……”

整个人呆住,尚未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秦霄被老大爷用力推进了他刚才离开的那间屋子。

“大爷,你听我说,我们真的不会做什麽……”被推进屋子里的秦霄不死地想打开房门继续跟外面的人解释,却错愕的发现老大爷把房门从外面给锁住了。

“明天天一亮我就叫人送你们出村,记住,不要再进来。我这是为你们好。”

站在屋外的老大爷似是在叹息地说完这句话後,便转身离去,不管秦霄怎麽呼喊都不曾回过头。

“秦霄,怎麽了。三更半夜的你嚷什麽啊?”

被秦霄的叫声吵醒的江岩从床上坐了起来,睁著带著深深睡意的双眼,奇怪地问道。

“我们被锁在屋里了。”秦霄沮丧地坐到椅子上。

“什麽?”闻言,江岩双眼一瞪,立刻爬下床来到门口前用力拉门,可是门口怎麽也打不开,“怎麽会这样?他们想对我们做什麽?”

秦霄有些头痛地揉著太阳x:“他们什麽也不会做,只是明天一早就会把我们撵出村子。”

听到他这麽说,似乎感觉到了什麽的江岩走近秦霄,小声问:“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麽?”

“嗯。”秦霄连回答都倍感无力。

“到底怎麽了?”见秦霄只应了一声就不再出声,江岩只得追问。

顿了顿,秦霄一声叹息後才道:“我刚刚醒来时听到屋外有声音,便奇怪想去看看,可是被大爷给拦住了。当他知道我为什麽要出去时,脸色一变,不由分说便把我扯回来并把门反锁上了。”

“声音?”

“……就是,我们在进村的路上,听到的那段乐声。类似古代人迎亲时的乐声。”

他的话让江岩於心中展开联想,不久後,他得到一个结论,便抬头认真地对秦霄道:“难不成,这个乐声就是这个村子隐藏的秘密?”

“我估计是。”尽管内心紊乱,但职业习惯仍让秦霄做出判断,“从大爷那麽激烈的反应来看,我或许差点不小心就接近了他们不想被我们知道的秘密……可惜,我们明天就被赶出去了。”

“笨呐!”江岩突然骂了他一句,然後神秘地说,“反正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把路给记住了,等送我们离开的人走了,再偷偷回来不就成了?”

“这样不好吧?”秦霄下意识地反对。

“难不成你想半途而废?”江岩斜眼看他,“像这种看起来的确会让人振奋的秘密事件,一定会很吸引读者的视线的。你也想多捞点奖金吧,嗯?”

朋友的话的确让秦霄开始心动,他笑了笑拍了拍江岩的肩,回答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在秦霄这麽做时,内心突然涌上强烈的不安。

这是一种,让他打心底里觉得寒冷的不安……可惜,他很快便把这种预感抛却,只剩下解开村子所隐藏的谜团时的期待。

3

第二天一亮,老大爷果然如他所言,很快便叫人把秦霄江岩他们送出了村外。因为心中已经有了对策,秦霄与江岩显得很顺从,乖乖让人把他们带出村外。

但送他们出村的人只是把他们带到那个岔路口便不再前进了。这个岔路口便是他们遇上老大爷的地方,而以为村民会一直送他们到接近公路的路口的秦霄江岩为此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因为村民还停在岔路口望著他们的关系,他们两个只能继续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在前面的秦霄被走在後面的江岩给拉住了。

“怎麽了?”秦霄奇怪地问。

朝他们来时的路望去的江岩轻声道:“我们应该往回走了。”

视线不由得停在他们走过的小路上,之前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的秦霄突然犹豫起来:“江岩,干脆我们这次就回去算了。”

“咦?”江岩意外地扭头看他,“来之前你不是很期待吗?还说什麽不达目换绝不罢休。”

秦霄脸色y暗地低头,没有说话。直到江岩有些不耐烦时,他才语气沈重地说:“其实昨晚,那位大爷的态度让我有点不安,他还说了一句,如果我们要知道秘密就必须拿命来交换……”

“他不想告诉你才找借口来唬你,这你也信?”江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们曾经到其他地方做采访时,不也是遇过这样的问题?当时也没见你这麽犹豫。”

秦霄摇头,然後以深沈的目光直视江岩:“其实不止这样,我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对了,江岩,你在村子里时有没有感觉到什麽不对?”

因为秦霄的表情过於认真,江岩不由得开始回想,想著从进村就开始遇到的一切。

过了半分锺左右,江岩才微微蹙起眉回答:“你这麽一说我才记起来,我从进村子就开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是又找不到什麽不对……怎麽了,这有什麽吗?”

秦霄只能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很不安……真的,感觉很不舒服。江岩,算了,干脆这次我们就回去吧。”

朋友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呆在没有一丝阳光y凉的森林之中,江岩突然觉得全身在发冷。昨晚还坚定的心在这一刻如此脆弱,面前未知的一切,不安的感觉强烈的占据著整个身体。

江岩不再坚持:“算了,回去就回去。”

见他同意,秦霄打心底松了一口气。如果江岩坚持要去的话,他可能拒绝不了,毕竟内心深处,想解开谜团的好奇心还是存在的。

两人都不再坚持,自然没有继续往回走了。可是,在他们一直顺著延伸的小路朝前走了三十多分锺头後,他们看见了一个让他们脸色为之一变的画面。

“怎、怎麽会这样?”

说这话时的江岩声音已经在发抖,而他身边的秦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在他们的预想中,顺著小路一直走的话,过两个多小时应该就会见到他们停在路边的车子了,可是事实上,他们看见的却是他们离开前的那个岔路口!

尽管之前送他们出来的村民已经不在,但来过两次又不是路痴的他们仍然能认出这个地方。

为什麽?

明明路只有一条,明明他们出来的时候是往相反的道路走去,却最终又来到了这里!

“江岩……”秦霄的声音轻得教人听不清,“我们往回走……”

“哦……嗯……”同样处於震惊中的江岩转过身,紧紧跟在看起来至少比他冷静一些的秦霄身後,往相反的方面走去。

可同样是在半个多小时後,他们再次回到了那个岔路口……

“秦霄……”

声音比刚才抖得更厉害的江岩不安地望著发呆站著的人。

用力闭上眼睛再慢慢张开,秦霄重重地说:“继续往回走!”

“我不认为这次也能走出去!”江岩有些气急,“不如我们回村子里去找人帮忙!”

“不能回去!”秦霄突然狠狠地吼了出来,“绝不能回村子!”

江岩被他吼得愣住,呆呆地看著他。

秦霄再次闭上眼,胸口急遽起伏著,垂在身侧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著。他在害怕、恐惧!

“我们进到村子时的奇怪感觉,我知道是什麽了……”

“是什麽?”江岩紧张地追问。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秦霄一点点睁开眼睛,以让人打心底发毛的目光直直盯住江岩,然後他一字一字重重说道:“没有生气……我们昨晚进到的那个村子,没有人气……”

“什……什麽……”江岩仍旧不能理解。

“除了那位大爷……每一个人……从小孩到老人……他们没有说话……都没有吭过一声,村子很沈静,完全听不到说话声虫鸣声……而且他们的目光,都像死灰一样没有光芒……”

江岩的脸色随著他的话一点点变得铁青,声音抖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你的意思是、是……”

秦霄低下头,恐慌地一口气回答:

“那很有可能是一个鬼村!”

4

秦霄的话如同在本来就恐慌不安的江岩心中投下了一枚炸弹,可是仔细回想过後,他知道,秦霄的猜测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我们……真的、真的遇上了吗?”江岩脸色惨白地望向秦霄。

秦霄没有回答他,只是一点点地往後退:“我们继续往回走……”

“能走出去吗?”

秦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掉头往来时路快步走去。不愿呆在原地的江岩立刻追了上去,这次走了没多久,江岩便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身後岔道。从中间延伸往左右分开的岔道,就像是一个血盆大口,恐怖的大张著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们吞噬进去……

像他们做这种工作的,经常会采访到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件,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一切有时候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可能经常会接触到的关系,他们多少也会遇上一些灵异事件,所以对这些事的接受度比一般人高些。但是像这次遇上的诡异事件,实在是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事件不能相比的……

无法否认的,这次事情真的大条了!

而事实真如江岩所预料的那样,不管他们走了几次,最终都走回了那个岔口!

但他们试图用手机联络其他人时,才发现他们的手机都没电了,他们进来森林这麽久都未接过一个电话,难道是一进来手机就停电了吗?

想不明白,於是就更为惊慌。

在面色难看没有表情的秦霄执著的打算继续往回走时,已经累得快走不动的江岩伸手抓住了他。

“秦霄……”呼吸有些乱的江岩在秦霄看向自己时,手指向另一个方向,“不如,我们试试走这条路。”

往村子去的是另一条路,江岩所指的则是岔道的另一条小路。他们都没有试过走上这条路,而现在,这条路等於是他们最後的希望。

“江岩,你知道走上去的结果吗?”

江岩脸色沈重的摇头:“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们继续这麽一直往回走,最後不是累死就是饿死。”

是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早晨被赶出来时,他们甚至滴水未进。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锺了,空腹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的他们能撑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体力过人了。

秦霄目光深沈地盯著与去村子的那条路完全相反的小道,不知道在思考什麽的一直沈默。知道他一定是在思索走这条路可不可行,江岩便忍耐著饥饿与疲惫默默地等候他。

“走,江岩。我们唯有博一博了!”

最终,秦霄做出了决定,侧头以坚决的目光看了江岩一眼後,率先走上他们一直未曾踏上过的道路。

江岩紧紧跟了上去,当双脚踏上这条小路时,他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可是在抬头看到秦霄坚定的背影後,他咬咬牙,默不做声地继续前进。

等候他们的究竟是什麽,没有发生之前谁也预料不到,然,在越走越进去的时候,他们借著临近黄昏而更加昏暗的光线,察觉到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熟悉,眼前的一切都太熟悉了,路边的树,脚下铺著石板长著杂草的小路,然後在看到不远处於黑暗中忽隐忽现的屋顶时,秦霄与江岩的脚几乎再也站不住……

他们竟然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村庄里。

他们傻在原地,没有後退更不可能前进,後退已经不可能出去,前进似乎就预示著……更加恐怖的事情将会发生……

怎麽办?

他们还完全没有回过神,吭不住一个字,大脑仍旧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他们的身後响起了熟悉苍老,此时听来却令人心惊胆颤的沙哑声音。

“年轻人,你们怎麽又回来了?”

秦霄与江岩都觉得冷意从脚底板一直窜到脑门,僵著身体久久不能转身,没过多久,於黑暗的树林里,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显得更是诡谲,恐怖。

“是不是出不去了?那就没办法了,谁叫你们其中一个是被选中的人了呢……”

秦霄感觉到身边的江岩倒了下去,吓了一跳的他欲把莫名昏倒的江岩扶起来时,眼角瞄到了老人的模样,然後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人,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没有给秦霄惊叫出来的时间,他自己也双眼一闭,倒在了江岩的身边。

意识模模糊糊间,耳边一直传来一道不是很清晰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念著……念著……

“唔……”

秦霄呻吟一声後,慢慢张开眼睛,不是很清楚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後,突然意识到什麽脸色一变,想坐起来却被一道力量阻拦,只能倒回床上。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秦霄却清楚的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昨晚他跟江岩住了一夜的房间!

为什麽……他又回到这里了?而且……

睁大眼睛看著自己被紧紧捆住的双手,想起自己昏迷前遇上的事情,秦霄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吱呀!”

这时,在宁静之中忽然转来了开门声,吓得秦霄差点失去了心跳。

走进来的人是昨晚的那名少年,此刻,他仍然同昨晚一样面无表情著。他手上捧著一些衣服,默不做声地走近秦霄。

少年站在床边默视了一会双手被缚脸色惨白紧盯他不放的秦霄,才放下手中的衣服,慢慢弯下腰作势要脱下秦霄身上的衣物。

“你要干什麽?!”声音里夹杂著恐惧的秦霄外厉内荏地喊道。

少年的动作停了一下,黑暗无光的直直s向秦霄,差点令他强逞的心瞬间崩溃……少年的目光寒冷到没有一丝生气……

“为你换衣服。”少年的声音轻到没有力量。

“……我不要换!”视线不由得落在床边跟血一样颜色的衣服上,秦霄的心就在发寒──强烈的恐惧,难忍的不安,似乎都在告诉他,如果他换上了衣服……他一定会死!

“你一定要换。”少年仍然是面无表情,仍然轻声说话,但是,无形中就是产生了一种让人害怕到不敢反对的压力。

“我不……不换……”如果不是内心的恐惧过於强烈,秦霄早已经臣服,但是,面对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物,拒绝反对就成了与生俱来的坚持。

这次,少年不再多发一言,直接扯过一直往後退的秦霄,一把就扯下了他身上的衣物。做这些举动的少年看起来根本不像十三四岁,轻轻松松就拉住了拼命挣扎身高将近一米八的秦霄!

在一点一点把秦霄身上的衣服脱下时,少年静静地细语:“你不应该进入这个村子的……你进来了就走不掉了……你是被选中的人……谁也救不了你……”

“你在说什麽?你们想干什麽?放开我,放开我啊──”

不管如何挣扎都不能摆脱少年的禁锢,秦霄只能任由他把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去,直至一丝不挂。

少年拿起他方才进来的衣服,展开──

这个时候,秦霄才知道他带进来的到底是什麽衣服,居然是古代人成亲时才穿的喜袍,而且他现在看到的这件还是新娘穿的凤霞!

没有让秦霄吃惊太久,少年已经扯过他开始为他穿上这件衣服。

“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麽?!”秦霄仍然没有放弃反抗,尽管所有的反抗都毫无用处。

少年没有说话,在秦霄被绑在胸前的手阻碍了穿衣的进行时,他在绑住秦霄的绳子上轻轻一拉,就把不管秦霄怎麽挣扎都纹风不动的绳子扯断了!

似乎早在看准这一刻,在绳子断掉的同时,秦霄用尽全力推开少年,拼了命想逃出房间。

就在赤l的秦霄快要冲出房间的时候,少年的手抓住了他,正想把他的手扯掉的秦霄在转头的同时,傻在了原地……

少年的身体没有动,仍然站在距离门有五六米的床边,但他的手抓住了秦霄,因为他的手拉长了……像弹胶一样拉长了……

少年的手臂在一点一点收缩,傻在原地的秦霄被一点一点地拖回去……

背对著秦霄的少年转过头,缓慢地,缓慢地,把头转了360度,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举动──

少年以身体向前,头却正向後的别扭姿势看著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的秦霄,然後裂嘴笑了一下:“还逃吗?”

秦霄的回答是什麽?

是发疯一样的摇头,他不是说不逃了,而是已经恐惧过度,不肯去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了。

“不、不……不……”

脸色惨白的秦霄下意识地摇头,无力再抵抗的他只能任由少年把自己拖回房间中。

5

天色渐渐暗下,当屋子被沈浸在足以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时,屋里唯一的一盏油灯“扑”地一声燃烧了起来。

全身被紧紧绑在一张太师椅上的秦霄目光呆滞地看著这盏凭空燃烧起来的油灯。这种平常绝对会让人震惊的怪异事情,在此刻已经完全牵动不了秦霄的任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再次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昨天把秦霄他们带进村子里的老大爷。

目光沈暗的老人停在门外看了一会失了魂般的秦霄,便飘坐到了他的身边。

“……我想让你们逃的……可是……太晚了……”

老人的声音落下没多久,一直呆滞著的秦霄终於开始动了,当他把目光移到老人身上时,他用快哭出来的声音乞求著:“大爷,你放我走吧……求你,我什麽都没做啊……”

老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想放你走……可是,太晚了,太晚了……”

听到他这麽说,秦霄绝望地喊道:“到底是怎麽了,告诉我,为什麽要这麽对待我们!”

侧头盯著接近疯狂的秦霄,无言一阵後,老人才开口:“你们是为了村子的秘密才来的吧?现在,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吧。”

“秘密……”秦霄声音颤抖,“就是你曾说过的,要拿命来换的那个秘密?”

“对。”

“我不要听!”若不是双手被绑,秦霄一定会用手紧紧捂住耳朵,坚决地逃避这一切。

是的,曾经一直想到探寻的秘密,现在对他,已经是一个可怕的魔咒,一旦解开,他就会被夺去生命!

“没有用了。就算你现在不听,你也注定得死……总也要死,至少,你要死个明白,对不?”

老人脸色平静,声音低哑,缓而慢的诉说,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大爷……大爷……”秦霄哭了出来,泪水把脸颊都浸湿了,“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他才二十七岁,正是人生当中最辉煌的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不想死这麽早啊!

“没有人想死。”老人的目光深沈,“这都是命。”

“听著吧,孩子,至少你知道你为什麽会死。”老人手一抬,覆在不能动弹的秦霄脸上,立刻,就让十分激动的秦霄安静了下来,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椅子中。

老人轻轻叹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已经忘了准确的时间。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季节。那个时候,村子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有很多人在这里居住,虽然村子里的人不是很富裕,但生活都还算过得去,因此这里很热闹,也很和谐。可是某一天,灾难降临到了这座村庄上。”

“是瘟疫,一场突如其来,让大家猝不及防的瘟疫。起先是家禽一只一只地死去,而後就开始是村庄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病死……”

“这种病无药可治,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家人痛苦的死去……而我的儿子,也正是在这场瘟疫中,死去的。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村子里的一位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了一种药草,说它能治好大家的病。在那种情况下,不管是什麽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大家都会去尝试,吃下少年带回来的药草,果然,村子里的人的病都开始有所好转……可是,大家还没来得及感激这名少年,他却已经永远地倒下了……”

“……当大家哭著为少年整理遗体准备下葬时,才发现少年的身体几乎都快腐烂了,少年之所以死亡都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些腐块……就像是被什麽下咒了,身体一点一点的腐烂,最後只能悲惨死去……”

“少年究竟遇上了什麽,他又是从什麽地方拿回来了那些奇异的药草?这些都是大家的疑问。然而,在少年死去的一年後,才平静不久的村子再度陷入悲惨的境地……黑暗突然在一个晴朗的早晨把村子完全笼罩,村民们不论怎麽走都走不出这个村庄,就像是谁把村子用布给包裹住了……”

“在所有人陷入恐慌中的时候──他於黑暗中出现了,他一脸愤怒,命令村民把那个从他那偷去东西的少年给带出来。说少年偷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要让少年付出代价!”

“村民们惊恐地向他解释少年早就死去,药草已经拿来治病救人。听完村民的解释,他更是疯狂──”

“我不相信你们的鬼话,那说谎骗了我的人一定还在你们当中!我要惩罚你们,你们吃了我珍藏的东西,我要你们为此付出代价!从今天开始,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再踏出村子,每过五十年我就会派人来这里,直到你们交出那个少年!”

“说完这些话後,他走了。他带来的黑暗他没有带走,就这麽永远的留在这个村庄里,而我们,不管怎麽努力,都走不出这个村庄,一直一直生活在这里……可是,尽管我们走不出这个村子,却偶尔会有人迷路进到村子,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什麽样子。所以,我们能知道外面的情况……然後就这样,第一个五十年,他真的派人来了……那些人抬著八抬大轿,一路吹吹打打迎亲的曲子,却穿著一身的白裳,从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朝村庄走来……”

“他们问我们要人,我们回答说少年真的死了,交不出人时,披著白色斗篷的这些人突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挥舞著锋利的长剑砍向村民,没有人能反抗他们。而他们的剑一挥就能把人砍成两半,不到片刻,他们就砍死了十几名村民。见他们